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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的蜜合色秋裙,是她慣鐘愛的顏色,白雅欣然受禮。
“請鎮(zhèn)國將軍府賀夫人獻(xiàn)禮!”賀夫人贈予她的是一箱子的孤本,據(jù)說是賀尚書和賀小將軍不知道從哪搜羅來的,甚是珍貴,只是一直不得她們青睞,遂贈予她這個“有緣人”。
……
“請六幽谷莫少主授禮!”
莫正瑄不比旁人,是她的義兄,白雅起身,走到莫正瑄跟前微欠著身子受禮。
入手的是一個黑檀木盒,既無雕花也無珠寶鑲嵌,單瞧著寡淡得很。
檀香撲面而來,眾人翹首以盼,似要將盒子戳出一個洞。六幽谷以醫(yī)藥享譽(yù)于世,出自其少主的賀禮該何等珍貴。白雅正欲打開,卻被制止。
莫正瑄笑道:“區(qū)區(qū)薄禮,無需獻(xiàn)眾。”這是不想張揚(yáng)的意思。
蕭瑾謙的目光在兩只交疊的手上流轉(zhuǎn),然后是那個瞧著平凡無奇的檀木盒子,心底劃過不悅,目光不由得冷了些。此等厲光不可能對著白雅,唯有莫正瑄。強(qiáng)烈的求生欲讓莫正瑄訕訕收手。
白雅暗自揣測盒內(nèi)之物應(yīng)不比尋常,都說“其人無罪,懷璧有罪”,不示眾對她不失為一種保護(hù)。
“如此多謝義兄?!卑籽艑⒑凶舆f予玉竹,玉竹小心揣在懷里,眾人不無向往。
……
“請四皇子殿下賜禮!”眾人目光灼灼,神色比之剛剛又熱切了幾分。前來觀禮之人,三分之一沖著蕭瑾謙而來,三分之一沖著莫正瑄,更多的是沖著他兩人攜眷前來,一則打聽,二則估摸白雅的價值。
按理說白雅與蕭瑾謙并非同胞兄妹,隨著蕭瑾謙身份大揭,白雅的身份應(yīng)一落千丈才是,畢竟據(jù)聞她不受衛(wèi)國公看重,此前依附的不過是一個“白謙”。然而,誰能預(yù)料到白雅竟一躍成為臻和郡主,還因禍得福認(rèn)了一個讓人神往的義兄,如此際遇足以讓眾夫人動心思。
禮至此,眾夫人只覺得不虛此行。白雅的容貌與氣度實(shí)乃意外之喜,堪稱陽安城首屈一指,比之玉妍公主尚有余,夫人們原本有意的心思更添活絡(luò)。白雅并無婚配,雖是高門卻失生母,瞧著也不是高不可攀,若得聯(lián)姻,背后連著的可是衛(wèi)國公府、六幽谷與四皇子三座靠山!四皇子比之三皇子更具登位的優(yōu)勢,瞧著也更得皇帝重用,怎么算都是頂好的姻緣。
夫人們難免斂眉屏息凝目聚望,禮之輕重,明碼實(shí)價。
蕭瑾謙身份貴重,白雅只得跪地承禮,印象中自己還是第一次跪他,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又有些復(fù)雜。
四周悄聲一片,就在她思緒將離的時候,一塊微涼的硬物滑落手心,白雅微微抬頭,瞳孔猛然一縮。
竟是一塊玉,且這玉瞧著甚是眼熟!
