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還有一溜已經(jīng)結出粉色花蕾的、柳凌不認識的花。

草坪正中間栽了一棵樹，柳凌覺得很像榆樹，但他最近見過幾種葉子和榆樹很相似的花樹，所以他不敢確定。

院子中間的柿樹依然枝葉繁茂。

此時，柿樹濃密的涼蔭里，一個女子左臂斜抱著一個嬰兒，右手晃著一個奶瓶，正在繞著一個漂亮的嬰兒床和躺椅轉(zhuǎn)圈，“嘴里還“哦哦”地和小嬰兒說著話。

小萱看到樹下的人就跑了過去：“爸爸虹虹，您快點，姨姨跟弟弟擱家咧。姨姨，俺來啦?！?/br>
“喔——，真哩是籃兒呀！”柳若虹看到柿樹另一邊的小桌子上放著的嬰兒提籃，也跟著小萱跑了。

陳憶西抬起頭：“呀，小萱？你們這么快就到了？”

“嗯，爸爸騎車可快了，”小萱跑到陳憶西身邊，高興地說：“阿姨，你上回不是說，過兩天還去我們家玩嗎？為什么這么多天都沒去?。俊?/br>
“對不起啊寶貝，”陳憶西放下奶瓶，摸著小萱的頭，“阿姨這幾天都有事，所以就沒去看你。”

“我可想弟弟了，”小萱說著，伸手摸了摸小嬰兒的腳，“天天都可想。”

“我知道，謝謝！”陳憶西又摸摸柳若虹的頭，微笑著對柳凌說，“你是……柳俠的五哥，柳凌吧？這是虹虹？柳若虹？”

“是?！绷栉⑿χc頭，“戴大姐好，小俠臨時有事來不了，我替他過來拿照片?！?/br>
“既然來了，坐一會兒吧，”陳憶西指著一把馬扎，“我去給你倒杯茶，小萱，虹虹，你們想喝點什么？”

“我們剛喝過礦泉水，不渴，謝謝阿姨！”小萱說，“阿姨，那個，那個叔叔沒在家嗎？”

“??？”陳憶西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就好像想明白了小萱的話，笑著說，“沒有，叔叔在外地上班，星期天才能回來?！?/br>
“哦——。”小萱有點泄氣地看著柳凌，“爸爸，叔叔沒擱家?！?/br>
柳凌沒說話，揉揉小家伙的頭聊做安慰。

“虹虹，要不要喝飲料？阿姨家有很多種?！标悜浳髭s緊轉(zhuǎn)移話題。

“我也不渴，謝謝阿姨！”柳若虹還小，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多少有點膽怯，不過她還是學著哥哥的模樣，完成了所有的禮貌。

“我們確實都剛喝過東西，您不用客氣?！绷枵f，“我約了朋友一起吃晚飯，拿了照片就得過去。”

“這樣啊，那，我去給你拿照片?！标悜浳餍χf，又拍了拍小萱的頭，“我還想讓小萱和思危多玩一會兒呢，我們家的孩子都大了，沒有能和思危玩的，沒有兄弟姐妹從小一起長，小孩大了后性格很容易出現(xiàn)問題。”

柳凌心中一動，正想解釋一句，小萱跑過來拉著他的手晃：“爸爸爸爸，楚伯伯不是六點才下班么，咱等一會兒再走唄，我老想跟弟弟耍一會兒啊?！?/br>
“咱們和楚伯伯約好了，遲到不好?！绷铚睾偷貙π≥嬲f。

“就一會兒，一小會兒，中不中？爸爸~~”小萱抱著柳凌的腿開始撒嬌，“你來看看，弟弟可胖可乖，可好玩兒。”

柳凌揉著小萱的頭，抱歉地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點了，咱去楚伯伯那兒還得走一會兒，走到差不多正好六點。乖，過兩天有時間了，爸爸再帶你來看弟弟，好不好？”

