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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弧度細巧的唇角夜色下格外溫柔,她淡淡笑了下:“是吧?!?/p>
陳歡再次拿起桌上的啤酒,送到了嘴:“我就想說啊,有啥好怕的,想做就去拼唄,大不了頭破血流,一次畫不出來就畫第二次,直到畫出來為止?!?/p>
江汐抬眸看她:“年輕果然好啊?!?/p>
陳歡酒瓶碰了下她酒杯:“是吧,我也覺得?!?/p>
“行了,先吃飯吧。”江汐說。
吃完飯兩人散步回酒店,到門口的時候江汐往里面看了眼:“今晚住這兒?”
陳歡搖了下頭:“明早和樂隊的人約了見面,這趟過去就不回來了?!?/p>
江汐笑了下。
陳歡說:“沒啥事兒了,先走了。”
“行?!?/p>
陳歡走了幾步,背對江汐抬起手臂朝她揮了揮,話里帶著笑意:“高處見啊?!?/p>
似乎即使在夜里,這女孩兒也耀眼得鋒芒畢露。
江汐看著她那寫著牛逼兩個大字的后腦勺,笑了笑:“行啊。”
……
江汐沒回酒店,直到陳歡上車后她也沒回。
夜里風(fēng)還殘留刺骨的冷意,江汐站在風(fēng)里,許久沒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有所動作,掏出了手機。
她想找陸南渡。
屏幕上有著陸南渡的未接電話,因為靜音,吃飯的時候沒注意到。
她回撥了電話。
陸南渡那邊很快接聽。
風(fēng)吹樹響,隔著馬路,對面銹燈舊樓,今晚對面那盞燈似乎比往日亮了些。
江汐開口:“陸南渡。”
她薄唇微動:“我想畫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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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時兩個多月,電影順利殺青。
也就是在這天,江汐畫出了幾年來的第一幅畫。
一朵帶血的黑玫瑰。
但不是單純一朵花,是由兩個人物的側(cè)向構(gòu)成的一朵花。
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一個藍白校服的陰戾少年。
這天殺青最后一場戲,江汐身上就是一襲優(yōu)雅旗袍。
絲滑布料下,女人腰肢凹凸有致,脆弱又性感。
這部電影是極致瘋魔的悲劇,人生不如意事?!酢?,電影里的女主人公荊藤便是這樣一種人生,從幼年至成年,她的人生不過從一個牢籠跳到了另一個牢籠。
一生被家暴支配。
她拼不過這個世界,那就瘋吧。
瘋了,就拼得過了。
有人說街頭那家裁縫店里的貌美老板娘很奇怪,因為她一生做了無數(shù)旗袍,卻從來沒見她自己穿過。
很多人說,因為她只給別人做。
有很多很多人這么說,可是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問過她。
不是的,荊藤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旗袍了。
那天天氣很好,藍天白云,她在昏暗老房間里,對鏡穿上了自己剪裁的旗袍。
這是店里最好看的一件旗袍。
唇紙染紅雙唇,長發(fā)松散在腦后挽了個髻。
當(dāng)這樣的荊藤走在街上后,街頭巷尾的人都議論開了,有婦人好奇上去搭話,問她是不是要回家探親。
她笑靨如花,說是啊。
很多男人暗地里夸她大美人,三兩湊到一起閑聊,被自家媳婦兒拎著耳朵一路罵回了家。
那天的荊藤確實是回娘家探親。
她的丈夫在單位工作,下班后才單獨過去。
荊藤到娘家的時候丈夫還沒下班,進門前她的父親先指著她罵了一頓。
他把母親的外套扔到她臉上,唾沫星子橫飛。
不守婦道,下三濫。
什么難聽罵什么,不堪入耳。
以往的荊藤會聽話穿上,不,以往她連旗袍穿都不會穿。
今天的荊藤卻一反平常,伸手推了自己父親一下,用力之大連平時伶牙俐齒的父親都怔愣一下。
反應(yīng)過來后就是沖過來要打她。
也恰巧這時候她的丈夫適時出現(xiàn)在了門口,攔住了她父親的拳腳。
可這對荊藤來說不是適時,不過從一個虎口落進了另一個虎口。
她父親見女婿來,臉上堆笑,因為怒氣未消,又怒又笑的,顯得這張臉格外別扭和丑陋。
丈夫斯文敗類,虛假著一表人才寒暄。
荊父討好地對女婿說,人啊,你自己教訓(xùn)去。
這家里雜物間是荊藤房間,丈夫?qū)⑺龓нM房間里,掐著她脖子壓在門板上。
男人面目幾乎猙獰,欲撕去她身上旗袍,同時嘴里言語不堪入耳。
不守婦道,下三濫,穿成這樣給誰看。
話語跟她的父親如出一轍。
撕扯間繡扣散開,露出昨晚白皙側(cè)頸上的淤痕。
最后丈夫忍著最后一絲理智,沒脫去她身上衣服,將她母親外套強行套到她身上。
出了門又是其樂融融。
這天的荊藤沒去幫忙做飯,在父母的罵聲中不動如山在客廳里坐著。
廚房里歡聲笑語,外面天氣很好。
荊藤伸手脫下身上外套,從沙發(fā)上起來進了廚房。
這么一個大美人,進廚房后卻沒人看她,她洗了把手,肥皂水濺至地面。
父親最先發(fā)現(xiàn)她,不是很開心,讓她別擋道。
荊藤讓開了。
丈夫也看到她了,他皺眉,責(zé)問她為什么脫下外套。
下一秒,一把刀直直捅進了丈夫心臟。
上一秒手起刀落殺魚的父親踩在那團肥皂水上,翻身仰地,后腦勺著地。
菜刀也就是在這時候手忙腳亂間扎進去的,全程干站著沒做什么的荊藤旗袍上和臉上都濺了上了血。
一切完美地朝她預(yù)想發(fā)展。
一瞬間,廚房里響起了母親的尖叫聲,父親驚恐的吼聲,鍋碗瓢盆慌亂中掉了一地。
穿著旗袍的荊藤踩著血走了出去。
白皙的臉上幾滴粘稠的血,她哭笑著跌跌撞撞在天空下走著,像喝醉酒了一般。
笑聲驚飛了旁邊枝杈上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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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電話里兩人已經(jīng)約好,陸南渡下午過來劇組接她。
江汐提前殺青了。
她像是等不及什么,推掉了劇組中午的聚餐,回酒店洗了個澡后便匆忙趕往機場。
十二點的飛機,午后落地。
離開機場后她招了車去華弘。
紅綠燈交替,車水馬龍,靠著后座的江汐面無表情看著窗外,之前從未覺得京城的交通像今天一樣堵過。
出租車在預(yù)計時間內(nèi)到達華弘。
江汐下車,沒進陸南渡公司,拖著行李箱在樓下給他打電話。
陸南渡大概是在開會,沒接電話。
江汐打了一次后就沒打了,進了公司。
前臺認(rèn)識她,見她在大廳沙發(fā)上坐著,禮貌詢問她為何不去樓上找陸總。
江汐只搖了下頭:“他在開會。”
前臺小姑娘給她倒了杯水放桌上后便回去了,沒再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