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話不說，抽出腰間的鎮(zhèn)妖劍，手中劍訣一劃，閃爍著金光的飛劍立刻往蒼鷹的心口刺出。

小心翼翼地捧著小狐貍，蒼鷹抬起他的頭，一雙銳利的眼神不復(fù)過往穩(wěn)重的模樣，鮮紅的血絲遍布，里面的恨意和悔意不比莫尉來得少。

"你們這些該死的家伙，如果不是你們，鳳英不會死在這種時候；她是鷹族最美麗的戰(zhàn)將，就算死也該是死在戰(zhàn)場上。如果不是你們，絲毫不懂得殺生的雪色，不會這樣傷痕累累，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連呼吸都如此困難；如果不是你們，我又怎么會誤會，過去不出手，是因為跟你們的尊長有過約定，修行已過千年而不飛升者，必須維持著兩方的秩序，但是這一個條例，并不在你們犯上我忌諱的時候。"蒼鷹冷冷地說著，原本還可以見到血絲的雙眼，一點一點染紅，直到再也見不到一絲的白，伸出的手抵在前方，莫尉射出的飛劍就這么劍尖抵著他的掌心，停留在半空之中動彈不得。

"一直以來，人、妖兩族之間的恨，從來就不曾止息過，這是一代一代之間累積的情仇，也是一個無形中的平衡，我們不多加干涉，但也絕對不縱容，看來數(shù)千年來不出手，讓你們自認(rèn)為天底下再也無人可敵，妄尊自大的結(jié)果，你們會嘗到，敢殺我妻的結(jié)果，你們一樣會知道，敢動雪色一根寒毛者，你們誰也逃不了，我會讓你們知道何謂生不如死！"手中一轉(zhuǎn)，半空中的飛劍像是扭麻花一樣瞬間被扭成螺旋狀，劍身失去光芒的同時，啪搭一聲斷裂為二。

使著飛劍傷人的莫尉，鮮血濺出口中，那鮮紅色的液體，不是一滴一滴的落下，而是像泉水一樣地涌出，迅速地流下他的唇角，溢得頸子胸口滿是血紅。

莫尉的門派，修的元神存乎自己一把飛劍之中，當(dāng)飛劍受到了傷害，修劍者會受到同樣程度的創(chuàng)傷，蒼鷹這一扭一折之間，莫尉數(shù)百年來的修為可以說是全毀了，尤其是在他的兒子死后，為了復(fù)仇的兩百年苦修，竟然在妖王蒼鷹的面前如此不堪一擊。讓其它人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樣的蠢事，終于想起在自己尊長飛升前的諄諄教誨，妖族里誰都可以惹，就是千萬別惹上了走獸妖王白虎和飛妖妖王蒼鷹。

不夠！

還不夠！

蒼鷹的腦海里，有一個聲音一直這么喊著，全身的妖力壓抑了數(shù)千年，仿佛如果無法在這一刻發(fā)泄出去，就會爆體而亡一樣的痛苦。

張開的手完全不見抖動，吐著鮮血失去大半生修為的莫尉，就這么從遠(yuǎn)處直接吸到了他的手里，修長的十指緊緊抓著他的脖子，用力一擰，斷成兩截的頭顱，鮮血噴灑，這世界上就這么少了一個為自己兒子、徒弟的暴行而妄想報復(fù)的愚蠢之人。

血腥的手法讓其它的修真者驚恐吶喊出聲，想要逃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雙腳就像被固定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那一雙血紅的眼睛冷冷笑著，四周開始吹起強烈的風(fēng)，一道又一道的風(fēng)凝聚成刀，迅速地在眾人身上割下一塊又一塊的rou片，人類自己發(fā)明了一種叫做凌遲的死法，他現(xiàn)在就要這些人試試自己老祖宗的手段，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此的痛苦，他們讓鳳英和雪色嘗到了什么樣的痛，此時此刻他們就得加倍償還。

如同地獄般的哀嚎聲，在原本寂靜的森林里響起，從谷里趕來的飛妖們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拍手稱贊感到同仇敵愾，反而覺得一陣有一陣的冷意，從腳底心慢慢上爬，凍結(jié)他們的所有行動。

這是頭一次，他們見識到自己王的可怕。

"嗚......"

