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一根煙,鏡子里他的臉籠罩在煙霧中,他掏出手機(jī)想打個電話給周簡,最后還是放棄了,他有太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他在屏幕上按了另一串?dāng)?shù)字,電話很快接通。 “喂,秦喻嗎?我是陸行,我明天想和你見一面,聊一聊關(guān)于周簡的事……”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陸行約了秦喻在一家咖啡館見面,陸行早早的便來了,視線停留在窗外,三年并沒有給鵬城沒有變太大,街道上依舊是行色匆匆的行人。 秦喻是準(zhǔn)點到的,他很輕易的就找到了店內(nèi)的陸行,出眾氣質(zhì)的男性總是引人側(cè)目的,兩個同樣高大帥氣的男人坐在店里,周圍的人都在小聲的竊竊私語。 服務(wù)員把咖啡送上來的時候,秦喻禮貌的對服務(wù)員笑了笑:“謝謝?!?/br> 服務(wù)員瞬間滿臉通紅,悄悄打量著坐在他對面的另一位。 被打量的陸行眼皮都沒有掀一下,盯著對面的秦喻,冷聲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喻坐在對面審視著陸行,手指在桌上有規(guī)律的敲打,他能拼湊出三年前的他:叛逆,矛盾,自負(fù),即使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改變了很多,也成熟了不少。 秦喻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我想你不需要對我有這么大的敵意?!鳖D了頓,又開口:“我是周簡的心理醫(yī)生,也是她的朋友?!?/br> 陸行的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拽住,狠狠的往下墜,他從杜若??谥械弥赜魇切睦磲t(yī)生開始,有個答案就在他心底隱隱浮現(xiàn),但是他不愿相信,才有了這次見面。 陸行低頭望著面前的咖啡,放在膝蓋上的手越攥越緊:“她怎么了?!?/br> 秦喻松開拿咖啡的手,雙手手指交疊成尖塔形,咖啡廳里響著輕柔的音樂。 “抑郁癥?!?/br> “你們重逢的那天她自殺了,你見到我的那天剛出院。” 這兩句話,像是一把匕首,狠狠地扎進(jìn)他的心里,陸行突然覺得咖啡館的冷氣開的太足了,讓他開始發(fā)抖,指尖傳來絲絲寒意。 他突然知道了蘇潔那些沒說出口的話。 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憑什么這么對她。 他坐在秦喻的對面紋絲不動,嘴唇微張,他用力攥緊拳頭,才擠出一句話:“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明明很正常。” 秦喻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手扶上咖啡杯的杯耳:“我想這些答案,你或許可以去問她,作為她的朋友我不想對你說什么,作為她的心理醫(yī)生,我有權(quán)對病人的隱私保持沉默?!?/br> 陸行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秦喻的眼睛,企圖從他臉上讀出什么,但是一切都是枉然,秦喻的臉上是說不出口的平靜。 陸行走出咖啡館的時候,似乎看不清來時的路,九月的鵬城比星城熱很多,秋老虎盤踞在城市上空。 她無法想象周簡抑郁癥的原因,是郭翔的事給她帶來的后遺癥嗎?他腦海里的線索無法串成線,應(yīng)該還有別的原因。 他突然想到,他恨她的時候,她是不是在黑暗里踽踽獨行。 她好像用盡全身力氣,帶他走出那段黑暗,卻自己留在了那里。 她竭盡所能的替他阻擋了十八歲那年遇到的所有黑暗,然后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如果當(dāng)時能再敏銳一點,察覺出什么,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 外面的太陽很大,陽光直直的照在他臉上,一瞬間,陸行覺得天地都是安靜的。 他在這一刻,很想見她,問清楚一切。 陸行沒能立刻見到周簡。 周簡回老家了。 前往明鎮(zhèn)的路上,有一棟矗立在鄉(xiāng)間格格不入的別墅。 蘇潔驅(qū)車停在了別墅門口,周簡從副駕駛下車,周爸爸正拿著香燭站在房子前的水泥地坪等她。 她走過去,低聲喚了句:“爸。 周爸爸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后,皺眉道:“怎么又瘦了?” 周簡從爸爸手中接過香燭,滿不在乎的說:“現(xiàn)在多流行骨感美?!?/br> 身邊的爸爸不滿的蹙了蹙眉頭,表示不贊同,正在再說些什么時候,周簡挽過他的手:“蘇潔送我來的?!?/br> 周爸爸視線看過去,露出一絲微笑:“潔潔來啦,等會在叔叔家吃午飯?!?/br> 蘇潔從駕駛室出來,朝周爸爸打了個招呼:“那我中午要多吃點?!?/br> 蘇潔進(jìn)了屋,沒有跟他們一起出去。 今天是周簡mama的祭日,周簡mama葬在鄉(xiāng)下的山上,這片生她養(yǎng)她的土地,最后接納了她的全部。 周簡和爸爸到的時候,墓前落了很多竹葉,周邊雜草像是剛割過,只冒出星星點點刺頭。 墓很新,年初剛翻新過,墓碑上寫著慈母趙時雨之墓,周簡走到墓前蹲下,在前方的軟土上將香燭插上。 爸爸站在墓外放了一串鞭炮,安靜的林中瞬間響起劇烈的炸裂聲,不消片刻,整座山林重回寂靜,遠(yuǎn)處隱隱有回聲傳來。 周簡蹲在墓前沒有動,鞭炮炸起的殘殼時不時砸向她的后背,驀地,她眼圈紅了,眼淚先是盈滿眼眶,最后終于撐不住落下來。 “簡簡,過來燒紙錢吧?!卑职终驹谒砗筝p輕喚了句。 周簡看著紙錢揚起的火苗,一言不語,心臟像是被什么拽緊,傳來絲絲疼痛。 他們在山上呆了近一個鐘,爸爸等紙錢完全熄滅后,把周邊新長出的雜草用帶的鐮刀砍斷,又把墓前的落葉掃干凈,走的時候回身深深凝望了一眼。 下山的時候,周簡站在他身后,終于還是問出了那句話:“爸,你怪我嗎?” 周簡爸爸前行的步子頓了一下,過了半晌:“簡簡,我不怪你,你媽她……”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你知道的,她從沒有怪過你什么?!?/br> 沒有人的山林顯得有些沉寂,偶爾從樹上飛過兩只鳥,從頭頂劃過,帶出"撲騰"的聲響。 回到家時,蘇潔坐在沙發(fā)上吃著零食,看到周爸爸立刻站起來,廢力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你們回來了啊?!?/br> 周爸爸和藹的沖她笑了笑:“潔潔,中午吃辣椒炒rou,還有蒜苗炒臘rou??!” “只要是叔叔炒的都好吃?!?/br> 周簡面無表情的看了蘇潔一眼,沖她做了個口型:“馬屁精?!?/br> 她脫了鞋進(jìn)了屋,走進(jìn)廚房給爸爸打下手,周簡爸爸回頭看了眼彎腰洗辣椒的周簡,關(guān)掉燃?xì)?,把菜盛出來,開口:“上次介紹的那個男孩子了解得怎么樣?” 周簡把洗好的辣椒放進(jìn)碗里,端到灶臺上,從碗架上拿過砧板,又從置物架里抽出一把菜刀:“我這樣的人,不是去禍害別人嗎?” 周簡爸爸張了張嘴,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厲聲道:“你什么樣的人!你不好好的嗎!” 周簡頭也不抬的切著菜,絲毫不在意的說:“爸,我明天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