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葉是我們這些人的本分，至于......能多為皇家開枝葉的都是有功，又何必......”

    羅氏一把掙開魯王妃的手：“皇嬸嬸！他二人若是明媒正娶，宮中上了玉碟再做這事我哪里擋得??？可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二人就私會廟堂！王爺！舉頭三尺有神明！臣妾是來為您求子的，不是為了送王爺來和葉小姐私會的！您還有沒有良心??！”

    衛(wèi)瑜鷹一時不知說什么，羅氏捂著心口深吸了兩口氣：“臣妾也知道自己從來不得王爺喜歡，可入府兩年雖不說有功勞，可也有苦勞??！替王爺伺候母妃身邊，端湯侍藥我都親力親為不敢假手于人！大小宮宴私宴也從未讓榮王府丟過臉，王爺！臣妾到底做錯了什么要王爺這樣在人前折辱于我！”

    她這一嗓子實在凄厲，加上淚水滿面一時像是被打擊到了將將軟倒，齊王妃和魯王妃趕緊把她接住，齊王妃兩頭都看一看，硬著頭皮說：“這......要不今日先回去，二皇子將堂燕先送回去，臣妾和魯王妃送葉小姐回去如何？”

    羅堂燕，羅氏的閨名，取自‘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之典故，她的祖母是先皇的姑母，也是堂堂品階公主，當(dāng)年下嫁入一介五品外放官員的羅保轟動整個南朝，說來羅氏的父親和皇帝還算是姑表兄弟，她和衛(wèi)瑜鷹也是表上加表的表兄妹，竟也成了冤家。

    衛(wèi)瑜鷹一直聽她哭訴，聽了齊王妃的話心說確實要先解決一下羅氏的事，轉(zhuǎn)頭只對葉頡之說：“你先和兩位皇嬸嬸回去，本王去和王妃說一說我們的事。”

    葉頡之本來一副搖搖欲墜的嬌弱樣子，聽了這話不由得心中大定，她抬頭看著衛(wèi)瑜鷹，眼神堅定地說：“我相信王爺......”

    衛(wèi)瑜鷹大步上了玉階，從兩位王妃手里接過羅氏，對齊、魯兩位王妃說：“葉小姐就麻煩兩位嬸嬸了，今日之事讓兩位皇嬸嬸看了笑話，只是......家丑不可外揚，希望兩位皇嬸嬸體諒則個。”

    兩人諒解地點點頭，和善道：“二皇子快去吧，咱們省得的?！?/br>
    ——

    “只見說時遲那時快，榮王妃一巴掌蓋在葉小姐臉上，小姐一驚，纖纖玉手捂著白玉臉龐，不敢相信道‘你，竟然打我！’榮王殿下也怔住了，剛要揚手，卻想起這是他的元妻，下不去手！”

    衛(wèi)珉鶯和衛(wèi)珉鷴兩人湊在一起聽幾個丫頭從那頭聽來的消息笑倒一片，衛(wèi)珉鶯直笑得拿小腳去踢繪聲繪色說書的水善：“你這丫頭，就會編瞎話，等下我去告訴二皇兄，讓他治你！”

    水善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求饒道：“二殿下饒命，奴婢雖說夸大了些，不過事實也差不多如此，我看王妃娘娘要不是被齊王妃和魯王妃架著，就要沖上去抓頭發(fā)撓臉了！”

    “這榮王妃怎么會把話說得這么粗俗不堪，好歹也是世家女兒。”攬白不明白道，她們在上京見過的閨閣小姐無不是擅使百轉(zhuǎn)千回女兒劍的，一句話有千百種意思，什么事都不挑明了說，初次見把話說得這么淺顯易懂的羅氏倒是驚訝了。

    “你懂什么，羅氏本就出身小門小戶，當(dāng)年靜大長公主下嫁她祖父就是極離經(jīng)叛道的事，徨提她母親，她母親只是一介小官女兒，祖輩都沒進過上京城的，若不是羅氏族中出了昭太妃，這一脈哪里能成上京的貴人呢。”衛(wèi)珉鶯言語中還有些鄙夷之氣。

