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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軒攥著他的衣角抽抽。“在呢。”林海費(fèi)力地躺到三少爺身邊,沒掀開被角,腰就被陳軒摟住了。“我難受?!标惾俚胖瓤蓿拔沂裁磿r候才能奪回家產(chǎn),什么時候才能和你好好地過一輩子???”第四十五章醒酒茶林海怔住了,陳軒卻借著酒勁發(fā)起瘋:“我不想要家產(chǎn)了!可……可是你已經(jīng)卷進(jìn)來了,我該怎么辦?”三少爺哽咽得說不出話,含糊地喚他的名字,抱著被子滾了兩圈,又哭著喊:“你的腿……腿……陳振興要害你!我什么都幫不了……我要奪家產(chǎn)……”說到最后,抱著林海的小腿嚎啕大哭,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原來平日看上去沒心沒肺的三少爺心里也藏了這么多事,林海聽得滿心酸澀,抬手把醉醺醺的陳軒抱到懷里,替三少爺擦眼淚,又替他脫衣服。淡淡的桂花酒香彌漫在臥房里,他脫著脫著,忍不住對著陳三少的臉親過去。陳軒在半睡半醒中茫然地?fù)狭藫夏橆a,繼而本能地尋到他的唇啄了一下。林海少見地窘迫,沒料到偷親會被發(fā)現(xiàn),好在三少爺也就親了一口,很快耷拉著腦袋睡倒在他懷里,安靜乖巧,和平時判若兩人。蠟燭在桌上輕輕飄搖,夜風(fēng)吹得門板輕聲呻吟,半截月光與燭火交融在灰蒙蒙的墻面上,林海摟著三少爺怔怔地愣神,片刻長嘆著躺下來。陳軒可以醉,他卻不行。林海轉(zhuǎn)頭,哄著睡夢中的陳三少枕自己的胳膊,沒想到鼻尖被暈乎乎的三少爺撓出一道紅印,估計早上醒來痕跡都消退不下去,頓時哭笑不得地?fù)u頭——論磨人,世間誰也比不過陳軒——可他就是喜歡,又有什么辦法呢?酒精作祟,陳軒雖然睡得早,卻愣是熬到后半夜才安穩(wěn),將林海折騰得疲累不堪,唉聲嘆息,也不知道上輩子怎么得罪了三少爺,這世要這般奉還,還心甘情愿,樂在其中。…季家商行分會的行長腿斷了的消息不足半日就傳遍了南京城,林海和陳軒還摟在一起呼呼大睡,日上三竿都沒醒,腦袋抵著腦袋,不知夢見了什么。云四和遠(yuǎn)方在門前等了很久,四目相對,都在對方眼里讀出無奈,最后把早飯悄悄擱在臥房的桌上出門了。到頭來還是林海先起,他起先不覺得有什么,后來清醒,胸口氣悶,一低頭便撞見趴在自己懷里捂著腦袋哼唧的三少爺。“誰讓你喝那么多酒的?”他捏陳軒的腮幫子。陳軒起床氣大,紅著眼眶摳林海的肩,腿一蹬一蹬的:“頭疼?!?/br>“起來,我讓云四給你煮醒酒茶?!?/br>“不起?!标惾偎Y嚕[起眼睛望窗外明媚的陽光,眼睛轉(zhuǎn)回來的時候,目光匯聚在他的鼻尖上,眉毛瞬間就挑起來了,“林海!”喊完還騎在林海腰間,抿唇瞪眼。“嗯?”他扶住三少爺?shù)难?,“肯起床了??/br>三少爺死死盯著林海的鼻尖,驚叫:“誰把你的臉抓花了?”林海怔怔地抬手,指尖觸碰到鼻子的時候不由自主嘆息,不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讓陳軒幫自己拿眼鏡。陳三少拿了,替他戴到鼻梁上,終是反應(yīng)過來,支支吾吾地轉(zhuǎn)移話題:“頭……頭疼……”林海雙手撐著床坐起來,好整以暇地欣賞陳軒垂死掙扎的模樣。“我喝多了?!