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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不陰不陽道:“來人,帶走?!痹捖?,門外突然涌進一群黑藍服腰佩長劍的親兵,滿臉煞氣步步逼近。
蕭瑾謙眼尾輕掃,白棋拔劍在旁,目光冰冷如尖刀,親兵們不由得腳步一頓。聽聞白棋曾面不改色斬殺殺手數(shù)十人,招招狠厲,手段殘暴如厲鬼。
“四皇子好大的能耐?!闭f話之人是新晉的吏部尚書楊翰景,猴臉尖酸,三角眼一片渾濁,看著如階下囚的蕭瑾謙似忘了屈膝行禮,對尊者的□□讓他越顯興奮:“來人,還不速速帶走?”
“且慢?!痹竟蛑陌自吹婚_口:“依據(jù)朝廷慣例,有資格頒發(fā)圣旨的除了皇上的近身公公便只禮部尚書與禮部侍郎,你楊翰景屬吏部,何德何能?”
楊翰景心驚,嘴里卻道:“衛(wèi)國公眼拙,宣圣旨的可不是下官,而是于公公?!?/p>
“噢?”白源問一旁的李德忠:“這個于公公眼生得很,不知李公公可曾見過?”
李德忠是奉旨前來宣讀冊封旨意的,此時額間已布滿細汗,在聽到“圣旨”的時候他已有猜測,然而,瞧著一言不發(fā)的蕭瑾謙,心思早已溜了千百遍,最終他牙齦一咬恨聲道:“衛(wèi)國公明察,宣旨的根本不是陛下身邊的人,而是賢妃娘娘宮里的于總管!”說著指著于全厲聲道:“大膽于全,你竟敢假傳圣旨!”
于全用拂塵拂開李德忠指向自己的手指,掐著尖細的嗓子皮笑rou不笑:“好你個李德忠!黃紙黑字玉璽紅印俱在,你竟敢質(zhì)疑圣意!你這賤命是不想要了?來人……”
楊翰景陰惻惻地看了于全一眼,于全一個激靈,思及楊翰景獄中的手段,只得適可而止。眾人總算瞧出了門道,白源徑自起身,楊翰景往后使了個眼色,笑道:“衛(wèi)國公莫急,這里還有一道陛下給您的圣諭。”
白源一動不動,于全是賢妃宮里的人,楊翰景是三皇子黨派的利刃,這一出圣旨不過是“挾天子令諸侯”。
楊翰景面露譏諷:“怎么,衛(wèi)國公筆直站著是打算藐視圣諭?”他素來討厭自詡正直的偽君子。
白源不欲理會,徑自往門口走去,征戰(zhàn)沙場二十載,又是盛怒之時,氣勢攝人,親兵們面面相覷,手持長劍不知所措。
“大膽……??!”不知死活的親兵硬著頭皮上前,長劍“鏘然”落地,出手的是默默無聞的白安。
因眾人在正院,離正門不過五十米的距離,原本大敞的正門不知何時被半掩,白源霍然開門,原本尚算熱鬧的門庭此時一片寂靜,門外,一圈又一圈,竟圍了足足十圈的親兵!劍與箭蓄勢備出,眾人難掩呆滯。
很快,女眷們驚呼一片。
“?。 毖位艿募饨新暽鯙檫|闊,只聞賀夫人厲聲打斷:“閉嘴!”瞧著眾人不贊同的目光,薛嘉卉尷尬又害怕,捂著嘴委屈落淚。
驚嚇后,議論難掩,幸而女眷大多是有身份與見識之人,慌亂有一點,議論無果后沉默居多,場面尚算體面。
有眼界的誥命夫人心里存了猜測:既然三皇子派人將衛(wèi)國公府包圍而不是直接弄死衛(wèi)國公,想來是存了將他降服的念頭。另三皇子特意挑這個時機行事,不無借控制她們繼而控制她們宗府的意味,如此一來她們暫且是安全的,惟愿在外或府里的夫君與親兒安泰。
“我若不聽,蕭瑾瑜又將如何?”蕭瑾謙徑自起身,哪怕被人包圍,淡雅依舊。
