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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將命都給凍沒了。”隨即走上前幾步,走到聞人久書案前才止了,隨后從懷里掏出封信擱到了上頭,低聲道,“殿下,世子爺?shù)男?。?/br>聞人久執(zhí)筆的手卻未停,只是在批改奏折的空檔兒極緩地半抬了眸子瞥了那信一眼,隨后眸子又垂下了,微不可查地點了頭,淡淡道:“放這里罷。”張有德看著聞人久平淡得不起半絲波瀾的樣子,深深覺得這兩年聞人久越發(fā)不喜怒形于色,他自己也是越來越拿捏不準自家這位主子的心思了。明明推算著自家主子這會兒心里頭應(yīng)該是高興的,怎么饒是他怎么瞧,竟都瞧不出了?——若不是每次平津世子送來的信自家主子看過后都是用個盒子收起來,好生鎖在柜子中從不曾丟棄過,只怕他還真當世子離得久了,自家主子現(xiàn)在不愛見世子了呢。張有德在書房里站了一會兒,身上的寒意去了一多半,走到聞人久身旁見墨快沒了,便趕緊替他磨起墨來,口中道:“瑠州歲前與北域交了戰(zhàn),世子大約一直忙于戰(zhàn)事,已有近半年未曾寄過信函回來,這會兒來了信,殿下不打開瞧瞧?”聞人久將手上批好的折子合上了,淡淡問道:“你想瞧瞧?”張有德試探道:“奴才也不是想瞧世子給殿下的信,只不過,邊境環(huán)境惡劣艱苦,世子在那處,卻也不知道受了傷不曾?!?/br>聞人久沒做聲,只是依舊半垂著眸處理著手頭的公務(wù),竟是瞧也不瞧那被張有德放在書案上的信函一眼。張有德見聞人久這幅模樣,知道自己這樣講也沒甚用了,索性也不再多言,安安分分地站在聞人久身邊,專心地替他磨墨。二人一站一坐,直到日頭漸漸偏了西,這才稍稍歇了一歇。張有德見聞人久擱了筆,便低聲開口問道:“殿下可要奴才下去傳午膳上來?”聞人久頷首道:“孤在此處等著,拿到書房來便是?!?/br>張有德連忙點了頭,出了書房后,又仔細著替他將門關(guān)好了,隨即才離去了。于是,整個書房里便只剩下了聞人久一人。他坐在椅子上,并不動,視線落在書案上的那封信上,像是在沉思著什么,卻也仿似什么都沒想,好一會兒,他的睫微微動了一下,緊接著,輕輕垂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也動了,緩緩伸手將那封信拿了過來。信箋上的字跡剛勁有力,帶著一種與洛驍?shù)男ν耆煌膹垞P的霸道。依舊是他的風格,整封信只是寥寥幾句,恭恭敬敬、規(guī)規(guī)矩矩,多的寒暄半句也無。聞人久又將信看了一遍,便是連以往的藏頭詩都未瞧到后,一把將信箋按到書案上,這才是真的沉了臉。一雙黑如子夜的眸子微微瞇著,深處似是有什么在翻涌。好。很好。說定的了五年,這才不過二載,居然已經(jīng)如此了。洛子清,你倒是真敢!聞人久抿唇冷笑一聲,伸手握了那信箋便想揉了丟掉,只不過明明都已經(jīng)握在手中了,卻在扔的時候又頓住了。煩悶地微微鎖了眉頭看著手中的紙團,半晌,又復而恢復了自己冷淡而自持的表情,轉(zhuǎn)身從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只小匣子來,然后隨手將手中的紙團丟進了匣子,眼不見心不煩。只是心中卻還想是有什么氣未能平,明明都已經(jīng)將匣子都鎖進了柜子中,靜坐好半晌,卻又還是起身將柜子打開,從匣子里將那封隔了半年之久的信拿在手中看了一遍。依舊只是那寥寥百余字。干干凈凈,清清楚楚。簡潔得一塌糊涂。聞人久覺得有些許煩悶,但是卻又說不出究竟是為的什么煩悶。是因為洛驍冷淡的態(tài)度?不,洛驍是他重要的臣子,若是他真的舍棄那些不該有的念頭,與他們二人而言,都只會更好。他歡喜且還來不及,又如何會煩悶?那是為的什么?聞人久想了片刻,沒得出答案,眉頭卻是鎖得更緊一分,隨手又將那信箋揉了,轉(zhuǎn)身重新丟進了匣子里。第110章二月底的時候,蝶太妃染了一場病,也不是什么要緊的病癥,只是蝶太妃歲數(shù)大了,這一番也是折騰的不輕。聞人久抽了一個休沐的日子專程去蝶太妃的宮中探望,陳詩涵在屋內(nèi)守著,見聞人久來了,連忙起身對著他打了個手勢便將人拉倒外屋去了。待見陳詩涵仔細將棉布簾子放下,聞人久看著那頭才開口問道:“太妃歇下了?”陳詩涵點個頭,倒了一杯茶遞給聞人久,隨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里道:“昨兒個晚上咳了一宿,天剛亮那會兒又喂了一帖藥,現(xiàn)下迷迷糊糊剛睡一會兒,可不敢再擾了太妃?!庇挚匆谎勐勅司?,道,“再說,殿下身子也弱,前些日子不才染了風寒么,這會兒要是再將太妃的病氣過給殿下,到時候又是兩頭麻煩!”聞人久坐了,自青花瓷杯中裊裊升騰起的茶霧一點點氤氳開來,將他的臉全數(shù)籠上了一層白紗似的,本就沒甚情緒波動的臉此時看上去倒是越發(fā)琢磨不透了。他捧著茶盞稍稍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淡淡開口:“郡主說話行事倒是越發(fā)放肆了。”陳詩涵此人,也不知是隨了誰,天生唯二愛好,一為兵器、二為美人。對于聞人久這般世間難尋的模樣,打一入眼,就覺得愛見的不行。起初也還因著那頭冷若冰霜的模樣而發(fā)怵,現(xiàn)下相處了兩年,倒也是不怵了。而且活了這許久,第一次遇上完全契合這絕色一詞的美人,現(xiàn)下只將那頭當做自己的幺弟,饒是那頭說什么,心頭也只覺得愉悅。陳詩涵撓了撓頭,笑嘻嘻道:“我卻是為了太妃和殿下好呢?!睂⒉璺诺揭慌裕粗勅司玫?,“前些日子我聽宮里頭人說瑠州同北域那頭交戰(zhàn)了?究竟怎樣了?”聞人久掀了眸子瞧她,問道:“想知道?”陳詩涵身子探出來半個,一只手抓著座椅的扶手,連連點頭:“殿下快說罷!”聞人久便微微低垂下了眸子,吹了吹杯子的茶葉,淡淡道:“勝了。”陳詩涵眨了眨眼,隨即一張俏麗的臉皺在了一處,似是不滿地道:“勝了?怎么勝的?殿下你說話怎么恁地簡潔!”又道,“是世子帶的兵?”聞人久腦中恍然閃過幾日前收到的那一張不過寥寥數(shù)語的信箋,眸子微不可查地一暗,隨即又不動聲色地將那神色收了,抿了一口茶,緩緩將洛驍信上的話復述給她聽了,雖然簡潔,但是從那輕描淡寫的字句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