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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有常年舊傷的,每日飲上一盞,最好不過了?!逼錇懖唤?jīng)意道。白澤芝細細看了看不驚,看不出這句話是特指,還是隨口一說。“看我干嘛,”其瀾作無辜狀,“下面美女如云,皆身懷絕藝。大好時光便是應當品著美酒,欣賞美人。”白澤芝失笑。☆、第71章簫聲清遠,輕紗浮起又悠悠散下,舞姬柔柔下腰,宛若無骨,道盡婉約。一道回旋,薄綾騰空飛灑,女子翻躍出塵,翩若輕羽,極盡柔媚。玉磬靈靈,點點艷色落入輕紗之間,此輕靈,彼妖媚,相約相離,使人流連。白澤芝品著美酒,淺笑著慵慵懶懶地看著美人翩躚起舞。“如何?可能入眼?”其瀾笑問。白澤芝點頭,贊了一句:“甚好。難怪風雨凄凄,此處卻是賓客如云?!?/br>“那是自然。我贊的必是好的?!逼錇懙靡獾?。白澤芝微微一笑,抿下最后一口酒。“人便是要自己尋樂子的,這般下來,心情舒暢,一日便過去了?!逼錇懫鹕怼?/br>白澤芝才明白,這人是看自己不開心,帶自己松快松快。“天色晚了,我們返去罷?!逼錇懣戳丝赐忸^。白澤芝便也跟著起身。兩人奔馳在夜里的街道上,凜凜的風吹散了臉上的慵懶,吹去了屬于酒后的那分迷茫。白澤芝有那么一瞬間恍如隔世。仿佛回到從前,夜里策馬奔返家。一切都是熟悉的街景,卻物是人非。其瀾將他送到之后,也沒有說一句告別的話,只顧朝自己住的地方走,留著揮了揮手的背影。白澤芝微微一笑,還算是個灑脫的紈绔。臨睡前,白澤芝將門窗都關得死死的,又檢查了一遭才將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半夜里,白澤芝又開始覺得全身陰陰地酸疼,輾轉反側間,自己落到了暖烘烘的懷抱里。白澤芝一個激靈便醒來,看著旁邊的人已起身。其冽拿了早就備在一邊的姜汁過來,對已清醒的白澤芝道:“你自己脫,還是我來脫?”白澤芝皺了皺眉,明明關得死死的,怎還能進得來?手抓著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其冽將姜汁擱在床榻旁的案幾上,伸手就將白澤芝撈了過來,不顧白澤芝的掙扎,三兩下扒掉了他的衣衫。“怎地就這么倔!”其冽壓制著白澤芝,將沾了姜汁的棉帕用力地擦到白澤芝身上,嘴里憤憤道,“這般天氣還不好好地在屋取暖,非要出去吹風淋雨!”白澤芝知道白天的一切都瞞不了其冽,那些個暗衛(wèi)一直跟著自己,即使在花前月這等地方都沒有離開過一步。其冽的手勁大,這次又是帶著火氣,沒擦幾下,身上便泛了紅。白澤芝倒是沒覺著疼,本來身上就酸疼著,這般用力正好覺得酸疼沒那么厲害了,慢慢地開始覺得舒坦,又恍恍惚惚地睡過去了。其冽收手之后,看著全身通紅坦陳在自己面前已睡去的白澤芝,頗為無奈地搖搖頭。他將棉帕一甩,將白澤芝緊緊裹在被子里,抱在手里睡了過去。第二天,迎接其冽的自然又是那無情的一腳。住在不遠的其瀾,看著其冽一大早又是頂著未梳洗的亂糟糟形象奔出禮賢宮,不由地搖搖頭一笑。接下來幾天,其瀾天天去拖著白澤芝出門玩耍。白澤芝也是發(fā)現(xiàn)其瀾對京都很是熟悉。哪個走街串巷叫賣的豆花好吃,哪個巷子深處的一家不起眼的羊rou湯正宗,某道菜是哪個飯館里做出來最贊,甚至城外哪個莊子上有熱泉最是舒坦等等,他都知道,一一帶著他去嘗試。這天,泡完騰騰的熱泉,吃了一鍋辣辣的燙菜,兩人騎著馬悠悠地回去。到禮賢宮,兩人發(fā)現(xiàn)一道沉沉的黑影站在門口。“告訴你,”其瀾微微湊近白澤芝,道,“其冽吃軟不吃硬。”白澤芝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屋里走,并沒有理睬站在門口的其冽。其瀾也是聳聳肩,轉身便走了。其冽看著白澤芝進屋,慢了一步,也最終跟了上去。“以后不許和他出去了?!逼滟谒砗蟮馈?/br>白澤芝剛踏上闊廊,他停下來,轉過身,看著其冽。其冽收住腳,站在廊下。“殺人也不過頭點地。你到底要拿我如何?”白澤芝比其冽稍矮,站在廊上,也只和站在廊下的其冽平視而已。白澤芝一直都沒有俘虜?shù)挠X悟。“我……”其冽幽藍的眼睛微微收斂。“你以為將我關在這里,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嗎?將我置在禮賢宮,讓樊廈官員如何看我?里通敵國的亂臣賊子嗎?”白澤芝垂下眉眼,眼睛里黯然失神,“我竟是給白家一門忠烈抹黑了!”白澤芝想起父親說的,活著,才有希望。死,無法面對父親;可活著,也無法面對父親。“那便住承恩宮吧?!逼滟?。他想著反正都捅破窗紙了,自己便是喜歡,也是要喜歡得光明正大。之前還抱著不忍使他屈于后宮的想法,現(xiàn)在看來,若是住了禮賢宮還要受委屈受人指點,那還不如住后宮。“你至我于何地!”白澤芝氣得直發(fā)抖。“如何要想這么復雜?”其冽皺眉,“想要你,便要努力去得到你。破你的國,滅你的家,你我現(xiàn)在便不再是敵手。你若愿與我攜手,便是分你一半江山都是使得的。你若不愿與我一起治理,那便安安心心在后宮,我許你一世無憂,萬沒有人可以越過你?!?/br>白澤芝微微仰頭,眼里滿是酸澀。他情愿兩人還是敵人,他為樊廈將軍,他為莫桑帝皇,只會兵戎相見,不會癡纏糾葛。若有念想,也只會在夜半無人時思及,不會引起國破家亡。“若在禮賢宮,我便是亂臣。若在后宮,我便是佞寵。你待我如何選?”白澤芝眼里滿是寥落,這便是個死局。驕傲如他,這將永不可調(diào)和。其冽皺眉。“再則,你我現(xiàn)在雖不是敵手,但卻是死敵,不死不休!”白澤芝說到后面,便是一字一頓。“我贏了,你便是我的!”其冽理所應當覺得,白澤芝是他贏得的,便應該聽他的。白澤芝偶爾發(fā)發(fā)脾氣,其冽覺得自己沒計較,算是寬容大度。白澤芝一下彈腿沖拳,打向其冽。其冽沒想到他會突然上前,愣怔下身體微微往后讓了讓,緩沖了拳力,雙手止住欲上前的暗衛(wèi),又立馬順勢上前要制住白澤芝。白澤芝半躍而起,掃腿向其冽。其冽抱著他的傷還嫩,回力也是減去了幾分。“你傷剛好……”其冽的半句話被白澤芝的一記頂肘,沖去一半。這小性子!其冽心里嘆口氣,便使全力要去制住他。再這么打下去,萬一舊傷變新傷,又得落下病根。幾下來往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