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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道:“不喝,不代表不會?!?/br>敢情這喝酒的天賦還是自帶的。兩人喝得有來有回,施陽是一副不灌倒陸無疏就不罷休的樣子,畢竟誰先醉誰就替對方抄門規(guī)的豪言已經(jīng)撂下。施陽在師門和陸無疏暗暗較勁幾年,卻是不想在這方面都輸于他。以往想著法子,變著花樣的找他的茬,能比的都軟磨硬泡的跟他比了,如今喝酒都喝不過,豈不是鬧了大笑話?陸無疏也是出奇得配合,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似乎在看施陽何時能停手。終于,在喝完了一壇半的烈酒之后,施陽有些吃不住了。他的手因酒力有些發(fā)顫,卻還是往陸無疏杯中倒酒。陸無疏看施陽似乎有些醉了,幫他拿了酒壇子自己倒酒,而后一飲而盡。“你醉了,別喝了。”施陽的手顫顫巍巍,陸無疏索性拿了酒壇子不讓他繼續(xù)。施陽的眼神有些渙散,四處亂飄,臉色也因為酒氣微微發(fā)紅,借著銀色如水的月華,讓陸無疏確信施陽是喝醉了。“我不信!酒壇子給我,我把剩下的喝了就不喝了?!笔╆柹焓志透憻o疏去搶那酒壇子。陸無疏卻將那壇子往身后一藏,趁施陽沒注意就將壇中剩余的酒倒在水池子里,驚得池中的錦鯉四處逃竄。施陽被這酒的后勁害的不輕,原本是耳聰目明,如今陸無疏將酒藏在身后倒了都未察覺。陸無疏將那壇子有放回石桌上,任由施陽拿了去。施陽拿了酒壇子搖了搖,有些神經(jīng)兮兮的聽了酒壇子里的響,里邊還真是一點不剩,便搖頭晃腦,顫顫巍巍的又想回火房拿酒喝。“去哪兒?”“拿酒!我不信喝不過你。”施陽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點,奈何這酒不僅前勁足,后勁也大,施陽走著走著就有些搖晃。陸無疏見了趕緊上前去攙扶。施宅外邊已經(jīng)響起了打更聲,亥時已到,該是入睡的時候,但是施陽死活不進(jìn)房,陸無疏剛將他帶至房門的走廊前,卻又被拉了出去。施陽輕盈一躍,就上了院中水池的邊緣,身子踉踉蹌蹌的在水池邊緣走著。陸無疏無奈,只好拉了他的手仔細(xì)他不掉池子里去。“就是在這里,二jiejie幫我抓了很多田雞,說是讓田雞在池子里生些蝌蚪出來?!笔╆柨粗刂型ねび窳⒌陌咨?,牽著陸無疏的手說道。陸無疏微微抬頭看了施陽,此時施陽倒也順著他的心思,特別安靜,沒得胡鬧,便問道:“你喜歡蝌蚪?”“小時候喜歡,現(xiàn)在就不喜歡了。那時候我還小,蹲在河邊的河埠頭日日看著河里的蝌蚪,覺得小小的,十分討人喜歡。等入了夏,那些蝌蚪就不見了,我依然蹲在河埠頭找它們。二jiejie說河里沒有了,可以去田里捉些田雞讓它們生一堆?!笔╆柭朴频难刂仵庵?,靜靜的講著小時候的事情。沒喝酒之前上躥下跳鬧騰無比,如今醉了酒倒是特別安逸。陸無疏也聽著,施陽這般沉毅,他倒也愿意聽施陽說話。“于是我便與二jiejie去田里抓田雞。第一日我們抓了幾只回家養(yǎng)在這池子里,結(jié)果第二日都逃了個干凈?!笔╆柪湫σ环?。陸無疏沒有答話。整個小院,除了施陽在說話,便只有夏蟬鳴泣之聲。“所以第二日我們還去田里,田雞多的時節(jié)蛇也多,我就讓一條蛇給咬了?!