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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溫酒的崔遠道,依稀還能見到崔遠道眉心那一點朱砂的印記。 短短百步,已至跟前:“祖父!”俯首作揖。 “坐吧!”崔遠道目光在他身邊的書袋上打了個轉(zhuǎn)兒,“剛從國子監(jiān)回來?我記得你今日下午有課?!?/br> “我告假了?!贝蕲Z坐了下來,聞了聞酒香,是黃酒的味道,“因為聽說了一件事,不過看來祖父比我知道的還要早。” 太子太傅徐長山的老父親在送葬途中活過來了。 “真巧?。 贝捱h道似是無意一般嘆了口氣。 是啊,好巧啊,據(jù)衛(wèi)家那位老夫人死去還魂歸來不超過五日,短短五日間,又有一人死去又活過來了。自古詐尸都是聳人聽聞之事,可那么短時間內(nèi),接連兩日,幾乎可以遇見的,長安城內(nèi)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不過相比民間的談資,朝堂之上恐怕風波更甚。 “喬環(huán)和程厲盛斗了那么多年,原本以為扳倒了張家,程厲盛占了上風,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么一招后手!”崔遠道感慨,“活過來了,他倒是想的出來!” “祖父是說,那個傳言的七安先生是喬環(huán)的人?”崔璟看著渾濁的酒湯,思緒頓起。 “不管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至少這一次是喬環(huán)贏了?!贝捱h道哧笑一聲,“倒是小瞧喬環(huán)了,罷朝那么久還能掀起這么大的風浪來,這么一來,不但江寒救出來了,怕是徐長山都要倒向他那一邊了?!?/br> “祖父,衛(wèi)家那位老夫人的還魂可要查上一查?”崔璟沉默片刻之后,突然開口,“我總覺得應(yīng)當有個精通陰陽十三科的高手在背后相助?!?/br> “那人既然敢在我等的面前動手,那就是說遲早要跳到明面上來的,我等觀望便是,真金不怕火煉,明珠豈會蒙塵?總有出現(xiàn)的那一天?!贝捱h道輕笑,“我博陵崔氏謀的是長久,不必早早入局?!?/br> “是?!贝蕲Z低低應(yīng)了一聲,抬頭,正見祖父眉心的朱砂極正的刻在眉間,仿如佛堂**奉的菩薩眉心那一點紅艷,有多少人記得,觀世音菩薩原本就是男子呢! ********* 入夜,又逢雷雨天,六安駕著馬車在雨里穿行,大雨傾盆而下,即便身著寬大的斗笠,他的身上還是沒有多少干的地方了,馬車停在了右相喬環(huán)的府門前,六安跳下馬車:“大人,到了!” 何太平從馬車里走出來,一柄傘撐的搖搖晃晃,一腳下地,鞋已濕了大半,這不是個出行的天,但他卻不得不來。 抬手敲門,不管是何太平還是六安都有種熟悉感,恍惚不久前,也是個下雨天,他們連夜敲開了右相府的大門。 引人入屋。低低的說話聲并未避諱于他,何太平入屋:喬環(huán)、齊修明、江寒俱在屋內(nèi)。 見他過來,江寒跟齊修明朝他點了點頭,江寒繼續(xù)說道:“這一次,當真多謝喬相了,若非我的緣故,齊修明那太子太傅的位置也爭得?!?/br> 何太平坐不住了:“江將軍不曾聽說?” “何事?”江寒一愣。 何太平臉色古怪的看了江寒一眼:“徐長山的父親入葬途中,活了。” “什么?”江寒一臉驚愕的望了過來。 那邊的齊修明跟喬環(huán)臉上卻并無太大異色,想來也是一早便收到消息了。 “你是說入葬途中活了?”江寒仍有些不敢置信,“這……這簡直匪夷所思?!?/br> “是匪夷所思?!焙翁侥南氲搅瞬痪们靶l(wèi)家那位老夫人的還魂歸來,多少人被嚇的不輕,這次是大庭廣眾之下,幾乎可以遇見當時的場景有多么的駭人聽聞。 “說起來,這個七安先生到底是何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幫了我們大忙?!饼R修明感慨了一聲,“從未想過還有這么一招妙招。徐大人的老父居然活了?!?/br> “如此的話,徐大人該當如何?”何太平有滿心的疑問要問,“荊云那里又怎么辦?” “怎么辦?”喬環(huán)開口大笑了起來,“徐長山父親既然還活著自然不需要丁憂了,自是還該當太子太傅一職,至于荊云,陛下旨意未下,誰知道呢?” “可是聽聞荊云那里慶祝高升的酒席都辦了,這……”江寒撓了撓后腦勺,“這該如何是好?” 第四十三章 有緣 相似的問答,何太平想起了幾個時辰前,自己找到那位衛(wèi)六小姐時問的話。 “這該如何是好啊?”彼時的他急的團團轉(zhuǎn)。 那位衛(wèi)六小姐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黃酒,還遞了過來:“何大人你要嘗嘗么?” 何太平現(xiàn)在只覺慎得慌,連連搖頭。 那位衛(wèi)六小姐只是輕笑了一聲:“何大人,荊云的酒席你去吃了么?” “不曾。”喬環(huán)跟程厲勝斗的那么厲害,荊云會請他除非傻了。 “那有什么好怕的,又不用你還禮?!蹦俏恍l(wèi)六小姐拍了拍手,“徐長山大人自是不用丁憂了,還是太子太傅,至于荊少師,陛下還不曾下旨意,這有什么錯的?!?/br> 他確實不曾去吃荊云的酒席,不用他還禮。何太平腦袋一懵,一瞬間生出了一種衛(wèi)六小姐說的話當真好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的感覺。 “可是……” “可是什么?難不成荊云還要去把徐老太爺重新弄進棺材里不成?徐長山先生可不是吃素的,我也不會讓他動手害了我救活的人,徐老太爺至少還能享五年清福!”那位衛(wèi)六小姐滿不在乎的用濕帕子擦去了臉上的易容之物,“放心,荊少師眼下最恨的絕對不會是你,也不是喬相,更不是江將軍?!?/br> “那會是誰?” “大儒徐長山先生?!?/br> “他與徐先生無冤無仇,為何要怨?”何太平不解,荊云不會這么犯傻吧! “怎么不怨,本是囊中之物,又失之交臂?!蹦俏恍l(wèi)六小姐手下極快的挽了個發(fā)髻,“很多時候,人的怨恨就是這么起的,卻忘了有些東西本就不是他的東西,本就是別人的東西,更何況酒席都辦了,荊少師的臉面丟的如此之大,那些被他請去吃酒席的人,他也怨,你沒去是對的。” 他不是不去,而是荊云根本就不會請他好么?何太平腹誹。 “人啊本來就是貪心不足的?!蹦俏恍l(wèi)六小姐搖了搖頭,似是感慨,“放心,徐長山先生可不是他想動就動的了的,如此一來,荊云對上了徐長山,荊少師本是程厲盛的弟子,徐長山先生必然會對程厲盛一脈的人厭惡不已。” “將徐長山先生送來可算得上是我投誠的一份大禮?是不是很大方?不必謝我!”那位衛(wèi)六小姐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了馬車。 于是幾乎是鬼使神差的,何太平脫口而出:“江將軍何惱之有?你又不曾去吃荊云的酒席,自是不用你還禮了?!?/br> 齊修明輕笑了起來,喬環(huán)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