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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透過門淡淡地瞧了一眼劉姨娘,隨即轉(zhuǎn)了身,道:“外頭冷的慌,姨娘進來說話罷?!?/br>劉姨娘看著白氏那一眼竟像是要將自己看穿一般,不由得就有幾分怵,只是這時候卻也不好再退縮,連忙帶著香桃走了進去。白氏坐在鋪了厚絨的美人榻上,見劉姨娘跟了進來,便問:“不知姨娘今日來是為的什么?”劉姨娘見白氏面色如常,沒瞧出來什么病色,心下嘀咕,面上只勉強一笑,道:“只是聽著下面說夫人病了,心中擔憂,便想著過來看一看。”說話間,那頭沐春斷了一碗濃黑的湯藥來,見著香桃和劉姨娘,眉頭一蹙。先前劉姨娘心底還有些虛,但是瞧著沐春手上的藥,底氣卻又足了。瞧著白氏將藥端在手里,便問道:“只是不知道夫人這是——”白氏垂眸吹了吹那湯藥,淡淡一笑,道:“卻不知半柱香前我方請了何大夫,這會兒劉姨娘的院子里竟然都聽見動靜了。姨娘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呢?!?/br>白氏這話說的不軟不硬,卻讓劉姨娘心中立即“咯噔”了一下。正想著要如何回話才顯得不失禮于人前,卻聽那頭忽而一道推門聲,再緊接著,便是一道渾厚而熟悉的男聲。“——畫秋,聽說夫人病了?”抬頭一瞧,竟是平津侯回來了!白氏一抬眼,見平津侯大步流星地向自己走過來,沐春在一旁忙攔住了,道:“侯爺這一身寒氣,卻也不暖暖,仔細凍了夫人?!?/br>平津侯嘆笑一聲,反倒是賠了句不是,站在離白氏三步外,見她手捧了藥,忙問:“夫人這是怎么了?”白氏卻不立即回答,只慢悠悠將藥喝了,抬眸道:“侯爺怎么知道我病了?”平津侯道:“回府時遇見了驍兒……”“卻是兒子說的?!甭弪旊S著平津侯也進了屋,只是臉上掛著笑,與白氏對視了一眼,帶著幾分作弄得逞的味道笑著說:“只是這病究竟如何,卻要娘親自己說了?!?/br>平津侯見著這么個情況,隱隱約約知道不是什么噩耗,臉上緊張的神情也放松了些,待身子暖了,走到白氏身旁,替她將藥碗接了,問:“到底是如何?”白氏抿著唇笑了一笑,伸手捉了平津侯的手貼在自己尚且平坦的腹部,問道:“侯爺如今想要個公子,還是要個小姐?”平津侯一怔,隨即臉上閃過狂喜,他看著自己的手,似是想要動一下,卻又仿佛怕會傷了什么一般,不知所措的全身反而僵硬了:“你……你……屛兒你的意思是……”白氏點了點頭,看著他的樣子,隨即取笑道:“侯爺你都是幾次做父親的人了,怎么竟還是如此,不過是有了身子,我又不是個瓷做的,碰一下壞不了?!?/br>洛驍見著狀,示意了一下左右,將沐春、畫秋,還有劉姨娘兩人帶了出去。劉姨娘手中的帕子被自己狠狠地絞在了一處,面色有些發(fā)白。一樣都是懷了身子,對著她,侯爺從來就未曾有過這樣狂喜得不知所措,溫柔得恨不得將人捧在手心里的時刻。十幾年前白氏生了洛驍,她只當這是平津侯的第一個兒子,自然是要高興些??墒?,現(xiàn)在呢?她也為他生了一個兒子,怎么不見他對她如此溫柔小意?洛驍將劉姨娘的神色波動全部瞧在眼底,微微笑了笑,道:“天色已經(jīng)這樣黑了,卻還讓姨娘來我娘的屋子里跑著一趟,真是有心了?!闭f到此處,又微微頓了頓,道,“只不過,我雖然知道姨娘擔心娘親的身體,但是私以為娘親如今需要的是靜養(yǎng)。若是以后無必要,就用不得像這日這樣過來探視了?!?/br>劉姨娘嘴唇動了動,強笑暗暗反嗆道:“倒是我聽著夫人病了,一時間忘了其他,只顧著趕過來……卻沒想到反而落了錯處了?!?/br>洛驍卻絲毫不介意這樣力度全無的反嗆,反而微微一笑,道:“姨娘知道就好?!闭D(zhuǎn)身離去,卻又忽而轉(zhuǎn)了頭,道,“算算日子,三姐從侯府嫁娶出也快有一年的工夫了,卻不知三姐那頭過得如何?”劉姨娘臉色慘白。若是前一句還能算是提點敲打,這后一句可就是真真切切的警告,頓時心里的小心思全數(shù)都給收了起來,慌亂點頭道:“很好的,很好的。”“那便好?!甭弪旤c頭,笑道,“勇哥兒我與娘親也是極喜歡的,只是聽說姨娘卻反倒不怎么疼愛。若是姨娘真的嫌勇哥兒麻煩,待日后娘親誕下麟兒,收入屋中一并養(yǎng)了便是?!?/br>說罷,才與劉姨娘分開了。劉姨娘呆愣地看著洛驍?shù)谋秤?,許久,有些癱軟地釀蹌了退了半步軟了身子。一旁香桃瞧了趕緊伸手將人扶了,她心中自然也是怕的,低低地便喊了一聲:“姨娘,世子爺這是……”劉姨娘這會兒卻已經(jīng)是被洛驍幾句聽起來風淡云輕的話嚇破了膽,顫抖著唇搖了搖頭,只低聲道:“莫再在我這里嚼舌根了,還嫌我的麻煩不夠多么!”香桃被沖得有些委屈,但這個時候也不敢辯駁,只是好生將劉姨娘攙住了。劉姨娘好不容易重新站穩(wěn),畫得精致的臉上有了一絲蒼老之意,擺了擺手,道:“回屋子罷!回去罷!”香桃連忙點了點頭,應(yīng)了個“是”,緊步跟上了。第90章一對轉(zhuǎn)眼便到了四月。二皇子聞人渚帶兵一去闌澤就是兩個余月,闌澤的暴亂雖是鎮(zhèn)壓住了,只是班師回朝的時候臉上卻見不得什么喜色。在早朝上受了德榮帝的賞,下朝后卻是推了其余文臣武將對他的邀請。再看他眉頭緊鎖面色沉沉,瞧上去不像是打了勝仗,反倒像是吃了天大的悶虧似的。聞人久同他一道下的朝,眼尾瞧見他低著頭大步流星的從后頭走上來,便稍稍停了停步子在金琉殿外的空地侯著,待那頭走上前來了,才側(cè)身開口對著他道了一聲:“先前人太多,反而插不上話,這會兒正巧遇上了?!笨粗?,“孤還未曾道一句恭喜,恭喜二皇兄此次出征順利,凱旋歸來?!?/br>聞人渚也停住了步子,瞧了一眼聞人久,沉默好一會兒,笑了笑,半嘲諷地道:“帶著訓練有素的軍隊去跟大乾自己的子民去打,便是打勝了,卻又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呢?”聞人久似乎是沒有想到聞人渚會這么說,稍稍抬了眸子看他,淡淡道:“是以?”聞人渚深深看著聞人久,輕聲道:“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平津世子——”話說到一半,卻不再說了。雖說他并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