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可能是全校最優(yōu)質(zhì)的酒會，雖然這是個沒有姑娘的學(xué)校，但是基本上列寧格勒大學(xué)整個文學(xué)系的姑娘都到場了。

王耀坐在圣誕樹旁，希望能找點沒有酒精的飲料來喝。

一曲結(jié)束，尼古拉跑了過來：“王耀老師，你沒有舞伴么？那邊正好有一位姑娘向我問起你呢。”

王耀看到舞池那一端的確有個姑娘，拿著酒杯，向他優(yōu)雅的示意。

“抱歉，尼古拉，我有舞伴的，只是她在另一個會場，幫我拒絕了吧，謝謝，時間不早了，我可能得去接她了?！?/br>
尼古拉驚訝的張大了嘴：“王耀老師！您太厲害啦！”

“嗯，我很厲害的！”王耀暗自笑了一下：“來，幫我拿著酒，別關(guān)心我啦?！?/br>
王耀站起來，準(zhǔn)備擠出會場。

又是一月，王耀聽著自己腳邊的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路燈有些昏暗，因為時間尚早，路上幾乎沒有人，王耀回憶了一會兒護士姑娘的那個會場的所在地，決定不如先去那邊等著吧。

兩個會場離得并不遠，王耀找了一個有路燈的座椅坐了下來。不得不說他這個舉動有些詭異，路上除了幾個匆匆趕赴宴會的人，沒有人會選擇坐在冰天雪地里。

王耀推開長椅上的積雪，果斷的坐了下來，他開始看著面前的白雪發(fā)呆，就像這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一樣。

各個會場傳出的歡快的音樂混在一起，鬧騰騰的卻不引人討厭，挺有意思的，王耀自己對自己說。

“王耀同志！是你么？”

可能是巧合，護士姑娘只是出來看看她的女友，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坐在路燈下的王耀。

“啊，是啊?！蓖跻玖似饋?。

“您來得太早啦，”護士姑娘有點驚訝：“您等了多久啦？”

說著話，一群和她年齡相當(dāng)?shù)墓媚锒加苛诉^來。

“麗莎，他就是你說的中國人啊。”

“不錯啊，看起來不錯啊?！?/br>
“比剛才那個好多了……”

小姑娘們開始起哄，名叫麗莎的姑娘頓時紅了臉：“行了，行了，我要先回去了?！?/br>
大家哄堂大笑，有好事者已經(jīng)把她的外套傳了出來。

還有什么比在女友面前炫耀男伴更令人開心的呢，王耀識趣的拉過麗莎的手，挽了起來：“那么各位女士，我們就先走了，失陪。”

麗莎抓著他的大衣袖子，心砰砰的跳著，她覺得這個進展有點快，有點令她沒想到。

“謝謝您?！贝丝?，麗莎悔恨家離學(xué)校太近了：“我家就住在三樓，謝謝您?！?/br>
“沒有，能夠送您是我的榮幸。”王耀和她握手告別。

“那您，明天有空么？”麗莎鼓起勇氣問。

“是這樣的，”王耀臉上依舊是不變的微笑：“很抱歉，麗莎，您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姑娘，非常美麗，但很抱歉，我在中國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今天的夜晚非常愉快，感謝您的青睞，祝您晚安。”

麗莎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對方。

王耀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麗莎，沒關(guān)系，上樓去吧，很冷，上去吧，我看著你上去了再走，好么？”

“我……”麗莎想了想：“謝謝?！?/br>
麗莎說完這句話，飛快的跑上了樓，她有點想要流眼淚，但最終沒有，只是覺得有點遺憾，她站在樓道里，看著樓下的那個人向她揮了揮手，漸漸走遠，真的覺得有點遺憾。

雪漸漸下大，學(xué)校的舞會還在繼續(xù)，王耀蹚著雪慢慢走回寢室，列寧格勒燈火通明，街上不時傳來人群的歡呼，王耀看了看表——十點，凌晨可能會放煙火——睡之前要記得把窗簾放下來才行。

走到樓下的時候，他瞟了樓上一眼，黑漆漆的一片，當(dāng)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扳開大鐵門，王耀抖了抖身上的雪，走進了宿舍樓，摸到樓梯扶手后，開始慢慢往上走。環(huán)形樓梯讓人頭暈，所以走到寢室門口的時候，王耀又仔細瞇了瞇眼睛，確認門牌。

啪嗒，鎖打開了，王耀推門走進去。

“??？”黑漆漆的屋子里，一個人猛地站了起來：“這么早？你就回來了？”

“伊萬？”王耀拉開了燈：“你？你怎么回來了？你怎么不開燈？”

“我，那個，”伊萬隨便擺了擺手：“剛好買到了火車票就回來了，你呢，你不是去參加舞會了么？”

“嗯，嗯，是去了一會兒?！?/br>
“被舞伴拋棄了？”

“對，被舞伴拋棄了。”王耀放下帽子，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

“她還追著我問來著，”伊萬也開始嘲笑他：“我還以為她留意你很久了?！?/br>
“可能是臨時沒有舞伴才想到我的吧？”

“那她怎么不邀請我？”

“你手上拿著什么？”王耀沒有回答他，只是指著他手上的信封問。

“哦？”伊萬這才想起手上的東西：“這不是你給我的賀卡么？”

“喜歡么？托里斯他們一起幫我選的?！?/br>
“喜歡，可你為什么不寄給我？”伊萬指著信封上的郵票。

“我不知道你在莫斯科的地址?！?/br>
“……”

“……”

“那么晚了，你，幾點睡？”王耀覺得兩人這個樣杵著有點不對。

“我啊？我啊，你先去洗。”伊萬坐回寫字臺面前，把他的賀卡塞到了書里。

“好啊?！蓖跻撓峦馓?，走進洗浴室。

等洗浴室的門關(guān)上后，伊萬又拿出那張賀卡，把它從信封里抽了出來，他知道里面只有一句話，這句話他已經(jīng)看了兩個小時，但是他還是打開了它。

“圣誕快樂?！币寥f又念了一遍。

洗浴室的水聲消失前，他又念了九十六遍。

“該你了。”王耀擦著頭發(fā)推開了洗浴室的門。

“嗯?！币寥f繞過王耀，快步走了進去。

伊萬洗得很快，他上床關(guān)燈前看了王耀一眼——那個人背對著自己，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

好吧，伊萬也鉆到了被子里，面朝里面躺下，他看著墻壁，數(shù)著暖氣片的數(shù)量，一遍，一遍。

深夜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一聲尖嘯突然劃破長空，絢爛的火光透過窗戶映了進來！

禮花！

新年的禮花！

伊萬不敢動，他只是看著窗玻璃上絢爛的色彩，變換著，一朵，一朵，又一朵。

☆、第十二章

這是最后的一學(xué)期，開學(xué)的第一天，第一堂課，托里斯帶了點特產(chǎn)過來：“伊萬！我?guī)Я它c家里的農(nóng)產(chǎn)過來，其他的都在宿舍分給大家了，喏，這一份是你的，請再幫我把這一份帶給王耀老師吧?！?/br>
“謝謝，”伊萬接過托里斯手上的干果：“不過王耀那份你自己拿給他吧？他申請調(diào)整寢室了?！?/br>
“嗯？為何要調(diào)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