楊翰景頂了頂左腔,哂笑道:“不如何,聽聞四皇子甚是看重今日的及竿禮,不僅大費周折為臻和郡主備下堪比公主的場面,還親賜鴛鴦玉,可別白費了一番心思?!痹挳叄籽胖挥X得胸口一悶,一口濃稠的鮮血陡然噴出,神智半迷。
莫正瑄連忙執(zhí)起白雅的手腕,臉色愈發(fā)難看,皺眉道:“盅,需些時日?!?/p>
眾人大驚,驚后一夫人突然覺得頭昏眼花渾身沒勁。不一會兒,似傳染般,夫人小姐們癱坐于地,神色懨懨。莫正瑄就近撈起賀夫人的手腕,肅然道:“中的是迷離,無需解藥,一個時辰后昏睡,少則兩日,多則三日?!?nbsp;
寒目直直地射向楊翰景,蕭瑾謙森然開口:“好得很。”他內(nèi)功護體,可保無恙,白源、莫正瑄與有內(nèi)功的護衛(wèi)亦然。
白源吩咐半軟綿的丫鬟婆子們將女眷們安頓好,又派了幾名府中的護衛(wèi)嚴加看管,勢必讓昏睡的眾人安然無恙地醒來。
白雅儼然半昏迷,靠在玉竹身上,雙目半啟,鮮血從唇邊滑落,在脖子上劃出好看的弧度。
蕭瑾謙用指腹蹭了蹭白雅唇邊的鮮血,三分脂粉三分體香并著三分血腥,從鮮活而溫熱的身體漫出,竟出奇地好聞,其中還混著一分從衣物上傳來的松木香。
外溢的戾氣被盡數(shù)收斂,蕭瑾謙屈膝將白雅抱在懷里,朝楊翰景道:“以我的能耐,出了這門,哪怕親兵三百,你們也未必制得住,不若將我困在此一同看護?!?/p>
楊翰景瞧著明明處于劣勢仍高高在上的蕭瑾謙,心底暗暗失衡,但不得不以大局為重。
三皇子只讓他們拿捏住四皇子,甚至告訴他們?nèi)羲幕首幽媚蟛粍?,便以白雅為脅。待大事一成,三皇子勢必要以帝皇之姿親自處決。
楊翰景捏著手里的佩劍,稍加衡量,喝聲道:“走!”親兵外退,木門被人從外頭緊鎖,諾大的衛(wèi)國公府此時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固若金湯。
第94章 后悔
“迷離”被投于香爐中,本就無色無味,又以熏香遮掩,眾人難察,唯一可能察覺的莫正瑄也因為內(nèi)功護體,“迷離”不可侵而錯過了辨認的最佳時機。莫怪蕭瑾瑜敢堂而皇之當著六幽谷少主的面用藥。
蕭瑾謙等人輾轉(zhuǎn)到雅馨苑,房里尚余脂粉香,賀禮層層疊疊被堆于架上,紅的藍的黃的,各式各樣,鮮艷奪目。
正是大白天,紅色的油蠟被點燃,桌面擺了一個小碗,莫正瑄掏出匕首,任燭火細細舔舐,正欲動作,蕭瑾謙輕巧地將匕首拿在手里,輕輕一劃,涓涓鮮血從白皙的手臂涌出,很快匯及小半碗。
莫正瑄一臉復雜地看著自己半撩的手臂,從懷里摸出一個小藍瓶,指尖輕點,金色的藥粉被灑在細長的劃痕上,血很快被止住。
“拿來?!笔掕t神色不變,伸手向莫正瑄討要藥引。莫正瑄一頓,迫于對方凌厲的目光,磨磨蹭蹭地從藥箱掏出一玉盒,玉盒里面是一棵白色的丸子,小小的晶瑩剔透。
蕭瑾謙將白丸丟進碗了,一刻鐘后,血碗明顯淺了一半。蕭瑾謙端著碗往床邊走去。
莫正瑄眼疾手快,皺眉道:“不只這一個法子?!?nbsp;
他的血可以解盅,蕭瑾謙的卻不可以,除非以盅吞盅。盅乃霸道之物,不可能共存于一體,共存必將以強吞弱。
蕭瑾謙一臉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