    “奴婢還聽說榮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回房后大吵了一架，吵得好兇呢，東西都砸了不少，榮王殿下一氣之下去了西園和四皇子一起住了。”採綠也湊上來說，她剛從外面端回來二人的甜羹，也剛在廚房聽幾個婢女說了兩嘴。

    “噗嗤！”衛(wèi)珉鷴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還不忘吩咐四下：“你們也不要出去多嘴，讓別人知道了不是一件什么好事?！?/br>
    “奴婢們省得的，殿下快把這桂花甜羹喝了吧，您晚膳都沒吃幾口呢?！睌埌装研⊥敕旁谒媲?，估摸著那個窩窩頭真是吃得太多了，害的她回寺以后都沒什么胃口，這桂花是法照大師送來說新秋后山剛采的，熬成晶瑩剔透的甜羹，看著瑩潤可愛，倒是十分有胃口。

    她拿小勺攪了攪，低頭喝了兩口。

    山中的天氣詭譎多變，白天還是個艷陽天，上半夜就淅淅瀝瀝下起了秋雨，這秋雨下得不急，但是十分綿長，窗外那個山林果真夜色落了看著十分嚇人，衛(wèi)珉鷴房中點著七八個燈都無濟于事，門外忽然砰砰有人敲門，把採綠和攬白嚇了好大一跳：“誰！？”

    “採綠jiejie，是我，水善，我們殿下說睡不著，想和六殿下拼一拼位置?！?/br>
    採綠過去開門，果然是抱著枕頭棉被的水善和木善，后面跟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衛(wèi)珉鶯，衛(wèi)珉鶯進門后直奔床榻：“不是我膽小，只是第一次在廟堂睡覺，心中當(dāng)真是惴惴?！?/br>
    衛(wèi)珉鷴正靠在床頭看書，見她來了嘲笑道：“堂堂二公主也有怕的事情么？你也太膽小了?！?/br>
    “什么我膽小，是寺后這片林子生得嚇人！”衛(wèi)珉鶯嘴硬道：“看我明日就吩咐人把他們?nèi)沉?！?/br>
    衛(wèi)珉鷴嗤笑她，兩人打鬧了一會，聽著雨聲慢慢地睡著了。

    這一夜實在長，加之十月夜里寒涼，山中凄風(fēng)楚雨，下半夜還打了兩個秋雷，十分不太平。雨夜里有人摸黑頂雨出了房門，有人在大殿整夜誦經(jīng)無眠，有人紅著眼眶與蠟燭一同垂淚，有人攜風(fēng)握雨顛鸞倒鳳，還有人一個翻身踢在同寢之人腿上，結(jié)果不論是踢的人還是被踢的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一夜風(fēng)雨停，天亮。

    第二十四章

    “殿下腿上這傷是怎么來的？好大一塊烏青呢！”採綠伺候衛(wèi)珉鷴穿衣的時候才看見她腿上好大一塊淤青，擱在細白的腿上好像一塊羊脂玉被涂上了墨汁似的。

    衛(wèi)珉鷴自己低頭看了一眼：“不知，怕不是昨晚二jiejie踢的吧！”

    採綠和攬白對視了一眼：“等會奴婢去問廟里師傅要一些藥酒來給殿下擦一擦?！?/br>
    “嗯?！彼捎锌蔁o地點點頭。

    又有人砰砰敲門，攬白給她放下褲腿，站起身往門口走，邊高聲答道：“來了來了，水善你等一會子的吧，六殿下還沒梳頭呢！”

    門外卻不是水善，那聲音有些焦急地問：“採綠jiejie，奴婢是榮王妃身邊的采菲，想來問問六殿下，可見著我們家王爺了么？”

    攬白剛好打開房門，門口是羅氏身邊的采菲和一個小丫頭，采菲臉上有些焦急，忍不住往房里直看，攬白趕緊把房門掩上：“采菲jiejie說得什么話，這里是六殿下住的地方，榮王殿下怎么會在這里？昨夜榮王殿下不是......”她話頭一頓，猛地想起來昨晚採綠是偷偷聽到榮王和王妃分房的那閑話的，話頭一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