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書迷正在閱讀:童陸、注意,有熊出沒(H)、得了一種認為自己是主角的病、想要你的心+番外(H)、在甚高頻里念一首十四行詩、體育生的秘密(H)、病嬌黑化記錄薄、龍骨焚箱、#(H)、老子就想包你/包養(yǎng)愛情
喜娘扶她下轎,將紅綢交予孟璟時,她忽然聽到了一聲極低的笑聲。 這聲音太過熟悉,那點向上揚起的尾音,她每次聽到,都不太舒服,總感覺他在嘲諷旁人。 眼下……他嘲諷的,怕只有她了。 她忽然驚覺,她所謂的心如止水,就這么在一聲低笑前潰不成軍。 對于這門親事,她雖不見得愿意,但他那樣的人,想必更不愿吧。 “拿蓋頭擦眼淚了?” “啊?” “要不是鳳冠擋著,蓋頭可能早被你踩在腳下了?!?/br> 她趕緊稀里糊涂地扯了扯,也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尷尬,總之手腳不大利索,她胡亂扯了半天,眼見著真快將這塊破布整個扯下來時,腦后忽然傳來一股力道,替她將喜帕理正了。 她正要道謝,身前傳來一陣灼熱,他先一步開了口:“步子大點?!?/br> 她咬了咬唇,借著蓋頭下的一點縫隙,順利跨過火盆,這才低聲沖他回了句:“多謝?!?/br> 孟璟沒再回她客套話,她又很認真地補了一句:“我沒哭?!?/br> 孟璟:“……哦?!?/br> 青廬成禮后,他徑直將她帶回了新房。他擺手示意跟過來的人先下去,才去拿了喜秤,他動作快,也沒什么多余的風(fēng)花雪月的念頭。蓋頭揭起,楚懷嬋來不及斂好的諸多心緒一下暴露在光下,她趕緊低頭調(diào)整了下,等再抬頭時,臉上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孟璟對上這張盛裝下愈顯嬌妍的臉,反應(yīng)卻不是佳人將在懷,而是下意識地嗤笑了聲:“楚懷嬋,你上刑場呢?” 她哽了下,一時語塞,忿忿地想,果然是個粗莽武夫,連一句好聽話都說不出來,況在今日這般時節(jié)。 “啞巴了?”她還沒在心里挖苦完這莽夫,他又接著問了一句。 楚懷嬋嘴角浮起一絲假笑,幾乎想將身下硌得她疼的紅棗花生一把蓋在他臉上。 “沒呢?!彼卮鸬煤苁钦J真且老實。 孟璟氣笑了,盯了她一眼,本想再譏諷她幾句,忽見她微微垂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低落。他默默將喜秤往桌上一放,轉(zhuǎn)身往外走。 楚懷嬋下意識地想伸手攔他,他走得慢,她手伸出去一半,幾乎就要沾上他衣袂,又默默地收了回來。 房門被帶上,她掃視了屋內(nèi)一圈,屋子很大,陳設(shè)無一不精致而貴重。 鎮(zhèn)國公府百年名門,世代鎮(zhèn)守宣府,三代襲爵下來,到孟璟祖父武安伯,已隱隱有要沒落之勢。但到孟璟之父,又因赫赫戰(zhàn)功得以封侯入主后軍都督府,重振家族之勢。孟璟又是嫡長子,自然是金玉堆里滾大的。 洞房的布置是用了些巧心思的,她有些遲鈍地想……其實,孟璟對她,似乎也夠意思了。那等臭脾氣,差點沒把聞覃這等青梅竹馬的舊日戀人都給生吞活剝了,卻肯親自去城門迎她。 不管他有多少鶯燕,這些明面上的體面,總歸也算沒虧待她。 就算是因為皇帝賜婚而不敢怠慢,但其實,也已經(jīng)足夠了。 她本就沒想過貪心,已比她之前設(shè)想的情形要好上很多了。至于其他的,其實她也不多想,在宮里如何,在這里又如何,好像沒什么關(guān)系。 她目光落在合巹酒盞上,又再自然不過地移開,往窗戶外邊看去。 