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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工好幾天了,柳魁沒來上班。他們坐上柳川的車繼續(xù)走,一直開到上窯北坡下邊。因為柳川經(jīng)常都是開車回來,為了盡可能多往里面開一點,又不耽誤別人的架子車走路,柳魁在北坡下、路的西邊平出了一塊地方,還用碎石頭鋪了一下,柳川現(xiàn)在每次回來,都把車停在這里,比起付家莊,他們可以少走四五里路。不過,因為路只是勉強能過的下兩米多寬的車子,沒法調(diào)頭,所以每次回去的時候柳川都得一直把車倒到付家莊村口。柳魁還在慢慢改造加大那個臨時停車的地方,希望有一天能讓柳川在那里給車調(diào)頭,不過因為兩邊都是溝,難度很大。柳川和柳俠不用說,貓兒雖然還是個孩子,身體卻跟個小豹子似的結(jié)實利落,所以今天他們走的速度特別快,三個小時多一點就回到了家。三個人都是一進窯洞先狂飲了一通水,柳俠嗓子差點沒著火,喝了一大缸子水,肚子都脹得不行了,嗓子卻還是有點干疼,不過比起前天晚上,已經(jīng)好多了。貓兒一進屋就跑到孫嫦娥跟前,把柳俠買的一大塊醬牛rou給她:“奶奶,給,可香可好吃,你趕緊吃點,我跟小叔天天吃?!?/br>這是他們倆連續(xù)吃了好幾天的那家燴面店的招牌菜,每次去吃飯,柳俠都會買三兩,他吃約三分之一,其余都是貓兒的。因為天熱,怕rou會壞,柳俠今天特意在柳川接他倆之前才從飯店買出來,不過老板說,醬牛rou咸,不太容易變質(zhì),最起碼能堅持一天。孫嫦娥用手撕了一點放進嘴里:“嗯,就是怪好吃哩,小孬孫,別拽啦,奶奶這就給您切?!?/br>柳雲(yún)和柳雷是看見柳俠他們回來,才肯讓柳海和柳鈺把他們從鳳戲河里提溜出來,現(xiàn)在倆人都光溜溜的,在一邊急的亂蹦。孫嫦娥先切下兩小塊塞進他倆嘴里,然后又切了幾個小塊,讓兩個小饞貓和柳莘一人拿一塊自己吃。家里人多,柳俠一下就買了五斤,孫嫦娥又切了幾塊,遞給柳鈺、柳海、柳葳、柳蕤和坐在炕沿上纏毛線的蘇曉慧和孫玉芳,然后又切了一大塊,用白布包著遞給柳葳:“給您二爺送下去孩兒?!?/br>柳葳拿了rou就跑了出去。孫嫦娥又拿著一塊想給貓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貓兒正跪在炕上窗戶前,興奮地跟柳俠顯擺:“小叔小叔你看,我這么多天沒擱家,我一回來菩薩還對著我笑哩!”柳俠舒服地半躺在炕上:“嗯,你是好孩兒,你出去這么多天,菩薩也想你了,看見你回來她老高興?!?/br>貓兒嘿嘿笑著把下巴頦抵在窗臺上看著菩薩說:“就是,我也想她了,嘿嘿,回咱家也可美。”秀梅給仨人下了掛面,柳俠吃了兩大碗,柳魁說:“孩兒,看你吃飯這樣兒,不像去城里上班了,倒像是出去逃荒回來了?!?/br>柳俠說:“哥你不知道,俺單位哩飯老難吃,貓兒俺倆自己做飯,熬稀飯老是溢鍋,炒菜老是炒糊,就一頓好飯還是三哥給俺倆做哩?!?/br>貓兒忽然對秀梅說:“娘,你再做飯哩時候喊喊我唄,我想學(xué)做飯哩,以后俺小叔上班了,我給俺小叔做好飯吃?!?/br>秀梅拿個毛巾正給吃西瓜流了一肚皮的柳雲(yún)和柳雷擦,聞言說:“你才多大點兒,哪兒會做飯?