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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突然有些發(fā)瘋行為頗為抵觸,但時間一長估計也是因為太過勞累,就很快的翻身熟睡過去。手指已經(jīng)麻木沒有感覺,反而不怎么疼了,血也止的七七八八,季明澤瞇著眼倒在床上,氣息有些混亂,他竭力抑制住那種疲乏感,靜靜的等待那熟悉的聲響。“吱呀……吱呀……吱……”閣樓上連接下方酒吧吧臺的樓梯因為有些年份,所以走起路來會總是會有些響動,而又因為很窄加上行走之人的匆匆,那聲音更是無法掩蓋了。“五,四,三,二……”季明澤默默的數(shù)著數(shù),隨著腳步聲愈來愈近,數(shù)到一的時候,聽見那已經(jīng)不堪重負的木門“啪”的一聲打開了。屋內(nèi)光線昏暗,加之又是快要午夜,魏延和幾乎看不清周圍的事物,等他的眼睛終于適應了黑暗之后,發(fā)現(xiàn)季明澤無聲的躺在那床上,那還連著皮rou的鮮血手指觸目驚心。他的腦子嗡的一下,隨之風一般的走進季明澤,跪在床邊邊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醫(yī)用箱。“喲,麻煩你了,魏醫(yī)生?”季明澤斜著眼看著男子眉心上的細細汗珠已經(jīng)那還在喘著粗氣的雙唇,他甚至可以想到魏延和向著自己的兒子急急忙忙解釋著晚上出去的原因,又不得不掩蓋真實的無奈感,想到那個畫面,似乎自己心情都會變得好起來。“你也多少愛惜自己一點吧,”魏延和雖然知道自己說的話只是徒勞,卻還是不知第幾次的耐心勸說著,他在昏暗的燈光下找到了一個臺燈打亮照在那小指上,此時終于能夠清楚看見那已經(jīng)露出了白骨的可怖手指,他皺著眉憂慮的看著那小指,上面的血已經(jīng)凝固,留下星星點點的血珈,魏延和帶起一次性的消毒手套將季明澤的左手放在一張干凈的布上,看著男子完全不在意的舒適神色,那神情好似一種觀賞電影般的舒適感,而非頂著一個鮮血淋漓的手在這么晚的時間打自己的電話。“忍著點,我先幫你消消毒看,先不要動,我還不確定是否傷到了骨頭?!蔽貉雍湍闷鹁凭耷蚝徒j合碘,用鑷子大面積的沿著逆時針的方向開始細細涂抹消毒。季明澤的神色依舊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眼神愈加顯得空洞,那手指傳來的疼痛感似乎完全不存在一般,他一直安靜的躺在那里,雙眼微閉看著魏延和忙上忙下。“我這里只能幫你做下簡易的包扎,似乎是幸運的沒有傷到骨頭,但還是要去醫(yī)院看看,讓醫(yī)生多看看,而且醫(yī)院里還能去照照透視,就怕以后會恢復不方便活動不好……”“你不就是醫(yī)生么……”季明澤的聲音很輕,但還是打斷了自己的話。“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專業(yè)的醫(yī)生,而且我的主業(yè)是心理醫(yī)生。”魏延和嘆了口氣,隔著口罩,季明澤看不清他說這話的表情,但是男子的手卻沒有停。“現(xiàn)在如何去醫(yī)院?”季明澤又說道,“如果真去了,到時候就不是只有小指流血這么簡單了?!?/br>他感覺男子的手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后還是繼續(xù)包扎了下去。“這個要縫針了,我先打麻藥你等等?!蔽貉雍涂戳丝醇久鳚桑凶拥谋砬橐琅f沒有什么變化,他定了神,專注著針筒中的藥水。忙乎了好一會,魏延和終于微微喘了口氣,現(xiàn)在他真的開始慶幸自己在大學中的副科第一門就選了這些關于創(chuàng)傷反面的外科課程,也拜偶爾學長的提點,到現(xiàn)在總算是還有用途。“傷口這幾天記住不要沾水,我先給你包扎下記住要勤換藥,然后如果恢復的不錯的話,我再去讓學長過來看看,這幾天注意點,等線差了的話多活動下應該不會有問題……”絮絮叨叨的還未說完,他卻已經(jīng)看見男子的輕微鼾聲。眉宇間都是緊皺的擠成了個川字,怕是連夢境里都無法休息吧,魏延和收拾完藥箱,將沾了血的手套扔進垃圾筒,看著這一屋子的狼藉,無奈的將薄被蓋在已經(jīng)酣睡的男子身上,轉頭將臺燈滅掉。做這些事情似乎理所當然又輕手輕腳,但是中途男子始終沒有醒過來,估計已經(jīng)是許久不曾有如此令人放心般的酣甜睡眠,不時翻動著身體蜷縮在床單的角落,間或在昏黃燈光下露出那脖頸后猙獰的燒傷皮膚,伴隨著吱呀吱呀轉動的老式年久失修搖搖欲墜的電扇呼呼吹著完全感覺不到微涼的風意。季明澤是被那刺眼的陽光給驚醒的,因為記憶中那閣樓間終年不見陽光,甚至有些陰冷潮濕,房間里太過明亮以至于自己睜開眼的時候還以為這不是自己長年睡的那張床。08雖然松軟依舊寬大依舊,但是那床單什么時候換的已經(jīng)連枕芯枕套全都換成了嶄新的以至于那馨香的好聞味道穿過被褥侵入自己的肺葉,季明澤用那只還未受傷的手支撐著坐起身來,看著這仿佛已經(jīng)不像是自己房間的地方。那些亂扔亂放的衣服褲子襪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洗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晾曬在那已經(jīng)很久不曾打開的窗戶外,那陽光就是那樣細碎的穿進了這窄小的房子,木質地板已經(jīng)被拖的很亮,所有的雜物都整整齊齊擺放在桌面上,收拾一番后,連那已經(jīng)在房內(nèi)飄忽了很久的一股若隱般的酸澀臭味,都又那一陣陣檸檬的清香所代替。季明澤吸吸鼻子,那陣清香還在胸口里環(huán)繞著很是舒服,他抬手看了看左手的小指,那里已經(jīng)很好的用白色繃帶包扎起來,他站起身走進那小桌,看見上面的字條:傷口注意不要沾水,這幾天不要太過活動左手,也不要抽煙喝酒了,一個星期以后應該就可以拆線了,自己多注意身體,我晚上會再過來。沒有落款,沒有日期,但那剛勁而有力的字跡他在第一次看到了就無法忘記,季明澤伸了個懶腰,不著痕跡的輕松走出房間。這一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點,季明澤下了樓梯,看見多米坐在那吹著那已經(jīng)快要生銹的老實口琴,因為年份很久,音質也算不上好,但他還是坐在那兒,眼神空洞的,曲子有些斷斷續(xù)續(xù),卻還是能聽出那是已經(jīng)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老歌了。多米是酒吧的DJ,季明澤原來看他在路邊拉著一把吉他買唱,那個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正是他潛入組里的第一年,多米那個時候的表情像極了他在警校時第一次挨打時候的神色,不甘,不屈,不服,他幾乎是有些情不自禁的走向男孩,吉他聲不斷,男孩低沉的聲音也沒有停頓,唱的永遠是他叫不出名字的似乎也并不流行的歌曲。季明澤看向他擺在身子前方的一定倒過來的帽子,那里有些零零散散的零錢,但不多。男孩抬起頭,卻并沒有停止歌唱,季明澤將手從那大衣口袋里拿出來,來回摩擦著企圖能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