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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上寧瀾,靜靜走在他身旁,忽然道:“日后我的夫君不會介意的,我想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你。”
察陵湄語調(diào)平實,低頭在寧瀾身旁默默走著,半晌才等到身旁人的回話:“傻姑娘,也許會是這世上任何其他人,只是就不能是我?!?/p>
寧瀾走出了幾步,見察陵湄不再跟上,便回頭欣然一笑:“小小,你這是決定要先回家了?”
“對,我決定要回家了?!辈炝赇乜觳阶呦?qū)帪?,隔著他的大氅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歪頭眨眼:“走吧,我們一起回你家。”
寧瀾頓頓,嘆了口氣,察陵湄果然就是察陵湄。
“那走吧,回府中我親自下廚,希望你這向來錦衣玉食的郡主不要吃不慣,住不慣才好?!?/p>
“寧瀾,你要給我做吃的,你特意為了我做吃的?”
寧瀾見察陵湄一副雀躍之態(tài),便使勁往回扯了扯自己大氅,靜靜道:“嗯,我打算回去好好煮一鍋粥,這樣明日早飯也省了?!?/p>
“.…..”
第4章
晨間,察陵湄是被凍醒的。
她蜷縮在被窩中,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才覺得那被子實在硬了些,不夠貼身。這一晚上,肩上空空的,好在她也是個好睡之人,否則這般定然是會整夜無眠的。
在自己家中時,莫說東琴國的清遼郡是一個和暖宜居的好地方,就是到了冬日里,她的床上,總是放著兩床鵝絨暖被,墊的也是絲絨錦棉。她若是冷了,喚幾聲丫鬟婆子們也就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手爐給她遞上,因此活得確實是一個十足的大小姐模樣。
察陵世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輾轉(zhuǎn)反側(cè)一陣子,察陵湄還是起身了。匆匆穿好衣服,似是感到窗戶的明紙今日格外亮,她這才跑到窗邊推開窗——窗外是漫漫雪光,地上盡是銀霜,寧瀾院子里那一大片藥圃已經(jīng)覆了一層厚厚的白色,只冒出幾點綠色和灰褐色。
“小郡主,起了?”
“寧瀾,你又叫錯了!”察陵湄看到寧瀾身影興沖沖跑到大堂,聽到那三個字之后臉又垮了下來,“大夫的記性不應(yīng)該很好嗎?”
寧瀾輕“咳”一聲,將桌上的碗筷安放好,桃花眼一彎,朝察陵湄一笑,“小小,來吃早飯?!?/p>
“好嘞!”
安靜,很安靜,寧瀾吃飯竟然這么安靜。昨晚便是如此,今早又是這般,
“寧瀾……你們這邊是不是有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
寧瀾撥著清粥的勺子慢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察陵湄少見的謹(jǐn)慎神色,慢慢搖了搖頭。
“那為什么,你吃飯……都不愛說話?”
“我以往都是一人用餐,所以自然而然就以為,對面沒有人。”
察陵湄看著他波瀾不興的神色,聽著那平平聲音,心忽地有些酸酸的,她放下碗筷認(rèn)真道:“我決定了,以后我陪你一起用餐。”她見寧瀾眉心微動,抬眼看向自己,便又添道:“不過……以后能不能不要每天喝清粥呀。”
寧瀾吞下剛剛放進(jìn)嘴里的一口粥,瞧了瞧對面女子委屈臉色,輕笑一聲:“可是我買不起其他吃食,只能每天都喝清粥。小小,你是山珍海味吃大的,你看,跟著我果然是不行吧?”
察陵湄睜大了眼,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她拿起剛剛放下的碗,三下兩口便把碗里的粥都喝完了,末了用手順了順自己胸口,圓眼咪笑:“喝粥好,喝粥養(yǎng)身……我就愛喝粥?!?/p>
對面寧瀾訝然,半張著嘴盯著她做完了這一整套行云流水般的動作,敷衍笑笑便又低頭一口一口舀著碗里剩下的粥。
“寧瀾,我想到了一個賺錢的好法子?!?/p>
待寧瀾喝完起身準(zhǔn)備收碗筷的時候,察陵湄忽地拽住了他的一角。
“好,愿聞其詳?!?/p>
“我們可以開一家藥鋪,然后旁邊再開一家診所。你教我種草藥,我來經(jīng)營藥鋪,你呢,就負(fù)責(zé)看病。我來算算,這樣一個月能攢多少錢……”
察陵湄神色凝重,松開了寧瀾的衣角,開始用兩只手細(xì)細(xì)盤算錢財,嘴里還念念有詞。寧瀾終是忍不住打斷了她。
“小小,你這個方法我看不錯。只不過你可知道,北翟不比東琴,草藥難活,因此藥材生意算是官家的買賣,你看我無財無勢,如何讓官府批準(zhǔn)我開一間藥鋪呢?”
“這個簡單呀!”察陵湄起身,頗有一種寧瀾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感覺,“北翟國當(dāng)今皇上與你可是情同手足,你同他說一下不就好了?”
寧瀾笑笑搖搖頭,重新拿起了桌上的碗筷:“他如今自顧不暇,可管不了我這許多事。行了,小小,今天就回家去吧。否則,就沒地方住了?!?/p>
察陵湄正想拉住寧瀾問個清楚,他卻自顧自走進(jìn)了廚房。
種草藥,修藥埔,開藥店,開診所,術(shù)業(yè)有專攻,挺好的主意。
察陵湄見著寧瀾利落離去的背影,聳了聳肩,兀自出了門。
寧瀾這宅子,也在齊申巷,和從前的睿王府在一條巷子,離睿王府的不過一盞茶的走路距離。許是之前他幫扶慕息澤的緣故,因此才將宅子挑的這么近。
察陵湄是去過睿王府,那個府里唯一可看之處便是一片梅園。其余的,便是矮樹灌叢,無甚歡喜。寧瀾這宅子雖然小了許多,奇異花草倒是很多,從正門走到客廳的一條石板路兩側(cè)皆是藥圃。
此刻天亮堂堂的,像是不會再下雪的樣子。
察陵湄邁步到花圃前,用手隨意撣掉了幾棵藥草上的積雪。她俯下身,想看個仔細(xì)。
寧瀾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仔細(xì)的人。這兩邊藥圃,種的草藥有幾十種,每一種草藥皆是不多不少正好十株,而相同種的草藥又都一般大小,園內(nèi)顯得整齊利落,可見是他常常修剪培養(yǎng)著的。
“不要動!”
察陵湄剛想碰一株草植時卻被寧瀾厲聲喝下了。她從未聽到他這般嚴(yán)肅過,起身一時怔怔望向?qū)帪憽?/p>
那棵草植,與其他不同,矮矮的像一顆小樹,卻也只有一棵。樹上掛滿了晶紫色的果子,如紫珍珠一般,極其妖麗奪目。
“這個是紫玨樹,這果子是有毒的?!睂帪懽叩搅瞬炝赇厣磉?,放緩了聲音細(xì)細(xì)解釋,“這果子,看著好看,可是卻不能入口。天氣越是寒冷,它的毒性愈烈?!?/p>
“那你為何要種這毒果子樹?”
“自然是想研制解藥?!?/p>
“有人中了這果子的毒嗎?”
寧瀾一時出神,望著那果子眼神開始迷惘,許久才笑笑回道:“沒有,只不過醫(yī)者,總想多研制些解藥??上?,就是到了現(xiàn)在,還是沒有辦法能徹底解這毒。”
察陵湄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又跑開去指著另一顆長滿了小耳朵的草問道:“這是什么草藥,做什么用的?”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