笔╆柼痤^看著星羅棋布的夜空,語氣竟有些微微顫抖。“二jiejie急哭了,便將我腳踝上的毒液給吸了出來?!笔╆栒f道這兒就不說了,轉(zhuǎn)了身,面對著陸無疏,兩頰上帶了兩條淚痕。陸無疏怔了片刻,抬了手幫他抹去了頰上的眼淚。☆、第37章蜚亂四“二jiejie那時候也還小,吸蛇毒沒忌憚,便不小心吞了些毒液進(jìn)去,在床上躺了幾日,昏迷不醒,高燒不斷,來看病的大夫說是要讓阿爹阿娘準(zhǔn)備后事。那時候我很害怕……”施懷瓊高燒不醒之時,施陽日日趴在她榻前,哭著喊著讓她醒過來,說是以后再也不看小蝌蚪。那時候施陽還小,以為不去看蝌蚪他二jiejie便會醒來,結(jié)果施懷瓊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施陽那時候?qū)ι酪矝]什么想法,之只是不喜歡平日帶著他到處跑的二jiejie就這么安靜的躺在床上,便哭著喊著讓施懷瓊醒來,直至嗓子哭啞。待施陽懂事一些,懂了生死離別,才愈發(fā)覺得后怕,從此見了蛇蟒如同見了天敵一般,避之不及。陸無疏原本只是安靜聽著,但看施陽神色愈發(fā)不對,便開了口:“不說了?!笔种杏昧Γ瑢⑹╆枏乃剡吷献Я讼聛?。施陽下來時與陸無疏撞了個滿懷,而后卻將額頭搭在陸無疏肩膀上一動不動。陸無疏還以為施陽是搭在他額頭睡著了,剛想扶著他進(jìn)房,施陽卻突然直起身子,拉著陸無疏再次往外走。“師兄,我?guī)闳タ春硬侯^?!睕]等陸無疏同意,施陽就直接拉著陸無疏出了小院,最后一躍上了自家外墻的墻頭。酒勁還未過,施陽在墻頭有些站不穩(wěn),身子忽前忽后的像是要從高墻上掉下去,也虧得陸無疏在身邊,扶住了施陽。等他站穩(wěn)了,他又拉著陸無疏跳下了墻。明明可以走大門,醉了酒卻是這事都不知了,學(xué)人梁上君子,翻墻出入。江南的六月天,夜里涼風(fēng)正盛,吹得河畔邊上的楊柳簌簌作響。施宅大門前就是一個河埠頭,施陽小時候沒少在這兒玩。平日河畔人家總是在這河中洗菜淘米,只因河中的水清冽無比。施陽下了幾個臺階,蹲著看了一會兒清冽的河水,像是孩子玩水一般撥了撥,搖頭晃腦的在那兒傻笑。陸無疏看著施陽,覺得施陽此時的行為就如同七八歲的孩童,幼稚無比,奈何拉不走,只好讓他在河埠頭上玩水吹風(fēng),好消些酒力。然而,施陽安靜了片刻之后,就開始作妖了。他捧了河中的水,直接往陸無疏身上撒去。陸無疏反應(yīng)極快,退后了幾步避開了那河水。施陽笑著站起身,走到了陸無疏面前,與他對視著。“師兄我跟你說個事?!?/br>“何事?”“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讓我抄門規(guī)時,里面夾得那首情詩?”酒壯慫人膽,何況施陽酒前并不慫,如今借了酒,怕是要上天。于是,他就開始訴說幾年前唯一將陸無疏瞞住的那一次事情。提起這事,陸無疏的臉便沉了下來,眸色晦暗。他隱隱猜到當(dāng)年那首夾在門規(guī)中的污言穢語和施陽有關(guān)。果然,下一刻,施陽便借著月色詩性大起:“花送玉顏搏一笑,掩面羞看金光郎。君抱春絮簫音妙,妾迎秋水上重霄?!?/br>施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