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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門。 她在原地坐了會,不料他隔了會又回來了,這次身上穿的是中衣,他見她還沒上床,隨口問:“還不睡等什么?” 她沒出聲。 “從驛站過來挺遠的,不累么?” “嗯,挺累的?!?/br> 這話說完,兩相無言,她先一步收拾了榻上的瓜果,上了榻。孟璟也沒再接話,關窗吹燈,隨后在她身側躺下。 她一直沒出聲,身子向內繃成一團。 孟璟:“……不碰你?!?/br> “啊?”她身子一哆嗦。 隨即又反應過來,“哦”了聲。 窗外雨聲越發(fā)大了,身側之人的呼吸聲并不平穩(wěn),孟璟嗤笑了聲:“你多大了?” 她訥訥地答:“上元那日及笄的?!?/br> “多大點兒人,誰稀得碰你?”孟璟將被子往她身上一搭,“還睡不睡了?” “哦。”她默默扯過被子,將自個兒裹成了一顆厚繭,“睡?!?/br> “熱死你得了?!?/br> “要你管?” “楚懷嬋,”孟璟再度氣笑,“你這不膽子挺大的么?” 他忽然起了點逗她的心思,翻了個身,正對著她:“這都半個月過去了,沒人教過你怎么伺候人?” 第11章 她身子忽然抖了下。 一截光潔的脖子就這么露在被子外面,幾乎有些像她發(fā)髻上那支羊脂玉。 她僵在原地,他繼續(xù)道:“敢在皇上面前使小把戲,捉弄一個你半點不了解性子的權貴之后,膽子不挺大的么?” “你信不信,”他低笑了聲,“要不是皇上那道臨時起意的詔書,那晚一出奉天門,我就能擰斷你脖子?!?/br> 他指節(jié)發(fā)出一聲“咔擦”的聲音。 楚懷嬋只覺得脖子生涼,她從裹得密不透風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來去摸了摸,確定腦袋還好好地長在脖子上,才老實道:“我感覺你不太像的?!?/br> 君子之范,她那日第一次見他,明明見過他對聞覃那般無情無義的一面,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詞。 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 可房事這事到底不一樣,他畢竟是風流慣了的。雖然她心里已做好了準備,但臨到頭,也不能完全不在意,所以對這事會有點怕他,當日卻并沒有這種感覺。 孟璟沒聽太明白她這話,但他也沒心情和這小丫頭繼續(xù)閑扯,他沉了聲:“楚懷嬋?!?/br> “???”她還在走神,迷迷糊糊地應了聲。 “別想了,真不碰你,沒興趣?!彼沓?,離她遠了些,“睡了?!?/br> “嗯?”她又確認了一遍脖子還沒斷,這才將手重新縮回去,“嗯。” 她躺了好一會,才迷迷糊糊地想起來,明明這里就有浴房,可他是出去沐浴的,果然啊,他確實是瞧不上她的,只不過是不好拂皇上面子,這才好好地走完了賜婚的流程。 但她心里好像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反而松了口氣,眼皮也逐漸重了起來。 她總算要迷迷糊糊睡著時,天際一聲驚雷炸響。 怕打雷大概是很多她這個年紀的姑娘的通病,她尤甚。好不容易才聚起來的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有些惱地盯了眼天色,忿忿地想就不能等她睡著再響這一聲驚雷么? 她還沒抱怨完,一道白光閃過,她趕緊將腦袋往被窩里一縮,捂著耳朵躲過了隨之而來的雷鳴。 她縮在被窩里沒敢出來,但趁著雷鳴的空隙,她似乎聽到孟璟無意識地發(fā)出了聲悶哼。 猶疑過后,她悄悄將腦袋探出來,湊上去看了看他。他側身向外躺著,借著閃電的光,她能清晰地看清他眉皺成一團,縱在睡夢中,嘴唇也緊抿著,偶爾無意識地發(fā)出點悶哼。 是做噩夢了吧? 她下意識地坐起來,托著腮繼續(xù)看了會,猶豫著要不要把他叫醒。 這空當里,他翻了個身,被子滑落了一部分,半截身子就這么大喇喇地露了出來。 夜雨早已沖刷掉了日間的悶熱,夜里甚至帶著點微微的涼意,她猶豫了下,探手去抓被沿,想給他理理被子。 但她手才剛伸到他左腿上方,身子忽然騰空飛了出去,眼見著要摔個大馬趴,喜被先一步落到地上,她就這么好端端地換了個地方……趴著??? 她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面色不豫地抬頭看向孟璟:“干什么你?” 孟璟見她這反應,先是一愣,鐵青的面色漸漸緩和下來,又細看了她一眼:“我還沒問你干什么呢?!?/br> 她坐起來,舉起雙手看了看,確定沒受傷,又低頭揉了揉微微磕痛的膝蓋,確定都沒事了,才忿忿地看向他:“你這么警惕干嘛?我就是怕你受涼,想幫你掖下被子?!?/br> 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鼻子也抽了抽,覷他一眼,又不敢當真對他發(fā)火,只好又低下頭,不滿地癟了癟嘴。 他遲疑了會,問:“不上來了?” 楚懷嬋看了一眼身下的喜被,忽然想,他這種人,莫不是跟鶯燕糾纏的時候也是和皇帝召人侍寢一樣,完事就將人送走,生怕有人趁他睡著了對他不利。 那他那些鶯燕也夠慘的,她忽然輕輕笑了下。 孟璟被她這反應搞得莫名其妙,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起身,親自提了她的鞋過來,擺到她旁邊。 她不動,默默抱著膝坐在那兒,甚至還將腳藏進了中衣下。 孟璟下意識地望了眼窗外,他這張嘴,只言片語間降過敵帥、設計取過人命,獨獨沒有……哄過女人。 他猶豫了下,輕聲道:“習慣使然,抱歉?!?/br> 他這話沒什么慣常那種高高在上的意味,也沒有譏諷的內涵,對他而言,已算是很有誠意了。 但她壓根就不是在意這個啊,她憋了好一會,見他還沒有要轉身的意思,終于忍不住開了口:“你能不能走開點兒?” “啊?”孟璟怔了會,隨后“哦”了聲,自個兒到了門口,喚丫鬟重新拿床被子進來。 楚懷嬋趁著這空當,飛速穿好鞋到了床上。 孟璟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被子,重新折返回來,先替她蓋上,才上了床。 兩人都沒再說話,等躺了好一會,楚懷嬋忽然聽到了窗戶響了聲,她翻了個身朝外,看見孟璟忽然起了身,隨即數道黑影一閃而入,幾乎是下意識地驚呼了聲。 孟璟皺了皺眉,反手將被子往上一提,蓋住了她腦袋。 “別看?!?/br> 到底是新婚之日,除了他從不離身的那把匕首,屋內并無其他兵器,扶舟和東流趕緊破門而入,扔給他一把刀。 兩方酣斗起來,銳器撞擊聲和利刃入體聲不絕于耳。 楚懷嬋隔著被子聽了好一會兒,悄悄將被角揭起一角,借著閃電的光,她只簡單掃了一眼,看到不少橫陳的尸體,嚇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