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在揣著明白裝糊涂?！崩韲宪f下跳地為姜嬛伸冤似的，一副姜嬛也十分無辜的樣子，老太太瞧著都犯惡心，好幾天吃不下飯。

    

　　見理國公又不吭聲了，她拿起一旁的茶盞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平靜地說道，“姜嬛是個什么貨色，楚氏又是什么貨色，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這種下賤辱沒家門的貨色，我絕不可能叫她們進(jìn)了國公府，禍害了府里的好孩子。”

    

　　“母親。阿嬛雖然……可是她也是可憐的孩子。她對阿寧與阿蓉的憤懣我都能明白。母親。明明阿嬛也是我的女兒，可是卻只能住在外頭令人笑話嫌棄?？墒前⑷夭徽f了，阿寧呢？阿寧不過是個，是個……她連姜家半分血脈都沒有。她……”理國公想說燕寧的出身其實跟理國公府沒有半分關(guān)系，這丫頭父親不必說了，與理國公挨不上?？删退闶撬哪赣H，當(dāng)年也只不過是養(yǎng)在理國公府的依舊無父無母寄居在府上的表姑娘。

    

　　不過是與老太太能遠(yuǎn)遠(yuǎn)地扯上一些關(guān)系的遠(yuǎn)親，因此才能得到老太太的幾分庇護(hù)。

    

　　母親就是表姑娘，燕寧的身份可想而知。

    

　　這樣的孩子都養(yǎng)在府里頭極盡關(guān)愛，金枝玉葉一般養(yǎng)大，可是姜嬛這姜家的血脈卻要流落在外，姜嬛心中憤怒，因此對燕寧動了手，理國公全都能夠理解。

    

　　“阿寧就算是與我的血脈再遙遠(yuǎn)，她的出身也清清白白。姜嬛怨恨誰也怨恨不著咱們府上。她最應(yīng)該怨恨的難道不是非要鬧出丑事，把她生養(yǎng)在外的你們這對親生父母么？”

    

　　.

    

　　見理國公頓時臉色變了，老太太對姜嬛這種把怨恨全都寄托在別人身上，自己半點沒錯兒的行為完全看不上，冷冷地說道，“當(dāng)年楚氏給你做了外室，我就對你們說過。無論楚氏生出什么來，我都不會承認(rèn)。楚氏明知道我的話，卻非要生個姜嬛來試驗試驗，可見姜嬛的苦難，不都是她這個母親帶來的么？”

    

　　令人嘲笑，受人白眼，都是楚氏的過錯。

    

　　如果當(dāng)年楚氏不是與理國公茍且，還想要母憑子貴，想賭老太太心軟，姜嬛也沒有受嘲笑的機會。

    

　　“當(dāng)年你媳婦兒生了阿蓉血崩在床上，奄奄一息。那楚氏明明是她說得上話兒的朋友，天天來府上看望她。我那時候還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姑娘。”老太太見理國公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便緩緩地說起當(dāng)年舊事，平靜地說道，“誰知道她看望你媳婦兒是假，趕著與你私通，就等著你媳婦兒趕緊咽氣好進(jìn)門做理國公繼室才是真的。你媳婦兒把她當(dāng)做好友，感謝她日日看望，可是卻不知道她哪里是看她安好，不過是看她什么時候咽氣。”

    

　　老太太就冷笑了兩聲。

    

　　她蒼老的目光犀利，看著漲紅了臉卻無法反駁的理國公。

    

　　“當(dāng)然，她不是個東西，你也更不是個東西。你媳婦兒給你生兒育女，你卻不顧她的死活跟另一個女人海誓山盟風(fēng)流快活。你們賤都賤到一處去。”

    

　　明明是努力忍著心中的憤怒，然而老太太還是沒忍住聲音大了些，看著理國公質(zhì)問道，“我還要問你，當(dāng)初她看著你媳婦兒就是不肯咽氣，把個詛咒的人偶都塞到你媳婦兒的屋子外頭，被人當(dāng)場抓獲的時候，你難道就不知道這女人心如蛇蝎？你也別恨你媳婦兒礙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的事兒。我實話告訴你。得虧你媳婦兒沒咽氣，就算她當(dāng)場咽了氣，你做了鰥夫，我也絕對不會叫這么一個女人進(jìn)門做理國公繼室！”