絳紫色的衣袍近在眼簾,似要撫上她的臉。深色腰帶旁別著一塊橢圓的羊脂白玉。玉是兩年前她從聾啞老翁處買來的,上面的絡(luò)子也是她親手打的,比之玉竹的算不得精美。
白雅盯著手中的白玉,無論是成色還是形狀都與白謙腰間的那塊神似。如此明目張膽。她的腦海劃過一個猜測:他不打算掩飾。
兩人原先以兄妹示人,身份突變難免惹人熱議,他貴為皇子,她再不得寵也是衛(wèi)國公府嫡女,單是皇帝的猜測就夠他吃一壺。
玉簪玉佩等象征身份之物,同性或長輩贈予實(shí)意為祝愿,若異性相贈,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可不就是想入非非?兩人同吃同住,親兄妹也不過如此,聽聞四皇子早就得知自己的身份卻從不避諱,白雅又長了一副好顏色,莫非兩人已暗生情愫?懼于不知深淺的四皇子,夫人們聰明地把心思暫且收回。
“殿下這禮,實(shí)乃重了?!币恢辈辉_口的白源突然說道。
蕭瑾謙勾起一抹笑:“親自嬌養(yǎng)的女孩難免想給她最好的,這種感覺想必衛(wèi)國公感同身受?!睂⒂H自嬌養(yǎng)的女孩據(jù)為己有,想必白源也感同身受。
文世洳與白源相差六歲,早年,一個少年老成若父兄,一個天真浪漫如嬌花。蒙先帝寵愛的安王虎視眈眈,他娶她可謂用盡了手段。
白源動了動嘴唇,終究無話。
白雅只覺得手中的白玉若千鈞重,接了,從此往后兩人勢必被捆綁一處;不接,又絕無可能,不僅僅因?yàn)楸娔款ヮザ髻n難卻,還因蕭瑾謙的目光。
他總有辦法讓她收下,就像這身華麗又惹人艷羨的及竿服。正如她每次悄然后退,他總有辦法跨到自己跟前或逼著自己往前。
她突然覺得這幾日的糾結(jié)就像一個笑話,她的擔(dān)憂也只是她一人的擔(dān)憂。
今日盛禮,安排中全是清水與他的影子。前來觀禮的人,大多為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身后的靠山。
而她,一邊對他賦予的情感心生懼意,甚至百般推測;一邊徑自沉淪,讓自己活得像根菟絲子。她儼然忘了有些顧忌在這里根本就不存在,甚至習(xí)以為常。
而女權(quán)主義之所以興起,除了因?yàn)樗枷虢夥?,更重要的是她們擁有了將自己活成一個獨(dú)立體的能力。
她以后世者的姿態(tài),批判與猜測,又以現(xiàn)世女性的生存方式接受他的庇護(hù)。除了情感,別無付出。生活的一切,小到衣食住行,大到眾人的追捧與她頂著的頭銜,沒有一樣憑借自身努力得來的,她又憑什么要求他予她情感的平等與自由?
白雅苦笑,不過是自以為清高罷了。
她斂眉將玉佩握在手心,玉佩微涼,涼不過心底突涌的涼意。
“當(dāng)心?!彼郎?zhǔn)備抬腳出門,被斜出的薛嘉卉一撞,險些跌倒,幸而蕭瑾謙及時扶著她的手。
身后眾人的目光越顯灼熱,白雅微微一笑,倒也不十分在意,眼眸重新聚起神來。
綁都綁在一起,似乎沒什么好避諱的了。
“多謝殿下?!?nbsp;
白謙神色諱莫,看著玉竹扶著她自右邊離去。
前來觀禮的除了蕭瑾謙、莫正瑄,其余的大多為夫人和小姐,然而蕭瑾謙和莫正瑄既是男性,又是皇子和貴主,不該與他們同席,遂白源獨(dú)攜他們兩人往左邊側(cè)室用膳。
然而,眾人才準(zhǔn)備落座,外面突然道:“圣旨到!”
眾人驚愕,只以為白雅再得天恩,紛紛跪在地上聽候圣意。
白謙看著領(lǐng)頭之人,目光微寒。
“奉天承運(yùn),皇帝召曰:四皇子蕭瑾謙暗中書信南梵國使臣,涉嫌通敵賣國,即刻打入天牢聽候發(fā)落,欽此!”
白雅倏然抬頭,卻只能觀其腦勺不見其神色,心中難免慌亂。
眾人跪在地上,或面色慘白,或驚疑,或暗中交換目光,礙于圣旨在前不敢喧鬧。
“怎……怎么可能!”微弱的聲音驚呼,卻不是白雅,而是跪在她后面的薛嘉卉。
宣旨的公公掃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