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1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才不相信!” 他說完這句話,眼中的淚更加多了,只是被主人強行抑制在了眼眶中沒有流下來。 男孩緊緊靠著身后的磚瓦,就像是靠著能夠保護他們的人,“我不信你們,我才不信!” 他們正對峙著,一輛黃包車從這邊路過,車上的人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情況,叫了停車。 黃包車停下了,車上走下來一個人。 他上身穿著襯衫,下身是西方的褲子,即使這些衣服并不怎么緊致,也能看的出來他身形修長,肩寬腰窄腿長,這個時代的人審美還沒有形成,只知道他十分的有氣質(zhì),看著就像是一個富貴人家出來,經(jīng)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少爺一樣。 一看見這樣與他們不同的大少爺下來,無論是那個死咬著不肯松口的男孩,還是他們的父母,都下意識的閉上嘴沒再說話。 段青恩卻沒有多說什么,只目標明確的對著男孩伸出手,“能不能讓我看看這個孩子?我是醫(yī)生。” 男孩狼一樣的眼眸警惕又小心的上下掃視了段青恩幾圈,也許是他身上溫和的氣質(zhì)讓他放松了警惕,也許是他覺得自己和meimei身上并沒有什么可以讓這個大少爺圖謀,最終還是僵硬著手臂,將一直護著的meimei露了出來。 等見到段青恩打開了隨身帶著的箱子,里面都是看著就十分昂貴的醫(yī)療器具后,他身子放松了下來,眼中同時帶上了焦急,急促的將meimei患病癥狀和之前醫(yī)生下的診斷說清楚了,就眼巴巴的看著正在給meimei看診的段青恩,聲音里帶上了一點哭腔:“醫(yī)生,我meimei可以治好嗎?” “她之前一直很有精神的,雖然在發(fā)燒,但是還能干活,就是這幾天,餓肚子了,餓了兩天,才突然變成這個樣子的?!?/br> 他之前對著父母還能強硬起來,對著面前這個很可能救下自己meimei性命的人,卻下意識的求了起來。 并不是以弱對強,只是這段時間,他撐得太難受了。 先是meimei要被賣給別人家,他好不容易攔住了,又拿出了自己做工的糧食才讓父母放棄這個想法。 如果他沒有讀書,沒有知禮,也許還不會覺得沒吃的賣meimei有什么,但他讀書了,他知禮了。 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知道m(xù)eimei會被賣到哪里去。 那天,看見父母帶回來的人要把meimei帶走時,他就懂了。 這個人不是買meimei當丫頭使喚的,而是為了當女人。 她才五歲,小小的一個。 這不是尊嚴的問題,是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 好不容易攔住了,他每天四處做工,拿了錢回家,希望這樣能保住自己的meimei。 終于,父母松嘴了,他們不再說要賣掉meimei了。 可她得病了。 他拿著積攢的錢求醫(yī)生給她看病,可每個給她看病的醫(yī)生都搖頭,都說治不好了,最多只有幾個月活頭。 他不甘心啊,他的meimei那么乖,就算是生病了也會聽話的做事,餓肚子了就把手指頭放進嘴里過癮,從來不會大聲哭鬧,就算是餓的狠了,也只是無聲的掉著眼淚。 食物不夠的時候,她明明餓的肚子一直在響,卻還是乖乖的小聲對他說:“哥哥吃……我不餓的。” 比起家里其他的孩子,兩人感情更好,因為他們是在小時候被養(yǎng)不起的父母送給了馬校長,馬校長人很好,建立了小學(xué),免費教導(dǎo)小孩子們知識,知道他們兄妹因為養(yǎng)不起要被扔掉,馬校長就將他們留在了身邊,給他們起名,教他們念書,后來校長死了,父母才將他們帶了回來。 因為沒長在父母身邊,他們難免就要受一些忽視,他年紀大,能出去做工賺錢還好,年紀小又是女孩的meimei就不行了,就算是他努力的想要護住她,爹娘也還是會在第一時間將她拋棄。 他對他們,早就不信任了。 男孩想到這里,有些依賴的靠在了磚瓦上。 如果校長在,一定能保護他們。 可他已經(jīng)不在了。 所以,他要自己保護meimei! 段青恩將目光從小女孩身上收了回來,看向面前的男孩,“你知道軍醫(yī)院嗎?” 男孩的眼神猛然又警惕起來,“我不知道,你把丫丫還給我??!” 顯然,他將段青恩當成了和他爹娘一伙的。 段青恩沒有躲開他伸過來的手,而是十分配合的將這個小姑娘送到了男孩懷中,看著他用自己細瘦的胳膊將meimei抱住了,才接著道:“我知道你覺得天底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但軍醫(yī)院免費給人注射藥劑本身就是為了試藥,我們也從來沒有掩飾過這一點,你meimei這情況,最多撐不過后天,如果你同意帶她去注射,她有一半的可能會活下來,如果你不帶她去,她連一半的可能都沒有了,看你剛才說的話,應(yīng)當也是讀過書的,你應(yīng)該知道要怎么取舍?!?/br> 男孩眼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來,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吧嗒吧嗒滑落下來掉在地上。 他猛地跪在地上,將meimei輕輕放在一邊后,膝行著到了段青恩面前,給他磕著頭。 “先生,我知道您是個好醫(yī)生,求求你救救我meimei,她才五歲,她很乖的,求求你先生……” “她的名字叫張瑞望,是瑞雪兆豐年,希望國家富強的意思,她的名字是校長起的,校長說她會很乖的,她不能死的,她很聰明,我教她認字,她學(xué)的很快的,以后,以后她一定可以當老師,當校長的……” 段青恩望著這個一瞬間崩潰了的孩子,轉(zhuǎn)眼看向了他身邊站著的人。 那是個年紀很大的老人,滿頭白發(fā),身上還有血跡,肩膀上正在滴著血。 他對面前這副情景十分憤怒,對著段青恩怒喝著:“不準欺負我的學(xué)生?。 ?/br> “你們這些人??!你們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你們會遭報應(yīng)的,會遭報應(yīng)的??!” 他的思緒顯然十分混亂,反復(fù)重復(fù)著沖著段青恩怒吼完,又抬手要來打他,手從青年身上穿過之后,他又轉(zhuǎn)過身,看著男孩一臉的慈愛與心疼。 “不哭,不哭瑞希,快點跑,快帶著你meimei跑,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躲著,這里有我呢?!?/br> “瑞希,好孩子,別哭,我跟你們說過的,男兒留血不流淚,哭只會讓敵人更加覺得我們軟弱可欺,學(xué)校沒了沒關(guān)系,只要你們還活著,我們就沒有損失,快跑,我攔著他們?!?/br> 段青恩看著正不停安撫男孩的老人,轉(zhuǎn)身看向黃包車那邊,“王叔,帶這兩個孩子去軍醫(yī)院。” 兩個孩子被帶走了,他們的父母訕訕的看了段青恩一會,到底還是記掛著試藥能得的錢,匆匆忙忙的就追著黃包車去了。 這片被炸毀的學(xué)校面前,只剩下了段青恩。 他看著那個老人,他應(yīng)當是在無意識中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