叫您小叔學(xué)吧?!?/br>貓兒一下站了起來:“我都這么高了,都是大人了,誰說我不會?我非得學(xué)?!?/br>秀梅說:“中中中,你說學(xué)就學(xué),學(xué)會了給您小叔想做啥做啥,省得你成天覺得您小叔吃虧了。哎呀,家里吃頓餃子,你說‘咱先不吃唄娘,等俺小叔回來咱再吃。’家里蒸個包子,你說‘等俺小叔回來咱再蒸包子吃唄’;這端陽節(jié)炸個糖糕、菜角,你也不叫炸,說‘俺小叔擱江城都吃不著,咱等他回來再炸唄’。幺兒啊,你要是再不回來,貓兒就叫俺都扎著脖子過日子哩,啥好一點哩都不叫家里做,都得等你回來才能吃。咱媽說,等你回來了俺再給你做,貓兒就說:‘那俺小叔現(xiàn)在吃不著,等他回來,咱都比俺小叔多吃可多回好東西了,那俺小叔不是老吃虧。”你聽聽,他多向你。您三嫂說:‘您小叔擱江城吃哩可多好東西俺也都沒吃過,你都沒覺得俺老吃虧?’貓兒就說:‘那又不怨俺小叔,誰叫您考不上重點大學(xué)哩,俺小叔該吃好東西?!?/br>哎呦,反正貓兒橫說豎說都有理,只要是你沒吃上哩好東西,俺就都不能吃,是不是,貓兒?”貓兒這回終于知道不好意思了,但嘴上還是不肯服軟:“俺小叔再過一個月就回來了,我叫您等等俺小叔再吃炸菜角跟糖糕咋著了?”柳俠把貓兒拉過來靠在自己身邊:“孩兒,端陽節(jié)就那一天,過去再吃就沒意思了,再說了,以后端陽節(jié)多著哩,以后咱家還會炸糖糕菜角,小叔隨便吃。”貓兒撅著嘴說:“今年大奶奶跟娘炸哩可好吃,你都沒吃著?!?/br>一直在一邊笑著看熱鬧的孫玉芳說:“要不咱明兒泡點槐花,燙點面,再炸一回糖糕跟菜角吧,要不咱貓兒得替幺兒抱一輩子不平了?!?/br>柳海高高舉起右手:“贊成,我也沒吃,我要求把前幾年沒吃哩都補回來。”孫嫦娥笑著罵他:“小憋兒,以前咱吃過幾回?就是這兩年您都會掙錢了,您三哥手里多少寬裕點,他給家里買了好幾壺油,咱才能炸點東西吃,以前炒菜都沒多少油,哪舍得擱油鍋炸東西??!”柳海說:“以后咱年年炸,我以后肯定能跟俺曾大伯樣,一幅畫賣好幾萬,咱家想吃多少油就買多少油?!?/br>柳鈺說:“娘,您用我前兒帶回來哩油炸吧,那是葵花油,他們說葵花油跟花生油炸東西好吃,三哥,你帶回來哩都是啥油?”柳川說:“同事自己家軋哩花生油,他家包了幾十畝黃河灘地,全部都種哩花生?!?/br>一直在專心雕刻麻將的柳長青忽然說:“上回給王先生的油他也該吃完了吧?下一回您誰再帶油回來,給他送去兩壺?!?/br>柳川和柳鈺同時點頭:“中?!?/br>去年秋天柳魁和柳川去榮澤賣白茅根和銀花的時候,到望寧先去了王君禹那里一趟,給他送些銀花和枸杞,王君禹邀他們在他那里吃了一頓飯,結(jié)果每道菜都有些澀口。王君禹覺得很抱歉,跟他們解釋說,望寧的糧店供應(yīng)的都是棉籽油,棉籽油稍微處理不好,炒出來的菜就會發(fā)澀,以前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個問題,但那一次的更嚴重些。后來柳川給家里買花生油的時候,總是會給王君禹送去一壺兩壺。吃完了飯,落了汗,柳川、柳俠和貓兒去鳳戲河里洗澡,結(jié)果除了柳長青,家里所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