    

　　當(dāng)初的驚怒幾乎還在眼前。

    

　　大家都以為理國公夫人生了阿蓉血崩會死去，理國公夫人自己都準(zhǔn)備交代后事了，誰知道鬧出楚氏的事。

    

　　理國公夫人一口氣撐下去，竟然好轉(zhuǎn)了。

    

　　因此，楚氏鬧出與理國公的丑事，可是理國公夫人又沒有給她騰地方，才叫她成了京都笑柄，嫁不得其他人家。

    

　　她只能跟著理國公廝混，又因為老太太堅決不肯叫她進(jìn)府，因此委委屈屈地做了外室。

    

　　“所以說，姜嬛怨恨什么？委屈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倆造成，她如今這樣都是因為你們！還敢攀附阿蓉，攀附阿寧！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一遍，別把我這個老不死的惹急了！不然，我雖然老了，也知道宮門朝哪邊兒開！”

    

　　老太太最見不得理國公覺得楚氏母女可憐，因此今日索性全都說破，叫理國公日后少打著姜嬛可憐的旗號就可以隨意做那些惡毒的事。見理國公被自己說得已經(jīng)垂頭喪氣，老太太沉著臉說道，“你既然不愿意讓爵，那就好好做你的國公爺！至于楚氏母女，她們再可憐，也跟我，跟你媳婦兒，和孩子們沒有半分關(guān)系。”

    

　　“是。兒子明白了?！崩韲袣鉄o力地說道。

    

　　見他如此頹喪，老太太心里不由生出幾分惱火。

    

　　明明理國公在朝中也有幾分機敏，可是怎么一叫楚氏吹了枕邊風(fēng)，就變得這么不像個人呢？

    

　　不過她又不是只有理國公一個兒子，犯不著為了理國公日日cao心上火，因此擺手說道，“你走吧。今日的事，我已經(jīng)都跟你說明白了。來日，我不希望你再拿楚氏母女的事令我煩心?！?/p>

    

　　她的聲音冷淡，理國公到底不敢說些什么，只能無功而返。倒是他這一次叫老太太的確給說得無力反駁，哪怕心里再心疼楚氏也只能委屈著楚氏繼續(xù)在外頭做外室，也為了撫慰楚氏和最近名滿京都的姜嬛，理國公就不大回國公府。

    

　　理國公夫人樂得如此。

    

　　見不著理國公，她倒是也自在，倒是府中少了理國公這人，一時別管怎樣，幾房都十分安靜太平。

    

　　燕寧正好兒也過得安靜極了。

    

　　理國公不在府里，就沒人會叫老太太與她大舅母生氣，而且也沒有人會用看白眼狼的目光看她，因此燕寧的心情好起來，又吃著太醫(yī)正給開得十分用心的藥，連身子也慢慢地爽利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補藥的好處，還是冬天開始慢慢地過去，春暖花開來，燕寧覺得天氣一下子就暖和了起來。外頭的院子里開始綻放出一團(tuán)團(tuán)好看嬌嫩的花朵兒，地上開始長出了嫩嫩的綠色，湖邊的柳樹也變得柔軟，上頭多了許多嫩嫩的綠芽。

    

　　燕寧只覺得春天到了，雖然依舊有些倒春寒，有些冷，不過當(dāng)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也暖洋洋的。

    

　　連吹來的風(fēng)里頭都多了幾分濕潤清新的暖意。

    

　　京都的各處人家都在府中被關(guān)了一整個冬天，如今春天來了，就多了許多的走動，理國公府也得了幾張?zhí)印?/p>

    

　　“是去郊外的春華園踏青么？”這一日，燕寧靠在阿蓉的肩膀上，看著阿蓉手中的帖子，突然顫抖了一下，低聲問道。

    

　　“是啊。聽說是春華園今年剛剛開了園子，皇家的幾位皇子公主都過去游玩，因此也邀請了幾家勛貴的小姐，說是一同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