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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沉淵一眼,心下酸澀難耐。 池姑娘沒有武功在身,所以看不出,如今的大人已經(jīng)虛弱成什么樣了。 “大人,近來可好?”展危心酸地問。 “你一個男人,怎做出這副矯情姿態(tài)?”晏沉淵不滿地問。 展危擦了下眼睛,轉(zhuǎn)頭深吸了一口氣,再回頭時,語氣恢復(fù)平常:“聽說,魂契松動了?” “嗯,池澈干的好事?!?/br> “他當(dāng)真不知輕重。”展危有些恨,魂契松動,魂契之下鎮(zhèn)著的龍脈必然作亂,大人又是一番難受。 “罷了,跟個死人計較什么。”晏沉淵起身,看了展危一眼,說,“今日夏至,是吧?” “是的,大人?!闭刮S秩滩蛔∷崃吮亲?。 “想不到我竟撐了這么久。”晏沉淵笑了下。 “大人必會無恙的?!?/br> “起先我倒真不在意,如今卻也想,活著試試看。” 晏沉淵看向書桌上花瓶里插著的花枝,那是池南音放進(jìn)來的,她每日都會給這書房里換些花。 她說,這才有活著的氣息嘛,熱熱鬧鬧,姹紫嫣紅,人間芳菲,不該白誤。 展危終于紅了眼眶,低頭說:“大人,您受苦了?!?/br> 晏沉淵沒說什么,只是抬步走到書桌邊,手指拈過花瓣。 最初他決定抹掉池南音的記憶時,他做好了準(zhǔn)備,等她忘了自己,就立刻去赴死,跟龍脈,魂契,跟所有他憎恨了一生的東西同歸于盡。 可當(dāng)池南音說不許拿走她的回憶時,晏沉淵就知道,自己有了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能死,不能讓那個軟得可憐的小姑娘,一生孤苦。 他要活下去,挺難的。 但他這輩子就沒輕松過,不介意更難一些。 后來池澈松動了魂契,魂中十四靈跑了出來,他順手煉化了。 其實,就算沒有池澈這一舉動,他最終也會去找這十四靈的。 一來不讓他們存在于世,危害到池南音,二來,只有煉化了他們,魂契的力量才會被削弱,回復(fù)到最初的模樣。 他想活著,就得跟這魂契來個切割,不再受其制約。 這很難,難過他此生所遇到的任何一件棘手之事,但再難又如何? 唯一麻煩的,是魂契之下的龍脈。 但顧凌羽不是說了嗎,他信人定勝天,那就由他去勝,與自己何干? 安平元年七月初七,又是一年的乞巧節(jié)。 晏沉淵大早上的就帶池南音出了門。 陪她逛了熱鬧的街市,看了一場天橋變戲法兒,買了兩身顏色一樣的衣服換上,還包了小舟繞著護(hù)城河游了一圈。 任誰看去,那都是一對神仙眷侶。 第一顆星星在天幕里眨動眼睛時,晏沉淵拉著池南音緩步上了岸,很是尋常地說:“我要去一個地方?!?/br> 池南音緊了緊手指,笑著說:“去哪兒?我陪你去吧。” “那里你去不了?!标坛翜Y扳開她握得太過用力的小手,輕輕地捏著她手心,“展危以后會陪著你。”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很難說?!?/br> “哦。” 晏沉淵頓步,低頭看著她,很讓人意外,池南音沒有哭。 那個平日里受一點點委屈就哭得可憐巴巴的小姑娘,今日卻笑得很堅強(qiáng)。 “我要去祀岳淵?!?/br> “嗯?!?/br> “送我去嗎?” “好啊?!?/br> 池南音反握著晏沉淵的手,陪他一路走到長老院外,她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今日這里好多人。 顧凌羽在,池惜歌在,顧鶴溪也在。 他們的表情都很凝重,仿佛在給晏沉淵上墳。 晏沉淵一如繼住地沒給這些人一個眼神,他對外人永遠(yuǎn)冷漠。 走進(jìn)長老院后,他站在殿中,轉(zhuǎn)身對池南音說:“不要等我太久,一年,等我一年?!?/br> “我還是多等等吧?!背啬弦魮P(yáng)著笑臉看著他:“反正一輩子那么長呢?!?/br> 晏沉淵低頭吻過她的紅唇,久久沒有分開。 “我不會死的?!痹S久之后,他才在池南音耳邊說,“我舍不得你?!?/br> “好,那我等你回來?!?/br> “好好吃飯,好好跑步,好好活著,好好等我?!?/br> “嗯。” “乖,別怕?!?/br> “我不怕?!?/br> 晏沉淵拂開她的碎發(fā)別在耳后,笑著說:“回去吧,我看著你走?!?/br> “嗯,那你早些回來?!?/br> 池南音乖巧地轉(zhuǎn)身。 轉(zhuǎn)身即淚下。 她死忍著哭聲,卻一路踉蹌,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她哪里有那么堅強(qiáng),只是不想最后還搞得哭哭啼啼讓晏沉淵擔(dān)心,她怕得要死,怎么會不怕? 她怕晏沉淵再也回不來。 她往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不知道這一別是不是就是生離死別,但她想,晏沉淵總是無所不能,百無禁忌,他答應(yīng)了自己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雖然他經(jīng)常捉弄自己,哄騙自己,但在大事上,他從來沒有糊弄過自己。 她相信晏沉淵。 相信他一定會活著,相信他一定會回來。 身后傳來一聲龍吟清嘯,蕩滌天地間,池南音的腳下終于一軟站不住,猛地回頭,看到晏沉淵飛身躍入祀岳淵中。 很長很長的一段時日里,那都是池南音夢中的景象。 一襲月色長袍的晏沉淵,飛身躍入血光沖天的祀岳淵中。 安平元年七月十七。 展危勸她:“姑娘,去江南吧,大人在那里給你置辦了一個院子,讓你去那里等他?!?/br> 池南音抱著貓兒坐在陰春池邊,看滿池荷開,搖搖頭:“不去。” 安平元年八月初九。 池惜歌勸她:“小音兒,跟jiejie一起去江南吧,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江南嗎?” 池南音趴在藍(lán)楹樹下的小桌上逗著阿霧,搖搖頭:“不去?!?/br> 池惜歌淚如雨下,不過短短一月,池南音活似換了個人,不再愛笑,也不再愛說話,成天就悶坐在國師府里,連門都不愛出了。 瘦得風(fēng)一吹就倒,眼中也沒了色彩。 “小音兒,你還得等國師呢,若是自己先倒了,怎么等他回來?聽jiejie的話,我們一起去江南,一起等國師好不好?你日日在這國師府中,觸景生情,如何捱得過?” 池南音卻說:“可這里離長老院比較近,他如果出來了,一下子就能回來?!?/br> 池惜歌蹲在她跟前,握著她的,細(xì)聲說:“于國師而言,縮地成寸,要去江南找你還不容易么?他特意給你置辦的院子,你就不想去看看?說不定有什么禮物留給你呢?” “真的嗎?”池南音問。 “當(dāng)然了,不然他何必要叫展危親自去辦此事?” “那好吧。” 安平元年八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