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4
又給你發(fā)傳呼,你就是不能去,也得回個電話呀,你看,你連吭都不吭一聲就沒影兒了,這多不美。不過杜濤說你是有事兒,走哩老急,那這一回咱就不說了,我見慧玲了跟她解釋解釋,不過,你要是回來,可得先,???……柳岸?擱這兒哩呀?……哦,我知道我知道,我就跟你說一下就給他了,柳俠,你回來得先給慧玲打個……”杜濤伸手把電話從史瑞玲手里奪了過來:“柳俠,呵呵,不好意思啊,你嫂子這人說話有點啰嗦,你跟柳岸說吧,柳岸,給?!?/br>貓兒接過電話:“小叔……我不冷小叔……我作業(yè)都做完了……嗯,我知道……”史瑞玲看著貓兒打電話,還有點躍躍欲試的意思,杜濤有點惱怒地瞪著她:“你就是再著急也不能去人家手里搶電話吧?才見了一次面就你就讓柳俠接她下班,她家離廠子那么近,三步路接什么接?”史瑞玲說:“一步路也應該接,談戀愛嘛,男哩不就該對女哩好點。”杜濤推著史瑞玲往外走,史瑞玲突然回頭說:“哎,柳岸,不對呀,您老家不是山里頭哩嘛,咋會有電話咧?”貓兒只楞了不到半秒鐘就說:“我太爺爺在望寧住院,我小叔是在望寧街上打的公用電話,嗯?小叔,沒事沒事,史阿姨問咱們家是山里的,你怎么會打電話?”貓兒透過窗戶看到杜濤和史瑞玲說著話往東邊走遠了,才接著跟柳俠說話,可因為門衛(wèi)趙師傅就坐在旁邊的火爐跟前烤紅薯,他也不敢亂問,怕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幸虧柳俠明白他的心思,主動匯報自己的情況:“乖貓,小叔這次來特享福,人家南陳煤多的沒地方弄,各個單位都燒暖氣,我現(xiàn)在躺在床上,只穿個秋衣還有點出汗呢!我想好了,回去一定要想辦法轟著馬隊長裝暖氣,哎寶貝,你見馬鵬程也轟轟他唄,有暖氣真舒服??!”貓兒毫不猶豫地答應:“行,沒準兒還能給馬鵬程招頓揍呢,咱帶的鹵rou那家伙吃了一半都不止,我正想著怎么修理他一頓呢?!?/br>貓兒從京都回來那天,馬鵬程過去找他玩兒,柳俠把從家里帶來的文永芳鹵的rou拿出來炒菜,被馬鵬程看見了,那小子用饅頭夾著吃了半斤還得多,然后又連著兩天中午過去蹭飯,居然還點菜,每次都要求吃鹵rou夾饃,第三天被貓兒硬把他給推出去然后反鎖了門才罷休。傳達室冷,柳俠不想凍著貓兒,在那頭兒強行掛了電話。貓兒出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柳川沒走,一直站在外面等著自己呢。“這幾天三叔住你們這里,早上把你送學校,然后再送你小蕤哥,正好。”貓兒有點過意不去:“那怎么行啊三叔,這樣你一天兩頭都得來回跑,那不緊張死??!我跟小蕤哥都這么大了,自己騎車上學根本沒問題,都是我小叔他小心眼,非得說天太黑怕出事,我騎車技術那么好,怎么可能出事呢?”柳川攬著貓兒的肩膀:“走吧,三叔住你們這里實習實習,省得到時候一下住那么寬敞的樓房不適應,高興得連覺都不會睡。”貓兒吃過飯已經(jīng)九點半還多了,作業(yè)也提前寫完了,柳川知道他和柳葳、柳蕤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睡眠,所以就讓他早點睡,自己去了另外一個房間睡。這幾年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柳川知道,如果柳俠不在身邊,貓兒需要的不是其他人自以為貼心的陪伴,而是讓他一個人守著有柳俠味道的地方安靜地等待。貓兒站在屋子中央,不知道該干點什么,沒有了小叔的房間,好像一下子就大了很多,也冷了很多,感覺哪兒都是空的。他迷瞪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如果小叔在家,如果沒作業(yè),會讓他練字。筆墨紙硯齊全,伸手就有,貓兒也想用這種方式打發(fā)時間,練字是最能讓他集中精力的事情之一。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怎么都不行,他腦子里老是出現(xiàn)一個畫面:柳俠穿著皮夾克,站在雪地里,雙手插兜,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神溫柔地看著一個高挑漂亮的女人;那女人長發(fā)飄飄笑語晏晏,雖然她的眼睛都沒有看向柳俠,卻讓人覺得她連飄動的發(fā)梢都在傳達著一種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情愫,而那種讓貓兒說不出來卻令人怦然心動的氛圍正好可以把柳俠籠罩在其中。那個女人叫譚慧玲。杜濤叔叔他媳婦說,談戀愛,男的就該對女的好,小叔一回來就應該先給譚慧玲打電話。貓兒收起了紙筆,脫了棉衣準備睡覺。坐在被窩兒里轉過身,摸摸高高的、朱紅色的床頭,光滑又漂亮;再看看旁邊的帷席,大狗和猴子一個跟著一個,一個比一個可愛,他伸手摸摸其中一個大狗的臉,涼涼的,一點不暖和,而且,還不會轉過臉對著他齜牙說:“臭貓兒,再天天這么摸摸摸,小叔的臉皮就給摸沒了!”貓兒慢慢躺下,枕頭上、被子上都是小叔的味道,他使勁吸了兩口,可還是不行,腦子里依然是柳俠站在雪地里那個畫面。柳岸你個慫貨,小叔就是談個戀愛,你瞎想什么?全世界都是這樣,誰長大了都得結婚,小叔如果不結婚就會被別人當成怪物,你想讓別人把小叔當初怪物嗎?不想。可是,還是不想讓小叔結婚,不想讓小叔喜歡別人,不想讓別人來這個家,不想讓她來睡這個床……這是,我和小叔的床……他奶奶的,也不知道是誰吃飽了撐的想出來這樣的餿主意,讓人長大了就非得結婚,還非得是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肯定是個孬孫貨……南陳縣土地局辦公樓大廳里,柳俠長舒了一口氣,把尺子和鉛筆扔了,直起身捶捶腰:“哦嗨,可算好了,他奶奶的,誰出的餿主意,把架子弄這么低,害得老子就差沒跪地上畫了?!?/br>他擦擦額頭的汗,看了一圈,找到自己的杯子,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棉簾子掀開一條縫,一個中年男人伸進來個頭:“小師傅,這都死(十)一點多快十二點了,你不走俺也睡不踏死(實),你看……”。柳俠站起來拿起自己的羽絨服:“不好意思我這就走,師傅,明早上你們幾點開門?”“七點吧,俺起來掃地哩時候就開了?!?/br>“那我如果六點鐘過來,能麻煩您給我開一下嗎?”“恁早???中吧,反正那時候我也就醒了?!?/br>“那先謝謝您!”柳俠來到街邊,一輛接一輛的煤車流水一樣駛過,灑落的煤灰在路燈下看得到飛揚的軌跡,柳俠被弄得滿頭滿臉都是。車隊終于過完了,他穿過馬路小跑了起來,招待所離這里大概得走二十多分鐘。路邊一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