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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就要陪同家父去一趟天津,這房子是我向李主任要來借住的,不算葛家產(chǎn)業(yè)。等我走后,你盡管過來燒房好了!”顧云章面無表情,并不看他。葛嘯東忽然低下頭去,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隨即笑出聲音:“你看起來真像一條落水狗!”顧云章打了個冷戰(zhàn),依舊是不言語。葛嘯東直起腰來,昂首挺胸的為自己正了正衣領(lǐng),又撣了撣西裝袖口。一塵不染的皮鞋踏在木質(zhì)地板上,發(fā)出了細微的咯吱聲音。他走到椅子后方,一把扯開了繩頭,而后居高臨下的發(fā)出聲音:“顧云章啊,你總是能讓我玩的非常滿意?,F(xiàn)在你可以滾了。”顧云章扶著椅子,萬分艱難的站起身來,又調(diào)動雙腿,踉蹌著轉(zhuǎn)過了身。葛嘯東目光明亮的凝望了他:“等你從東北回來,我們再敘一次如何?”顧云章的腦筋已經(jīng)漸漸有了活絡(luò)的趨勢,聽了這話,他不禁看了葛嘯東一眼,并且嘶啞著喉嚨開了口:“東北?”葛嘯東這回幾乎就是獰笑了:“難道你以為現(xiàn)在可以頂著個將軍頭銜養(yǎng)老了?”顧云章知道他的意思,不過現(xiàn)在自己落得這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慘境,不是硬碰硬的時候。拖著那條不大中用的右腿,他蹣跚著向前扶了墻,一搖一晃的走出門去,頭也不回。葛嘯東把雙手插進褲兜里,自己望著地面思忖了一瞬,然后腳下不動,對著門口大聲說道:“顧云章,活著回來找我報仇吧!”海長山知道葛嘯東不能要了顧云章的命,只怕他用了手段,把顧云章給弄傷弄殘。如今見了面,他看顧云章果然面色蒼白,仿佛體內(nèi)的那股子血氣都被抽空了一般,就趕忙迎上去攙住他,且低聲問道:“軍座,你沒事吧?”顧云章強忍住下身的痛楚,神情冷淡的一搖頭,口中只說出一個字來:“走?!?/br>海長山不敢耽擱,立刻護著他離開了葛宅。顧云章在葛宅門口上了汽車,同時吩咐一名副官立刻去叫一隊士兵過來圍住葛宅。按理說這動作也算快了,但葛嘯東那速度更是驚人,竟是比顧云章還快一步上車,從后門離開接他父親,同往天津探望親戚去了。再說那顧云章回了家,一路上心中簡直要翻出黑血來,滿腔的痛苦憤懣無可發(fā)泄,真逼得他恨不能一頭撞向車門。勉強壓下這一口惡氣,他強作鎮(zhèn)定的在自家門前下了汽車,這時那隨行副官見他腳下不穩(wěn),便率先飛跑進門,為他拿來了備用的手杖。顧云章拄著手杖,不過是從院門走入樓內(nèi),便累出了一身虛汗。眼看著海長山無所事事的跟在身邊,他輕聲吩咐道:“你去,讓廚房馬上開飯。”海長山答應一聲走了,而顧云章停住腳步遲疑了一下,忽然很怕自己會迎面遇見沈傲城。結(jié)果是怕什么來什么,他正是猶豫著不肯走,沈傲城卻已然從客廳中緩步走出,神情嚴肅的問他道:“你昨晚怎么沒回來?”顧云章看了他一眼,因為心情慌亂,所以也未覺出異常來。雙腿顫抖著轉(zhuǎn)過身去,他徑自向樓上走去,口中只喃喃的咕噥了一句:“我累了。”沈傲城也見他臉色不好,欲言又止的追了一步,終于是沒再說出什么來。第74章談話錄顧云章側(cè)身躺在床上,緊閉雙眼蜷成一團。肢體上的痛楚就不必提了——昨夜葛嘯東幾乎要把他的雙腿擰了下來,腰骨也被折的幾乎要斷;他把手輕輕合在腹部,就覺著下身那里從內(nèi)向外抽搐著疼,仿佛是在腸子深處受了創(chuàng)。他不敢肆意呼吸,唯恐牽動傷處。慢慢的吁出一線氣息,他也說不清此刻是怎樣的感受——憤怒自然是憤怒的,不過其中卻也夾雜了一絲死里逃生的慶幸。他恨葛嘯東,同時在內(nèi)心深處又怕得很。他那青蔥歲月全然是一片混沌,回想起來就只記住了葛嘯東對他施加的種種虐待——永無休止的蹂躪和毆打辱罵,一舉一動都是錯,隔三差五還會被吊起來餓飯。這記號是印在骨頭上的,即便他現(xiàn)在已然風光發(fā)達,已然能與對方分庭抗禮。他知道葛嘯東跑得快,不過還是在滿懷希望的等待著。他下定決心,這次如果能抓到葛嘯東,那無論如何都要弄死他,哪怕保不住這個上將頭銜軍長名號,哪怕被趕出北平重新為寇。一個小時后,海長山推門進來了。他站在床邊彎下腰,雙手支在床上,把嘴湊到顧云章耳邊低聲道:“軍座啊,葛嘯東跑了?!?/br>顧云章沒睜眼睛:“這是我家,你可以大聲說話?!?/br>海長山一想,也覺得是這么回事,當即直起身來放開嗓門道:“咱們的人動作真不算慢,哪知沖進去一瞧,發(fā)現(xiàn)里面只剩下一群聽差老媽子,葛嘯東早就上車走人了!想追也沒個方向,這就又都撤回來了。軍座,昨夜你被扣了一宿,他沒傷你吧?”顧云章無力搖頭,輕聲答道:“打起來了,沒事兒?!?/br>海長山知道顧云章是個抗揍的,又見他胳膊腿兒都很齊全,就放心的告辭離去了。顧云章獨自躺到下午,覺著體內(nèi)那痛漸漸緩解一些了,便唉聲嘆氣的坐起身來,拄著手杖下樓去吃飯。坐在餐桌前喝了一碗粥,他忽然想起了沈傲城,便問那伺候的聽差道:“二叔呢?讓他過來?!?/br>聽差立刻去把沈傲城找了過來。沈傲城進入餐廳后沒說話,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顧云章以為自己一夜未歸,沈傲城定然十分關(guān)切,大概會發(fā)出許多慰問來;然而等了許久,那邊卻是默然,就放下手中碗筷,抬頭望向了沈傲城。沈傲城的神情是平靜的,一如往常,不過眉宇中略略縈繞了一點郁氣,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雙方對視了片刻,顧云章略覺異樣,不由得遮掩似的一笑:“你看什么?”沈傲城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顧云章,半晌后方出言說道:“云章,我想和你談一談小杰的事?!?/br>顧云章的腦子里頓時發(fā)生了一場小爆炸,不過依舊滿不在乎的微笑著:“小杰的事?小杰有什么事?”沈傲城審視著顧云章的反應——他相信自家長子的確是受過顧云章的“欺負”,可是對于次子的死,他無論如何想不出顧云章這行兇的理由。要是真像沈天理所說的那樣,小杰是死于“不聽話”,那……沈傲城每晚都與小杰同睡,況且那又是個性情軟和的乖孩子,如果真是遇到了侵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