“可是，我明兒就該走了啊！”小萱抬起頭，十分委屈地看著柳凌。

爸爸這句話提醒了他，他明天晚上就要走了，晚上就不能再跟爸爸睡了，小家伙突然有點想哭。

柳凌楞了下，然后，他強迫自己忽略小萱的情緒，直接和陳憶西要照片。

但在他開口之前，陳憶西先開口了：“就是啊，剛剛五點鐘，我聽柳俠說過，楚鳳河的工地就在翠林街，從我們這里過去，步行二十分鐘足夠了。”陳憶西依然微笑著說。

她的語氣神態(tài)并不過分熱情，但給人的感覺非常誠懇：“坐一會兒吧柳凌，喝杯茶，看一下照片，正好讓小萱、虹虹和思危玩一會兒?！?/br>
“戴大姐，我們確實……”

“咔，咔咔……”陳憶西懷里的小家伙突然哭了起來。

“哦哦哦，不哭不哭，來來來，喝水喝水?！标悜浳黝櫜坏昧柙谡f話，趕緊把奶瓶塞進小家伙嘴里。

柳凌這才發(fā)現(xiàn)，奶瓶里裝的不是奶，而是水。

“咔咔，哇……”小家伙吸吮了兩下，扭著頭吐出奶嘴，更大聲地哭了起來。

“哎呀，姨姨，弟弟咋著了？”小萱緊張地踮起腳，扒著陳憶西的胳膊看。

“孩兒是不是饑了？”柳若虹也著急地問，她看見這個又白又胖的小家伙，就油然升起了一股做jiejie的責任感，“姨姨你趕緊叫孩兒吃奶唄”。

“是，弟弟是餓了?！标悜浳饔悬c手忙腳亂，抱歉地對柳凌說，“沒有母乳，喂的孩子就這樣，我想按照醫(yī)生的交待，兩個小時給他吃一次奶粉，可他總堅持不到?！?/br>
“呃——”柳凌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其實，不需要那么機械，每個孩子都不一樣，這么小，餓了就應該讓他吃，我們小萱和虹虹小時候就是這樣，并沒有養(yǎng)成什么不好的習慣?！?/br>
“我也是這么想的，”陳憶西說，又拿起了奶瓶，然后她好像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扭過身把抱著孩子的胳膊轉(zhuǎn)向柳凌，“麻煩幫我抱一下，我去給他沏奶，要不一會兒該哭得嗆了?！?/br>
柳凌渾身僵硬地托著小嬰兒，伸平的胳膊一動也不敢動。

他覺得自己應該委婉拒絕、趕緊拿了照片走掉的，可好像是被陳憶西理所應當?shù)膽B(tài)度帶的，他的胳膊在他無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伸了出去。

小家伙好像被這個轉(zhuǎn)換的動作轉(zhuǎn)移了精神，居然一下就停止了哭鬧，黑黑的眼睛茫然地看著柳凌，好像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柳凌大腦一片空白地和小嬰兒對視，直到小萱踮著腳要求他坐下，想親自抱抱弟弟，他才回魂。

“弟弟……太小，你……不會……抱?！?/br>
“我會，”小萱驕傲地說，“上回擱咱家，姨姨都叫我抱了，我還抱著弟弟照了好幾張相咧，不信一會兒你看看相片?！?/br>
柳凌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著姿勢，把嬰兒換成陳憶西剛才抱著的模樣，然后在小凳子上坐下。

小萱和柳若虹馬上撲了過來：“啊，弟弟弟弟，弟弟真胖，真乖。”

柳凌低下頭，再次對上小嬰兒的眼睛。

“呀……”小家伙把拇指塞進自己嘴里，一條小腿翹起來，蹬在柳凌的胸口。

“不、不能吃手?！绷杌艁y地把小家伙的拇指拿出來。

小家伙趁機握住了他的食指：“啊啊?！?/br>
“哦……知道……你……餓了……”柳凌回憶著柳俠當初逗貓兒的樣子，笨拙地回應著小嬰兒，“已經(jīng)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