比贍斠仓兰傺b糊涂瞞不過去,梗著脖子和他吵,“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嗯,不是?!标惾俚难劬D(zhuǎn)了轉(zhuǎn),趁著林海沒回答的間隙,親了親他的鼻尖,“就是喝多了……”林海勉強(qiáng)被一個吻安撫:“還記得昨晚說了什么嗎?”陳軒憋著嘴嘀咕:“怎么可能記得?!?/br>“我記得?!彼雌鸫浇?,面不紅心不跳地扯謊,“你說等我腿好了,讓我變著姿勢睡。”陳三少猛地瞪大雙眼,用手指指自己,又把指尖抵在林海的心口,循環(huán)往復(fù),最后哭喪著臉喊:“不算,我記不得了。”原來還真的當(dāng)真了。林海假裝慍怒,攥住陳軒的手腕:“酒后吐真言,你想反悔?”陳軒自然吵不過他,蔫蔫地垂下頭,趴在林海懷里氣得直哼哼,后來不知怎么又安穩(wěn)了,憋悶地問:“你的腿什么時候好?”他說想睡你的時候自然就好了。“你現(xiàn)在不想?”陳三少一聽這話,立刻抬起頭,眼神里有一點(diǎn)點(diǎn)壓抑不住的怨氣。林海怔了一瞬,揉了揉陳軒的臉,轉(zhuǎn)而問:“你的頭還疼嗎?”他不問還好,一問,三少爺立刻捂著腦袋倒下去。“疼。”陳軒的少爺脾氣上來了,拱到被子里鬧,“林海,我難受!”“以后家里的酒都得藏起來?!彼麓?,搖著輪椅去喊云四煮茶,回來時陳三少窩在被窩里,就露出兩只眼睛,眨巴眨巴地往外望。“林海,你的腿疼不疼?”“不疼。”他坐在桌邊,把涼透的早飯擱在一旁,拿起昨日與陳軒同看的賬簿,若有所思地看著上面圈出來的地名。陳三少不信林海的腿不疼,掙扎著起床,隨便披了件外套就溜下床找他,雙手繞過林海的脖頸,幫他翻冊子,自然而然也瞧見了秦淮河三個字。“林海,我想聽曲兒?!标愜幰患?,脫口而出。林海沒生氣,笑瞇瞇地答應(yīng)了,只是伸手把陳三少扯到面前:“行,若是真遇見你以前的相好,看我怎么收拾你?!?/br>三少爺以前的德行整個南京城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去過的酒樓十個指頭都數(shù)不清,哪怕林海心里清楚陳軒去聽曲兒為的不是姑娘,而是躲避陳振興和家里大哥的暗害,可話一出口,立刻就帶上了醋勁兒。陳三少更是聽懵了,縮著脖子委委屈屈道:“你……你怎么這樣???”“嗯?”林海把三少爺拉得更近,“心虛了?”陳軒嚇得渾身一個機(jī)靈,雙手撐在他的輪椅兩側(cè),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發(fā)誓:“林海,我跟你以前什么人也沒有,我這輩子就你一個!”林海面無表情地聽三少爺聽完,嘴角一勾:“就我一個?”“嗯。”陳軒忙不迭地點(diǎn)頭,過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羞澀,漲紅了臉不去看他,“我就要去聽曲兒,你陪我去!”“好?!绷趾K砷_手,托著下巴看陳三少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臥房里繞圈圈。陳軒其實(shí)就是窘迫,若是他不盯著看,不出幾分鐘就好了,可林海就是要故意逗弄三少爺,看得停不下來,最后陳軒蔫了,豁出去,往他面前一杵:“你這輩子難道不是我一個?”林海牽住陳三少的手:“嗯,就你一個。”三少爺?shù)靡饬?,推著他的輪椅往門外跑:“走走走,現(xiàn)在開車去秦淮河邊上,還能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