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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吳大人看著碗里的東西,露出了幾分難以形容的表情,“這……好生惡心!” 比米粒大一些的黑色小蟲在那碗混了血的白酒里蠕動。 女孩子手里抓著那碗酒,指間夾了一塊薄薄的刀片,刀片上還有幾滴血跡,方才就是這一下抓到了那只黑色的小蟲。 “好身手!”吳大人朝她豎了豎拇指,方才那一下真是快很準,他夸罷她,又轉(zhuǎn)頭看向表情同樣無法形容的周太醫(yī),“你什么時候吃了這玩意兒進去?” “是籽蓼青?!迸⒆铀闪丝跉猓路鹚查g明白了什么一般,抓起桌上的那一把籽蓼青扔進酒中,但見那些瓜子大小的“籽蓼青”一下子活了一般在白酒里開始蠕動。 “真……真是叫人倒胃口?!眳谴笕朔鲎⊙劭纯焱鲁鰜淼闹芴t(yī)道,“你這老兒居然還吞了下去?!?/br> “是那天嗆進去的?!敝芴t(yī)說著,看向那些活動的“籽蓼青”奇道,“這怎么會?” “這些籽蓼青雖然可做染料但實則是一種靈蠱,前朝劉氏在當年曾經(jīng)編纂過一本關(guān)于‘蠱’的書,上頭有記載過這種類似普通草木一般的蠱,素日里總是休眠的……”她說著瞟了眼穿的嚴嚴實實的周太醫(yī),“周太醫(yī)這兩日借了炭火烤火了吧,遇熱后就醒了,做染料時染的不是活物自然活不下去,接觸到人就不一樣了。它們以人陰陽精氣為食,所以這兩日,你總是覺得冷。” 周太醫(yī)嚇了一跳:“這……這老夫中了這蠱會不會……” “不會,發(fā)現(xiàn)的及時,你又只沾了一粒自然無事,回頭大不了補一補就好了?!迸⒆诱f著向府衙外看去,“要擔心的是那些涂了籽蓼青裝病的人,這個天但凡在火源邊呆了好一會兒的,可能都要出事了?!?/br>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不均(4k) 吳大人和周太醫(yī)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只愣愣的看著她,待到反應過來,便猛地一拍腦袋驚呼了一聲。 “所以這兩日城里鬧應該就是為這件事鬧起來的么?” “所以我們能出去了?” 兩句話同時響起,前一句是吳大人說的,后一句是周太醫(yī)說的。 兩人說完之后又是一靜,而后吳大人驀地瞪向周太醫(yī),厲聲責問:“周德昌,你這叫什么話?” “難聽是難聽了些,卻是大實話!”周太醫(yī)哼了一聲,悻悻地看向一旁的女孩子,“大天師真是好運氣!” “我一向運氣都很好?!迸⒆诱f著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比起這句我更信有因必有果?!?/br> 這倒是。若不是為了誘她來西南,何必涂上那個籽蓼青,又何必殺了先前那個小天師? “這幾日的怪天氣也幫了他們大忙,若非如此,估摸著還要等一兩個月才發(fā)現(xiàn),屆時消息傳到長安,人再過來,怕是剛好趕得上入土了。”女孩子語氣溫和,但說出的話卻很是難聽了。 毒!真毒!吳大人和周太醫(yī)聽的目瞪口呆,待反應過來,周太醫(yī)伸手拭了拭額上的冷汗,也直到此時,他忽地發(fā)現(xiàn)這位大天師對他是多么的和顏悅色。 不過也是,誰碰到這樣的事不會發(fā)怒?真當她泥捏的不成? 女孩子說罷這句便大步向門口走去,吳大人和周太醫(yī)忙跟了上去。 “咯吱——”一聲,往日里只開一條門縫的府衙大門今日竟徹底打開了,正在府衙門口靜坐的百姓循聲抬起頭來,待到看清楚出現(xiàn)在門中的人時,第一反應竟是向后退去。 瞧這將人嚇退的氣勢!吳大人和周太醫(yī)跟在后頭看著。 “城里出事了吧!”女孩子站在門口目光掃過神情各異的眾人。 “所以,這就是你做的?”正中一個老者站了起來,看向周圍的百姓,“我們絕不能中了她的jian計!” “jian計你個頭!”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老者一時懵了。 說話的竟然是周太醫(yī),他從女孩子身后探出頭來,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底氣,大聲道:“是中了蠱。涂了籽蓼青的人都是中了蠱!不信的話,回去抓一把籽蓼青放酒里試試就知道了?!?/br> “也別想著上奏朝廷了,等人趕過來都能給人上香了!”說這句話的事吳大人。 話都讓他二人說了……衛(wèi)瑤卿看了他們一眼,看向驚疑不定的百姓,點頭:“就是這樣,病我能治,讓不讓我治隨你們!上趕著投胎我也不攔著!”說罷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看起來怪瀟灑的。周太醫(yī)生出了幾分羨慕:這就是底氣啊,沒她不行! 一技所長到了極致就是能瀟灑到放完狠話就走,根本不用顧及聽的人是什么反應。 周太醫(yī)搶在吳大人面前伸手關(guān)上了大門,將難題與麻煩隔絕在外。 吳大人白了他一眼:“狐假虎威的感覺如何?” 周太醫(yī)笑瞇瞇的捋了捋長須,點了點頭道:“還真不錯!” …… “不要相信她的話,都是jian計!”老者再次出聲提醒眾人。 百姓垂頭不語。 尊敬侯爺是一回事,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啊!一句“jian計”就此揭過了?比起那位大天師所言的有理有據(jù),趙將軍的話顯然難以服眾。 “高明??!”府衙之內(nèi),周太醫(yī)小跑著追上了大步走在前頭的女孩子豎起拇指大聲道,“大天師高明啊,不費吹灰之力就叫他們內(nèi)里先亂起來了,跟這群暴民就不用講什么道理……” “不,你錯了?!迸⒆訁s在此時突然停了下來,回頭認真的朝他望來,正色道,“恰恰相反,不管對誰,我都是個很講道理的人?!?/br> “路我?guī)退麄冎赋鰜砹耍T也開了,怎么選就是他們的事了?!迸⒆诱f道,“生與死,我讓他們自己選?!?/br> 周太醫(yī)嘖了嘖嘴道:“……誰想死的?” “這可說不準。”女孩子說罷搖了搖頭,揚長而去。 …… …… 今夜的西南城是自圍堵府衙沒了宵禁之后難得的安靜,十多個佩刀的漢子在府衙門前走來走去,他們曾是侯爺手下最得力最信任的護衛(wèi),每一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此時他們拿起刀劍在府衙門前來回巡視,一同在街上靜坐的百姓連大氣都不敢出,也是頭一回感覺到了來自西南軍人的殺意。 不遠處一行人緩緩走了過來。 幾抬微晃的擔架在夜色里看起來格外滲人。 要來府衙就不可能避開他們,踟躕了片刻之后,那一行人還是動了身,提步往這里走了過來。 “趙將軍不是說過了么?”那十多個佩刀的漢子走過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手覆在刀鞘上,喝道,“是jian計,不要上當!” 正在靜坐的百姓循聲望去,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只覺得那一行抬著擔架的人臉色在月色下有種難言的悲戚。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