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沒有上過大學(xué)，不也都過得那么好嗎？

自己和貓兒好歹是大學(xué)生呢，只要肯正干，怎么也不會比他們過的差。

柳俠跑了一大圈，渾身透濕地買了幾大袋子菜和兩麻袋西瓜回家。

剛穿過楊樹林，他聽到身后一群人說話的聲音，回頭一看，是一群帶著安全帽、穿著建筑工裝的人正往里面走。

馮紅秀正好在院子里洗菜，柳俠問她：“那些人怎么回事？”

馮紅秀指了指南邊：“蓋家屬樓，一下起三棟，這才剛挖好地基，都快打起來了?！?/br>
柳俠詫異：“為什么？”

“為分房名額唄。”

“不是最后會有分房方案嗎？”

“方案？你以為還是馬隊長的時候??？”馮紅秀嗤笑道，“領(lǐng)導(dǎo)說了，只按職稱、學(xué)歷、工齡和榮譽這些機械的東西分配對很多職工不公平，所以不會按照一個死板的方案進行，而是要增加人文關(guān)懷意識，由領(lǐng)導(dǎo)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靈活掌握?！?/br>
“我靠，”柳俠沒小心罵了一句，“這是讓競爭送禮的意思嗎？”

馮紅秀說：“算你看得明白?！?/br>
送西瓜的那對夫妻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柳俠笑著跑走：“還好我不用參與競爭了?！?/br>
回到家，柳凌正在沖澡。

他不想去街上跑步，就在客廳做俯臥撐代替。

柳川已經(jīng)吃過飯走了，去找他昨天給他打電話的那個朋友。

柳俠昨天聽到了柳凌和柳川的計劃，他心里有點不踏實，怕那些人想不開，死咬著收款憑證上楚鳳河的名字說事。

柳凌說：“能拿得出錢往外放的都不是傻子，就算一時激動腦子糊涂了，稍微有人提個醒他們就能迷瞪過來?！?/br>
柳俠還是沒什么信心，拎不清的人他見多了：“但愿吧?！?/br>
柳凌要去醫(yī)院給楚鳳河送飯，柳俠因為后天必須趕回京都見交通局的楊局長，所以明天一早就得走，他跟著去醫(yī)院，看看鳳河，再和小河說說話。

到了醫(yī)院，柳俠幾乎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病房里難聞的要死，鳳河和小河臉上身上都是被蚊子咬的疙瘩。

柳凌早就拿過來了一瓶滅害靈，可15床右腿骨折的那位病人過敏，不能用。

一大早就已經(jīng)有四個討債人站在走廊里等著，柳俠和小河一起出來的時候，有兩個人想跟著他們下樓。

柳俠火了，cao著普通話居高臨下逼視那倆人：“我請我同學(xué)去家里做客，你確定要跟著嗎？”

那兩個人不甘地退了回去。

出了醫(yī)院，看到有車，小河說：“柳俠，你，你要是不忙，送我回家一趟吧。”

柳俠說：“我啥事都沒，這回專門就是回來看鳳河哥跟你咧，走吧?！?/br>
到了小河家所在的造紙廠家屬院門口，小河要求下車，柳俠才知道，楚小河在附近貼了很多賣房子的小廣告，他是回來看看有沒有人回話。

看大門的阿姨給了小河一張紙，上面寫著兩個傳呼號，是要求看房子的人讓小河回來和他們聯(lián)系。

柳俠聽說過當(dāng)初楚鳳河為了買這套房費了多大力氣，光是幫造紙廠幾位領(lǐng)導(dǎo)貼瓷片，楚鳳河就賠進去好幾條煙給加班的師傅，更不要提他在人家面前陪的笑臉。

為了讓小河在這里住的安心，住得理直氣壯，鳳河在鑫源小區(qū)搗鼓出了一樓單獨做一路下水道后，還帶著人過來幫這棟樓所有的一樓住戶改建了下水管道。

“小河，鳳河哥忙死忙活，就是為了叫你過好點，他要是知你給房賣了……”柳俠想勸楚小河收回想法。

“我沒啥本事，掙不來大錢幫俺哥，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挨打?！?/br>
小河平靜地說，“我沒房了，還能跟單位申請宿舍，俺哥咧？他落個詐騙犯哩名聲，以后可能連個活兒都找不著，到那時候，柳俠，你覺得我還能安安心心住到這兒？”

小河打開門，柳俠被屋子里的景象震驚了。

家徒四壁。

不是柳俠見到過的柳家?guī)X很多村民家那種原本就一無所有的家徒四壁，而是被搬空了。

小河笑了笑，看著主臥唯一的一張床說：“最后來哩那兩口兒，看見我抱著妮兒站那兒，可能覺得俺倆老可憐，就給俺留了張床。”

柳俠深吸了一口氣，攬過小河的肩膀：“那就賣吧，正好鑫源小區(qū)我那個二樓小套現(xiàn)在沒啥用，就俺三哥放貨占了一小間，我找人過去簡單收拾一下，你跟嫂子和妮兒搬過去，以后您上班還近咧?！?/br>
小河依然笑著說：“以后，可能就剩妮兒俺倆了。”

“啥意思？”柳俠其實瞬間就猜到了，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測。

鳳河不光是給小河買了這套房子和這里邊曾經(jīng)有的全部家具，這些年，鳳河一個人，吃喝住都在工地上，除了一年四季的衣服，他幾乎不花錢，所以雖然胡永順對他不厚道，他還是一直在貼補小河兩口子。

這樣的鳳河，就因為出了這件事，就要被嫌棄到這種程度嗎？

楚小河說：“她將開始跟我一樣，也替俺哥著急，我說賣房幫俺哥還賬哩時候，她雖然不舍得，不過啥都沒說，還說她也找人問問，早點賣了，多還一個人哩，俺哥就少一個人逼。

可她爹媽來了，說了一通，給她算了個賬，她就變卦了。”

柳俠不知道該說什么，正好，樓梯上想起了腳步聲，一男一女站在了門口：“這是楚小河家吧？”

柳俠忽然之間靈光乍現(xiàn)，他皺著眉頭，頗為敵視地看了那對中年夫婦幾眼，然后轉(zhuǎn)身進了廚房：“你這廚房連吊頂都沒弄，你咋說是裝修過咧？就這你還跟我要四萬二？”

小河也是個聰明的，他瞬間就明白了，柳俠這是想幫他抬價。

要知道，他這種情況下賣房，知道底細的買家都會拿風(fēng)水或吉兇之類的往死里壓價。

他對門口那對夫婦說：“是，您進來自己看吧，這個也是看房咧，將來?！?/br>
然后他轉(zhuǎn)身，邊往廚房走邊說：“人家哩瓷片都是只貼一米，最多一米五，我這一直貼到頂，用哩還都是質(zhì)量最好哩瓷片，這還不算裝修？”

柳俠伸手摸了摸瓷片，又敲了敲，好像沒話說了。

他又轉(zhuǎn)悠到了衛(wèi)生間：“其實衛(wèi)生間跟廁所根本就沒必要隔開，這樣平白多了幾堵墻，實用面積就小了?！?/br>
小河說：“誰來俺家都覺得廁所跟衛(wèi)生間分開可得勁，就你，你也不能為了壓價胡說吧?！?/br>
柳俠說：“啥胡說？我就是不待見分開的，原城哩房子衛(wèi)生間跟廁所都不分?！?/br>
那對夫婦站在主臥門口問：“那個，這房哩面積到底是多少？”

小河說：“九十二平方，房產(chǎn)證上有?！?/br>
那對夫婦又去看另外一間了。

柳俠把小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