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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魂魄,茫然地望著步蕨的背影,拔腿追上去:“老二,你什么意思?。?!你把咱家小二子丟給我做啥?”按照步蕨的脾氣,不應該和孵蛋一樣小心翼翼地貼身帶著,時不時灌兩口純正神力,把他這二徒弟養(yǎng)得白白胖胖。再拿刀逼蔣子文挑個十全十美的好胎,親手送進輪回嗎?步蕨面無表情地說:“你不是想養(yǎng)孩子嗎,先學會帶孩子吧?!?/br>“……”葉汲窒息了下,看他真沒接手的打算,只好訕訕地將玻璃瓶塞入自己鼓囊囊的口袋里,“我思想境界一向沒你高,這不是怕帶壞了小二嘛。”步蕨從容不迫地應對:“這不是問題,你記得睡前多給她讀幾遍熏陶情cao,”他拍拍葉汲的手,關切叮囑,“胎教一定要做好,明白嗎?”葉汲垮下來的臉像日了一整個動物園。┉┉∞∞┉┉┉┉∞∞┉┉┉宗家的廢墟里尋不到沈元和岐布的氣息,葉汲給沈羨打了個電話,沈羨那邊表示沈元長命牌沒碎,性命無憂。葉汲立即借題發(fā)揮,唾棄了一番他極端不負責任的放羊式教育,而后掛了電話對步蕨說:“老二,咱們回去吧。大徒弟都不關心咱徒孫的生死,我們管個蛋。聽莊小勤說,山城市長同志給我們提供了豪華五星級溫泉酒店,不能對不起人家一番心意啊?!?/br>步蕨鎮(zhèn)定地裝作沒聽出他對溫泉的熱切向往,取出根空白簽文正要下刀,兩道巴掌大的身影吃力地爬上土坡,一路小跑蹦了過來。左邊的小紙人作了個揖,仰起星星眼:“泰山君大人!”右邊的小紙人作了個揖,不情不愿:“洞虛君大人……”葉汲和步蕨:“……”“這種差別待遇,讓我不用問大概就猜到它們主人是誰了?!比~汲冷冷道,一腳踩扁右邊的紙人,語氣猙獰,“是不是老孔雀截胡,拐走了老鳥和小狐貍崽?”左邊的小紙人一聲尖叫,抱起步蕨大腿:“泰山君大人救命??!”步蕨撫額,讓葉汲趕緊高抬貴腳放過可憐的紙人,“你們是趙朗派來的?”被踩扁的紙人哭唧唧地爬起來,抖抖扁平的身體,悄悄遠離葉汲兩步,細聲細氣地說:“是的呀,財官大人請兩位去接人?!?/br>另一個人馬上說:“財官大人說啦,他按家政市場鐘點工一小時一百五收托管費?!?/br>步蕨:“……”葉汲沉默了半天,牙縫里擠出一句:“臥槽?!?/br>……走了二十分鐘山路,葉汲和步蕨兩人站在了一間破道觀門外。其實準確來說,這已經算不得是一間道觀了,半間屋子大小,幾片遮風擋雨的屋瓦,別說牌匾,別扇正經大門都沒有。屋檐下擺了個鐵銹幾層厚的破香爐,神龕上一無所有,可能是被附近拾荒的給順走當廢品賣了。對比之下,步蕨名下唯一的私產正一觀簡直稱得上神宮寶觀。趙朗西裝工整地蹲在香爐前,捏著三根線香往里頭插,頭也沒回,異常自然地打了聲招呼:“來了啊?!?/br>葉汲皮笑rou不笑:“堂堂財官,居然還有這么間破門頭?!?/br>趙朗上好香,想了想,還從兜里摸出個蘋果放在香爐前,拜了一拜,這才起身笑容可掬地說:“財官也有幾門窮親戚嘛,兩位是來接孩子的?”他的口氣和幼兒園園長站在校門口招呼兩個姍姍來遲的家長似的,葉汲尋思著哪里不對,步蕨已言簡意賅直切主題:“人呢?”“泰山君大人還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別急嘛?!壁w朗變戲法似的從道觀墻后摸出兩把椅子,請他兩坐下,清了清嗓子,“這次凡間宗家的事鬧得很大,正好我在巴蜀休假旅游,就派我來了解一下情況。三爺別激動,上頭對二位此次的做法沒有任何意見,只是規(guī)定的流程還是要做做樣子走一遭。”趙朗甚至還抽出套紙筆,翻了翻問,“玉樞院君的命燈滅了,其人真的已經遇害了嗎?”步蕨點點頭。趙朗微微一笑,注視步蕨:“那玉樞院君的元神現在何處?”葉汲耳尖微微一動,步蕨平靜地和趙朗對視了一秒,淡淡地說:“不清楚?!?/br>趙朗犯難地用筆戳戳本,自言自語地說:“不清楚哪,這就麻煩了。丟了一個上階天官的元神,文華上吏又得發(fā)火了?!?/br>葉汲稀奇:“關文華屁事?”“玉樞院君的兄長,玉府上卿君是文華上吏的摯交好友,人家弟弟被幾個凡人給殺了,你說該不該發(fā)火?”葉汲遺憾不已:“這對死基佬還沒翻臉哪?!?/br>“……”趙朗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看他,又看看泰然自若的步蕨,整理一下措辭,禮貌地問,“兩位現在真得在交往中嗎?”步蕨突然被什么嗆到咳嗽起來,葉汲拍拍他的背,不耐煩地對趙朗說:“你今天是特意來沒話找話的?人在你手上就趕緊放人;不在你手上就準備受死?!?/br>趙朗長長嘆了口氣:“二位身份非同一般,要是在一起了確實不是件小事。再說,天官也是有好奇心的嘛。好了好了,一貧、如洗,將那只鬼車和狐貍還給兩位大人?!?/br>兩片小紙人歡脫地高舉昏迷不醒的岐布和沈元,送到步蕨手里。沈元身上的癘疫已經消失了,血rou模糊的創(chuàng)口開始大面積結痂。不論它痊愈的原因是“宗瑛”的死亡,還是趙朗看在他兩面子上施以援手,分別前步蕨仍然對趙朗說了句:“謝謝?!?/br>趙朗笑瞇瞇地連連擺手:“不用謝我。府君既然歷盡劫數,浴火歸來,但愿從此后珍惜珍重,不悔從前。”葉汲將睡得打鼾的岐布甩在肩頭,掏出手機搗鼓了兩下,將滿屏的紅綠線正色莊容地舉到趙朗面前:“來,摸兩下,三爺就不計較你時刻想挖墻角的那個狗膽?!?/br>趙朗:“……”步蕨和葉汲走后,趙朗將道觀周圍的落葉仔仔細細掃到一邊,又舉起掃帚撣去瓦片上的蛛網灰塵:“大人都親自來了,為什么不見見泰山府君和洞虛君呢?”一人從道觀后緩步走出,抬頭凝望屋檐下漸漸顯出的“泰山府君觀”,淡聲說:“還不到時候?!?/br>“大人?!?/br>“嗯?”“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泰山府君和洞虛君在一起這件駭人聽聞的事嗎?”“……介意?!?/br>第五十三章葉汲和步蕨一人抱一只,千瘡百孔的峰巒在八/九點的晨光下顯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絲絲生機,有鳥在高空盤旋長鳴,昨夜發(fā)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噩夢。走到半山,步蕨有所察覺地停下腳步,回頭若有所思地看向下山的路。葉汲正咬著煙,對岐布身上某個部位皺眉研究:“老二,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