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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順熙帝,“陛下,孩子既然生了,可要司天監(jiān)的人取名?” 順熙帝揉著眉心想了想,威儀的目光落在底下跪著的太子身上,后又看了眼穆妧,淡淡道:“不必,皇長孫賜名為桁。” 頓了頓又補(bǔ)充一句:“太子妃日后若誕下嫡皇孫,賜名為楊?!?/br> 起初大家都只是面色平靜,直到順熙帝后面的話一出,所有人都為之震懾,還未回過神來,主位上的順熙帝已起身去了內(nèi)殿:“都退下吧。” 從椒房殿出來,太子與太子妃回了東宮,漪寧則回了自己的落櫻閣。 站在書案前,她凝神提筆寫了兩個字:桁楊。 佟迎打了熱水進(jìn)來,見郡主在寫字便將水盆擱在架子上走過來,瞧見那白色宣紙上的兩個字不免驚訝:“這不是皇長孫和日后嫡皇孫的名字嗎?郡主怎么寫這個?” 漪寧深吸一口氣:“佟迎,你知道桁是什么意思嗎?” 佟迎想了想:“想必都和木頭有關(guān)吧,咱們晾衣服的不就是桁架嗎?”說到這兒,她又小聲嘟囔一句,“郡主,皇孫身份尊貴,陛下怎么取個這樣的名字?還有陛下說日后嫡皇孫取名為楊,這不是楊樹的楊嗎?郡主可是寫錯了?” 漪寧道:“‘桁’的確是你所說的木頭,但它和‘楊’配在一起,卻另有深意,你可知道?” 佟迎搖頭。 “桁楊者,械也。夾腳及頸,皆名桁楊?!变魧幠抗饪聪虼巴鉂庥舻囊股挠牡溃骸澳鞘且环N刑具?!?/br> 佟迎臉色瞬間變了,雙唇顫抖幾下:“郡主,陛下怎么起這樣名字?” 漪寧道:“無‘楊’桁便只是桁,可若有‘楊’,桁便成了枷鎖。岑伯父在告訴所有人,皇長孫只能為嫡皇孫而存在,永遠(yuǎn)不得僭越。如此,是為了安撫靖武侯和太子妃?!?/br> 佟迎了然,想到今夜之事不免嘆息一聲:“那個慶昭訓(xùn)分明沒安什么好心,可憐了太子妃,今晚怎么還替她說話,甚至升了她的位分,太子妃也太好欺負(fù)了,如此以來日后豈不要一直被慶昭訓(xùn)壓在頭上?” 漪寧搖頭:“雖然此事委屈了阿妧,但實則她此舉才是最明智的。” 佟迎不解:“郡主怎么也這么說,去母留子把皇長孫交給太子妃撫養(yǎng)豈不更好,也省的日后那個慶昭訓(xùn)在太子妃跟前礙眼。對了,如今都成慶良媛了呢?!?/br> 漪寧看她一眼,過去洗臉架前親自拿了帕子沾了水擦臉,又一邊道:“你呀,還是想事情太簡單。慶茹的兒子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卻偏偏選在太子大婚,你覺得這是為什么?難道只是為了讓靖武侯府難堪這樣簡單?她敢這么做,就說明她是有底牌的?!?/br> “慶茹生了皇長孫,是岑璋的第一個孩子,你說他能不高興嗎?慶茹曾是他的心腹宮女,在他心里必然是有一席之地的,你覺得他會愿意看著自己曾經(jīng)真心待過,且還為他生了兒子的人因為太子妃的一時善妒而去死嗎?如若慶茹死了,岑璋又會把這筆賬算在誰的頭上?” 佟迎思索著,低聲道:“只怕是要怨太子妃了?!?/br> “是啊,慶昭訓(xùn)誕下皇長孫之事如今百官皆知,慶茹若此時死了,太子妃就會多個善妒的名聲,還會被太子厭棄。如此一來,她所誕下的皇長孫必然得太子厚愛,日后太子繼位,立嫡立長,她的兒子會被封為太子也不無可能。以自己一條命換來太子妃失寵,再換來自己兒子的錦繡榮華,步步高升,你說值不值當(dāng)?” 佟迎吃了一驚:“這個慶昭訓(xùn)怎么如此有心計,簡直可惡!” 漪寧道:“好在阿妧沉穩(wěn),化險為夷,讓慶昭訓(xùn)竹籃打水一場空。今夜阿妧為慶茹求情,勢必引來岑伯父和岑伯母的虧欠,太子也會感激她的賢惠大度,對她做些彌補(bǔ)和補(bǔ)償。等岑璋靜下心來便會想通慶茹的伎倆,到那時遭到太子厭棄的便會是慶茹了。而穆妧,先前太子娶她或許只是迫于陛下和皇后的壓力,對其本人并無感情,可如今出了這等事,出于憐憫和感激,他也勢必會好好待她的?!?/br> 漪寧嘆了口氣:“先前我還擔(dān)心阿妧的性子不適合皇宮,如今來看,她心里清楚明白著呢。只盼望著,她能借機(jī)抓住岑璋的心才是?!?/br> 140章、強(qiáng)吻 ... 岑璋和穆妧一起回東宮, 一路上誰也沒說什么,只到了前面的叉路口,直走是太子妃所居的未央殿, 右轉(zhuǎn)乃是慶茹先前所居的偏院。 穆妧突然停了下來, 看向岑璋時目光柔和:“殿下可要把良媛meimei晉升的好消息親自告訴她們母子, 想必良緣meimei和皇長孫瞧見殿下,必會十分高興?!?/br> 岑璋也停下來,凝神看著她。 今夜月亮算不得皎潔,但有周遭宮燈的陪襯,柔和的光線打在她的臉上, 本就嬌嫩的雪肌玉膚宛若成了透明, 螓首蛾眉, 腮凝新荔, 裊裊春風(fēng)吹拂起她鬢前垂落的發(fā)絲,身上大紅色的霞帔輕輕舞動,整個人好似剛從天上下凡而來的神妃仙子一般,竟讓人一時間錯不開眼去。 他上前主動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纖手, 下意識收緊幾分, 使力將她帶至自己身旁,一手環(huán)上了她的柳腰:“今夜之事, 孤知道你受了委屈, 你放心,日后孤必定好好待你?!?/br> 突然間被他拉至懷里,穆妧呼吸一滯, 原本淡定如云的臉上染了一抹霞色,緊張時呼吸也略有些不穩(wěn),匆匆撇開了目光沒去看他。 夜色下,她微微上翹的睫毛濃密而狹長,在鼻翼兩端落下淺淺的影子,翕動間好似剛剛被驚醒的沉睡中的美人。 心狂熱地跳動著,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又道了一句:“臣妾相信殿下,只是今晚……” 岑璋抬起食指附在她吐了口脂的唇上,阻攔她接下來的話,只仔細(xì)望著她,一字一頓道:“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燭?!?/br> 語罷,他攔腰將她抱起,大步去往未央殿。 突然的變故讓穆妧唬了一跳,下意識環(huán)上了他的脖子,一只手攥緊了他的衣領(lǐng),目光瞥向偏院那微弱的燭光,原本揪著的心漸漸放了下去。 — 持久的云雨之后,岑璋親自抱她去凈室清洗,回來后他許是累壞了,不多時便沉睡下來。 穆妧有些睡不著,瞧瞧爬起來,披了外衣出來。 她的陪嫁丫鬟零露在外面守著,整個人蹲在門檻兒上,腦袋歪著,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