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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頭往里頭一偏。她邁進去,被一食堂,四列餐桌兩側(cè)坐滿的人唬住了。原以為差不多也就是三十來號人,但她低估了這個中隊規(guī)模,粗略望一眼就近百人,將近一個連。大半個食堂的人,烏壓壓都是小寸頭,有目光精厲的,也有憨厚的,都沒出聲,可她已經(jīng)完全領(lǐng)會到了他們的直接——全都在盯著自己。路炎晨清了清喉嚨,將防風墨鏡摘下來:“差不多行了,好不容易給你們找了個嫂子,把人看跑了誰給我負責?”安靜,一秒,兩秒,三秒,突然爆發(fā)了一陣笑聲,剛還坐得板正的男人們都爭先恐后,涌過來,一個個爭先恐后叫著嫂子。太熱乎的語氣,反倒弄得她比剛剛還局促,雙手交叉在身前,不停頷首,鞠躬:“你們好,你們好?!?/br>路炎晨將歸曉拉到最近的一個餐桌旁的藍色塑料凳上,按她坐下:“先吃飯?!?/br>本想著能自己這么一坐,就能鎮(zhèn)住這幫人,未料,沒人買賬。“想讓嫂子吃飯?容易啊,”秦明宇咧嘴一笑,揮手,身后就有兩個人搬過來把黃褐色的木椅子,他縣大爺似的,跨坐在椅子上,挑下巴,“來點兒節(jié)目吧,路隊?!?/br>路炎晨要笑不笑地,脧了一眼秦明宇。他昨晚急匆匆趕回二連浩特,見歸曉發(fā)燒就沒心情吃什么,再加上男歡女愛的折騰下來說不累都是假的。也就是臨出來時,在樓下超市買了幾塊點心墊了兩口,也是為了怕被直接灌酒,空腹應(yīng)付不來。沒想到,這幫子人早就商量好了。“說,”路炎晨也沒多廢話,“你們都商量好什么了?”“五公里,兩百打浪,不過分吧?”路炎晨點頭,將眉梢一挑:“附加條件?”“負重。”“多少?”“不多,你老婆一個?!?/br>……路炎晨點點頭,將棉服拉鏈拽下來,開始脫:“不怕影響不好?”“不怕,”旁邊排爆班班長嘿嘿一樂,“領(lǐng)導放話了,反正路炎晨都不是我們隊的了,丟什么人都算訓警大隊的。”“不錯?。窟@就人走茶涼了?”路炎晨睨他們,將棉服隨手掖成兩折,丟到餐桌上。又開始解襯衫領(lǐng)口的紐扣,還有襯衫袖口。爭取少些束縛。歸曉看著有些舊但被擦得一點污漬都沒,锃亮的餐桌,裝著若無其事看那上邊經(jīng)年累月留下來的劃痕,卻被這陣勢唬得一愣一愣的,五公里?五千米?怎么跑?外頭這么大的風,眼看天就黑了。而且她穿著裙子,怎么負重?要背嗎……七上八下的,完全拿不定主意。可她清楚,這時矯情不得。這暖意融融的食堂內(nèi)里聚集的所有人,都在和路炎晨做一場真正的告別,自此水遠山遙,絕大多數(shù)人就此生再難見到他了。估計這也是路炎晨堅持要帶她回來的原因。上次匆匆在小飯店里,見過這些人和戰(zhàn)友的告別,很傷感,而現(xiàn)在的“告別”,倒更像是……鬧新房……在一片熱鬧聲中,她聽到路炎晨低聲對自己說:“配合配合?!?/br>她當然懂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也沒再扭捏什么,權(quán)衡下,將自己的棉服也脫了,對折掖好,放在路炎晨的棉服上頭。算是用行動表了態(tài)。……幸好是羊絨的過膝長裙,伸縮性非常好,長短也合適,不至于走光。歸曉在做出這個動作前,大家還沒那么放得開。主要怕真給路炎晨得罪了沒過門的老婆。上回歸曉前腳推門而去,路炎晨后腳就追出去了,這可是在場好多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兒。這一段日子,秦明宇又添油加醋講了不少路炎晨和歸曉的事,板上釘釘說路炎晨要放棄訓警大隊,就是為了回北京追回歸曉這個初戀。這么一來二去的,大家早門清了歸曉這嫂子的重要地位。路炎晨再如何鐵血的漢子,也是要躺在石榴裙下的……于是,大家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倘若嫂子開通,那就折騰折騰;倘若嫂子臉皮薄,馬上見好收。結(jié)果,歸曉這個嫂子完全給面子,大伙徹底放開了,笑著,簇擁著兩人去了cao場。黃昏時分,天將黑未黑。路炎晨在跑道上稍活動了一下筋,將兩腿橫跨開,用一種絕對帥氣的扎馬步姿態(tài)對歸曉打了個眼色。眾目睽睽下,始終一副我是路炎晨老婆我不怕的歸曉,還沒等露出半點兒害羞的神情,已經(jīng)被路炎晨背了起來。“趴舒服點兒,”路炎晨微調(diào)姿勢,“五公里,怎么也要半小時?!?/br>歸曉將臉往他肩上一埋,小聲應(yīng)了。cao場上還有人在訓練,剛過春節(jié),有兩三個軍嫂在,聽到cao場上一陣陣起哄叫好的聲音也都好奇跑過去。整個大隊的人全都被招過去了,cao場空出來,就只有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在大冬天里穿著件襯衫,背個女人全速跑著。其中個軍嫂抓住自己老公八卦兮兮問,誰???答曰,前反恐中隊長,帶老婆回來看兄弟們被“反修理”了。外頭圍觀的熱鬧,cao場上的兩人可沒這么輕松。耳邊是粗而有力的呼吸:“你現(xiàn)在,多重了?”路炎晨腳步不停,卻還有力氣說話。“九十不到?!?/br>“這么輕?”他聲音啞著,喘著氣還笑,“多吃點兒以后?!?/br>她的回答被風吹得散了,路炎晨約莫聽著是,她在說:“你做得好吃,我就多吃?!?/br>他的速度一直沒降下來,數(shù)了多少圈都忘了。二十分鐘完成負重五公里是他們中隊的基本要求。只不過平時都是負重二十公斤,歸曉接近了四十五公斤,比排爆服還要重十公斤,在近乎餓了兩天兩夜,精神高度緊張執(zhí)行完任務(wù),又干了一些十分消耗元氣的事情之后,路炎晨想過及格線都頗覺困難。汗從他襯衫浸過來,歸曉下巴蹭著他的肩,大氣不敢喘,腦子里思考的都是如何能幫他減輕些重量。他掌心guntang著也是汗,隔著她的絲襪全透過去,摩擦著她的腿。背上是女人的體溫,熱氣呵在耳后,柔軟的胸緊挨著他。路炎晨不再說話,一鼓作氣加快了腳步。五公里結(jié)束,歸曉從他背上下來,被他捏住了手心。滿手心的汗都蹭在她手上,歸曉要抽回手,他已經(jīng)先松開來,沒事人似的望向那些跟上來的人。邪念先放一放,還有正事要解決。跑圈背歸曉倒沒大問題,可引體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