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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直到看見最后寥寥數(shù)句:“適逢孟夏,偶遇中原人,疑小兒連玨。錯別數(shù)十載,未敢相認,然吾心甚慰矣?!?/br>仿佛有一根尖銳的利刺猛地扎進心里。河不醉手抖得幾乎拿不住那張輕薄的紙,他忽然想起唐雁龍臨死前的話:“還以為自己只瞎了一只眼,原是錯了。”原來是真的錯了。人錯了,命也錯了。難怪那個人時常沉默的用一只眼望著他,難怪他沒費什么力氣就混入了沙匪老巢,難怪唐雁龍至死也沒有發(fā)出手里的毒鏢......自己,竟然手刃了生父么!眼見高尊大人的表情越發(fā)恐怖,麻桿兒男嚇得哆哆嗦嗦的抱住頭,恨不能把自己蜷成一個球悄悄滾走。“喂,要是有一天你殺了個陌生人,后來發(fā)現(xiàn)他是你爹,你會怎么樣?”河不醉出神的望著遠方的山谷,神情麻木。我擦,這題有點超綱啊大哥...麻桿兒弱弱的問道:“有...選項嗎?”“少廢話,快回答!”“是是是...可是大人啊,雖說我家隔壁的確住了個老王,但我爹肯定是我親爹。我和他一樣頭小身瘦,弒父這種事兒是絕對不會發(fā)生的,回答您這問題得靠想象力,實在有些難為小人蒼白貧瘠的大腦和脆弱單純的靈魂......”他還蹲著地上喋喋不休,河不醉卻已經(jīng)默默走遠。脆弱的信紙被牢牢攥在手中,皺成緊巴巴的一團。是啊,如此荒誕的事,怎么會發(fā)生呢?怎么會落在自己身上呢?一定是唐雁龍認錯了。他不到滿月就被宗主帶回了碧落谷,根本沒有對親生父母的記憶,怎么可能是唐家的人!只是胸腔里還隱隱流竄著一絲慌亂,或許,唐故里是知道真相的?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驚疑,河不醉連夜打馬逐江而來,終于在下游截住了兩人。如果唐故里摔死了,他便當自己沒看過那封信,繼續(xù)回碧落谷里做一個殺手。倘若那小子命大,就必須得搞清楚——這他媽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躺在地上的這個人卻是半死不活的。唐故里的頸骨似乎斷了,身上也多處骨折挫傷,再加上那張堪比修羅夜叉的臉......怎一個慘字了得。嘖,難不成這貨真是自己的堂弟?呸!老子怎么會有這么廢柴的弟?哼,我弟弟哪兒好意思長這么丑?唔...還是把這小子救活吧,如果發(fā)現(xiàn)是誤會就再殺掉好了,反正就是一劍的事兒......也不麻煩。河不醉對岳卓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弄輛馬車來,他現(xiàn)在不能隨意挪動?!?/br>小丫頭難以置信的望著他:“你......你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回鬼門宗嗎?”“去找大夫?!蹦橙俗叱鰞刹接只剡^頭,“別自作多情,我有說過帶著你嗎?”岳卓:“......”******細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葉半青黃。昔人此去無多日,何處埋魂何處鄉(xiāng)?蘇玉壺伏在墨色的玉案上睡著了。一身玫紅蹙金的廣綾鸞袍松松垮垮,大半拖綴在銀色的地毯上。黑白相間的長發(fā)遮住了陰柔妖嬈的面容,若是撥開那些凌亂的發(fā)絲,便會發(fā)現(xiàn)他正飛涎直下三千尺,嘴里還嘰里咕嚕的說著夢話:“唔......那是老娘的餃子,別搶...再搶把你剁了做餡兒。”他頭前的案子上確實擺了兩盤白花花的餃子,只不過已經(jīng)涼透,干癟的面皮上隱隱浸出青黃的餡兒油,還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對面擺著一只白瓷空碗,一副竹筷,一壺雕花老酒,似乎正在等什么人。昨夜正是立冬,也是江陵城主家的千金小姐云芷出嫁的日子。全城內外如過佳節(jié),鳳簫聲動,玉壺光轉。燈采滿街衢,觀者空萬巷。連蹲守城門口的叫花子都個個換了新衣,喜慶得和過大年一樣。而這家“江湖第一美容院”卻顯得格外冷清。蘇老板寂寞空虛冷的喝了半宿酒,最后終于醉倒在桌子上。他覺得自己似乎把什么重要的事給忘了,比如:提醒某客戶不要碰熱水。于是,初為人婦的云大小姐在晨起梳妝時,一不留神就把臉洗掉了......新姑爺當場嚇死。云家上下,天翻地覆。就在此事傳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之時,有人撬開了蘇氏美容院的大門。對,是撬開。因為蘇玉壺已經(jīng)關張好幾天了,門口一直掛著歇業(yè)的牌子,而大家也早已對此習以為常,畢竟那位蘇老板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公子,有客人來了?!辫偨鹎队竦膽梁髠鱽砝瞎苁碌穆曇?。蘇玉壺換了個姿勢繼續(xù)裝死:“轟走?!?/br>“他不走......”“放狗。”“可是這位客人......真、真的有點著急?!崩瞎苁赂杏X頂在背后那把劍涼嗖嗖的,一咧豁牙差點哭出來,“為了小人不血濺五步,您還是考慮、考慮一下吧......”蘇玉壺合著眼,大方的一擺手:“沒事,濺臟了不用你賠?!?/br>老管事晃了晃,立仆。屏風后的人提著劍走出來,面冷如冰,音寒如風:“蘇老板,我要你救的人姓唐?!?/br>蘇玉壺猛然睜開眼,抬起頭望過來。“龍龍?”河不醉一陣錯愕。“哦,認錯人了,”蘇玉壺揉了揉眼,恍惚道,“你要我救誰?”對方轉身出去,很快和一個小丫頭將昏迷的男人抬了進來。蘇玉壺定睛一瞅,頓時酒醒:“臥槽,怎么半年不見就碎成這德行了,他是剛被泰山碾過?”“墜崖落河了?!痹雷考t著眼哀求道,“蘇老板,您一定要救救他......”“先把他放那兒,老娘瞅瞅再說?!蹦澄挥贯t(yī)打了個酒嗝道。河不醉瞅了眼那張詭♂異的躺椅就無語了。這他媽算醉診吧?出了醫(yī)療事故咋整?蘇大夫倒是手腳麻利,嫻熟的一挽袖子,戴上口罩,拿著剪子、小刀、木鋸、鐵銼等工具就火速開動了......岳卓與河不醉站在房外,光是聽里面的動靜都覺得牙根兒發(fā)麻,這怎么看都是大卸活人的節(jié)奏啊。這時,院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人聲,其中一個女人的尖叫顯得猶為刺耳:“蘇玉壺你個黑心狐貍,還我相公命來!”云家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