忽然間，一個非常非常細(xì)微的聲音，阻止了蒼鷹的動作，他瞪著血紅的雙眼低下頭，瞧見一直被他守護(hù)在懷里的小狐貍，眼睛微微地眨動，似乎被四周凄厲的聲音給嚇到，不得不努力張開雙眼，想要離開充滿恐懼聲音的一個噩夢。

血紅的雙眼，立刻褪去血絲，恢復(fù)一點點清明。

"雪色......"是的，他怎么可以忘記，他的雪色還活著，他的雪色只是傷得很重，不會死的，不會！

雪白色的小狐貍，終于張開雙眼，在瞧見蒼鷹的那一瞬間，盡管唇角又溢出了斑斑血紅，但是眼中卻帶著笑。

蒼......

他的蒼......沒有丟下他......剛剛...一定只是他做了噩夢......

第十章

"蒼......好痛...痛痛..."剛剛?cè)讨乃须y過，在終于盼來的懷抱里，再也壓抑不了，抽泣著哭出聲音，但是每一次喘息，就會牽動身體里的傷口，只能淺淺地，微弱地呼吸著，好象隨時都會停止一樣。

"乖，雪色不痛，我?guī)湍阒委煟鹊染秃昧耍瑒e哭，你看，連狐貍鼻子都紅了。"小小的rou墊似乎很不滿意他的安慰，拍上了蒼鷹抵在他胸腹之間的大手，蒼鷹為那么一點小小接觸時的溫?zé)幔械叫目谝凰帷?/br>
他現(xiàn)在正慢慢地將自己的妖力輸進(jìn)雪色的體內(nèi)，但是妖力只能在雪色破碎的五臟六腑中環(huán)繞成一層薄薄的保護(hù)，讓斷裂的骨頭不再繼續(xù)刺痛造成更大的傷口，卻無法醫(yī)治如此嚴(yán)重的內(nèi)傷，

他的小東西，整個身體內(nèi)部全壞了，此刻能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奇跡，除非馬上有什么靈藥，可以迅速地治療他身上的傷，否則他這樣持續(xù)不斷地輸送妖力減緩傷勢，恐怕在他妖力未盡之前，雪色就會因為過度虛弱而離開他。

"蒼，認(rèn)出雪色了。"他知道蒼才不會丟下他，一定是他突然之間變回狐貍的樣子認(rèn)不出來，才會把他給推到山崖下，幸好他以前吃過那個什么甜棘草，可以在水里頭呼吸才沒有死翹翹，要不然他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是??！我認(rèn)出來了，和你變成人一樣，都好小好白。"

小小的rou墊，又不滿地一拍。

"是好漂亮好可愛，爹爹說小雪色，是狐族最美麗的小狐，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腳不好時，有很多很多狐貍想把女兒嫁給我！就只有蒼笨笨，雪色這么漂亮，為什么沒有馬上認(rèn)出來，好痛好痛！"想來想去，還是不滿蒼鷹沒有一下子把他認(rèn)出來，他不曉得他把自己給打下去的時候，他的心比身體的每一處傷口都還要痛，那種感覺就像爹爹和娘永遠(yuǎn)離開他的時候一樣，他真的好難過。

想著想著，眼淚掉下來，圓滾滾的淚珠子滾在雪白的毛發(fā)上，久久才掉下去，看起來好不可憐的模樣。

"是我不好，等你傷好之后，你要怎么罵我都好可以嗎？"

尖尖的鼻子聳了聳，表示勉強答應(yīng)的模樣。

"蒼，你的蛋蛋是不是好好的？"

"是?。∥业牡暗昂煤玫?，不管你指的是哪一種。"他的小雪色，說話總是會讓他想要故意扭曲，就喜歡看他一臉疑惑的表情，然后在知道其它含意之后，小臉通紅舉起小拳頭打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