今夜大抵會有雨,月亮躲在云層縫隙后,空氣中那點悶熱感更盛。 她枯坐了許久,果然聽到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點聲。 她遲疑了會,拿桌上糕點墊了墊肚子,再往梳妝鏡前一坐,開始卸繁重的鳳冠。 脂粉釵環(huán)一一卸去,她看了一眼銅鏡中這張略顯疲憊的臉,喚人打了水,草草沐浴完畢,準備歇下。 但她剛從浴房出來,房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她怔了下。 孟璟掃了她一眼:“……果然趕著投胎呢?” 她這次沒還嘴,而是飛速坐到鏡子前,將發(fā)髻草草挽起,斜插上一支白玉木蘭簪。 雖然凌亂了些,但還是比方才那副尊容要好多了,她將中衣裹緊了些,囁嚅了下:“以為小侯爺不來了,正準備休息?!?/br> 孟璟目光落在她那支發(fā)簪上,羊脂玉通透,木蘭將綻未綻,雅致而又不失風(fēng)流。 倒是很襯她。 “你倒挺會偷懶?!?/br> 他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這姑娘在想什么,心里越發(fā)覺得好笑,語氣里自然也帶了絲輕笑。 楚懷嬋卻想到了之前被他揭穿在喜轎里沒蓋蓋頭的事,臉羞紅了些許,訕訕低下頭去,但還是沒忘記回了句:“宣府路遠,若不偷懶,小侯爺今日怕真的只能抬我進門了?!?/br> “快馬加鞭兩日,送親隊伍慢,也就五六日?” “嗯,走了六日?!?/br> 他遲疑了下,多看了她一眼,起身到門口喚了聲扶舟,她也趁著這功夫趕緊找了身外衣?lián)Q上。 她剛系好腰間綬帶,他已折返回來,斜覷了她一眼:“用不著,一會都要歇息了?!?/br> “體面總不能失?!?/br> 他沒再接這話,將扶舟方才送過來的藥遞給她:“讓丫鬟擦擦,止酸疼的?!?/br> 她愣了下才接過來,輕聲道了聲謝。 孟璟懶得再理她,執(zhí)起酒盞,親自為她斟了杯酒。 酒液撞上杯壁,聲音清脆,輕輕敲在她心上。 她在走神,沒來得及接過他遞過來的杯子,孟璟垂眸看了她一眼,默默收回手。 楚懷嬋一抬頭,見他將杯子放回桌上,遲疑了下,低聲道:“小侯爺若不想喝這酒,不必勉強。” 孟璟幾乎要被再度氣笑:“隨你?!?/br> 她無意識地抓了下裙裾,隨即站起來:“那歇息吧,我來伺候小侯爺?!?/br> 倒是很像翠微觀里那日,她也是這般坐在客房簡陋的榻上,面對著一個不速之客,一邊強自鎮(zhèn)定地套著話,一邊緊張地在裙子上抓出褶痕來。 孟璟將杯子重新遞給她,她猶疑了下,接過來,又悄悄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不會等她酒都到嘴邊了又一把搶回去,這才端起杯子向他示意了下。 孟璟微微躬身和她對飲,輕聲道:“抿一小口就好,這邊的酒烈?!?/br> 楚懷嬋卻沒聽,將這杯酒一飲而盡,被辣到喉嚨里一陣又一陣的疼,她強自撐了好半晌,才將那點辣意咽了下去,差點嗆出眼淚花兒。 孟璟將她手里的杯子接過,嫌棄地看她一眼:“沒那個本事,逞什么能耐?” 她不服,仰頭看他一眼,將杯子搶回來,又斟滿了一杯:“這酒挺辣的,那晚確實我不對,就當給小侯爺賠個罪吧?!?/br> 她剛舉起杯子,聽到一聲笑:“你可想好了,合巹酒可沒有喝兩道的?!?/br> 她猶豫了下,他淡淡道:“不是跪了會兒么,而且也道過歉了,說過兩清,就別再提了?!?/br> 她再去看他,他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