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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在晴陽的照射中映著粼粼波光。老大老二全不見了,“步川號”上的水手們頓時失去了主心骨,池月話還沒問兩句就一股腦兒的交代了出來。“你說什么?燕不離落水了?!”望著身前冷煞如魔的男人,船夫瑟瑟的點了點頭:“那位公子被屯部家的流彈打下了魔淵海,大哥也跟著跳了下去,我們找了十天都沒找到,只怕......兇多吉少了?!?/br>池月滿面寒冰的轉(zhuǎn)過頭,屯部居烈“噗通”一聲就跪下了:“這是個意外......真的,您相信我......我這就去殺了那個不長眼的炮手!”“本宗相信你?!睂Ψ叫σ馍坏母┫律淼溃耙蚕嘈拍愕氖窒履軌蛘业剿?,更相信你能撐到找著他的那天......”屯部驚疑的抬起頭:“什、什么意思?”當被捆起來拖拽在船尾玩沖浪時,他終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屯部居央看著像垂死的魚一樣掙扎在水里的人,慘白著臉跪下來哀求道:“池月先生,求求您不要這樣折磨兄長,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到燕公子的!”“那就抓緊吧,不然你哥哥可能撐不了太久。”池月逗著懷里的兒子,口氣淡漠。屯部居央求助的望向徐真卿,這老道長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應(yīng)當是個好商量的人。怎料徐真卿竟然笑了,他招著手將柳驚風和燕紅星喚來:“你們倆在這兒輪流看著,不準任何人救那個菊裂的?!碧熳饌€姥姥的,敢沖我徒兒打炮,真是屎殼郎出洞——找屎!屯部居央:“......==”暮色四合,殘陽如血,海天之際燃著一片瑰麗的火燒云。“步川號”在緋色的晚霞中漸漸遠去,載著劫后余生的客商們駛向東瀛。屯部家的海盜船卻追趕著漸漸西沉的落日,乘風破浪的往魔淵海趕去。底艙的嘍啰們瘋狂的搖著手中的櫓,沒有一個敢于懈怠,不僅是為了避免自家老大泡成一坨海參,也為了自己能夠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所有人都明白,進魔淵??赡軙粽也坏铰渌?,那位魔神可能會屠船。池月心里也清楚,一個不會鳧水的人,掉到?jīng)坝康暮3敝虚L達十日,生機何其渺茫?可他不愿相信燕不離就這么死了,那小子向來天不收地不管,命硬得和茅房里的石頭一樣。就算看到對方的尸體,他都要懷疑那貨是不是又穿到誰身上了,所以但凡還有一絲希望就絕不會放棄!哪怕把魔淵海的每只王八都撈起來查一遍也在所不惜!然而命運就像蛛絲一樣,時而堅韌,時而脆弱;時而相結(jié)成網(wǎng),時而平行相錯。就在“屯部號”火急火燎的駛向魔淵海時,一艘不起眼的落破小舟自夜幕里悄然游出。兩條一大一小的船,就在彼此相距不足十里的同一片海域中,生生錯過。“日哥,我怎么覺得你這破船要漏水呢?”燕不離歪著身子趴在船頭的龍頭骨上,望著四周黑漆漆的海面,聽著撞擊在船舷上的陣陣濤聲,心里忍不住有些打鼓。池日將骨桿上充當風帆的皮子又綁緊了些,鼻子里哼出一聲:“你若是覺得不安全可以跳下去?!边@艘粗糙趕制的龍骨舟在闖出魔淵海時歷經(jīng)幾番狂風驟浪,沒有散架已經(jīng)算質(zhì)量過硬了。某人不出力也就罷了,白坐船還挑三揀四的。“我要是會水肯定跳下去?!毖嗖浑x用手“嘩啦嘩啦”的撥撩著水面,“要不你明天教教我游泳?”池日在黑暗中瞪他一眼:“你交學費就行,一個時辰一百兩?!?/br>“靠,你比頭牌的價兒還高啊......人家還附贈端茶遞水,按摩服務(wù)呢,你有什么?”“我附贈救命服務(wù)?!?/br>“......”燕不離是真心想學游泳,混在海上,不會水的太吃虧了。而且池日一門心思要把他抓去東瀛,倘若懂得了水中生存的技巧,沒準他還有機會逃跑?!?/br>“我沒錢,不如唱歌抵債吧?一首歌一千兩?!?/br>池日挑眉:“東瀛最好的歌妓也沒這么高的價兒,人家還附贈頭牌服務(wù)呢,你有什么?”“我也附贈救命服務(wù)。”池日開始還不懂,直到某人扯開嗓子吼出第一句,他才終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燕不離一邊撩著水一邊嚎得歡快:“小螺號,嘀嘀嘀吹,海鷗聽了展翅飛。小螺號,嘀嘀嘀吹,浪花聽了笑微微。小螺號,嘀嘀嘀吹,聲聲喚船歸啰!”“夠了,閉嘴!我明天教你游泳,別他媽唱了!”池日捂著耳朵喊道。麻痹的,別人唱歌要錢,這貨唱歌要命......“小螺號,嘀嘀嘀吹,阿爸聽了快快回......”對方聲音減低,慢慢停下了破鑼刮破瓦一樣的歌聲。燕不離抬起頭,望著夜空中璀璨如錦的星河,輕聲道:“我想我兒子了?!?/br>池日道:“放心,他現(xiàn)在沒準已經(jīng)到東瀛了,餓不著凍不著,過得比你好多了?!?/br>“那不一樣,爹不在身邊他晚上肯定哭,別人誰哄都不行,就得老子來......”燕不離嗤笑一聲,“我也是對牛彈琴,你們這種沒心沒肺的殺手哪兒懂什么親情?!?/br>池日默不作聲的靠在舷邊,聽著低吟的浪聲,疲倦的閉上了眼。呵,親情?不曾擁有的東西,他如何會懂?相比之下,池月真的是個幸運的人,幸運得教他嫉妒......海上明月升,潮光連海平。燕不離百無聊賴的玩了會兒水花,耳畔便響起一陣磁性而動聽的歌聲。他一句也聽不懂,但能感受到曲調(diào)中的凄婉哀絕,仿佛飽含著連大海都容納不下的憂傷。“我說日哥,你一個大老爺們唱這種怨婦的歌合適嗎?”他扭頭問道。池日睜開眼道:“這是步川經(jīng)常唱的歌,講的是鮫人的故事?!?/br>“鮫人?”“嗯,東海有鮫人,上身如人,水居如魚,淚能泣珠。常吟歌于海上,惑過往之行船。”“聽起來挺神奇的。”燕不離咽了下口水,“吃起來味道如何?”“......”“一般是清蒸還是紅燒啊?”“......”“哦,對了,倭人喜歡生吃魚,那個叫啥來著......赤身!”池日頭疼欲裂:“刺身?!边€他媽裸|體呢......“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毖嗖浑x瞇起眼,像嗅到腥味的貓一樣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