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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右活挨了幾下,口中依然求道:“哥,你幫幫我!就這一次?!?/br>“不可能!我不會(huì)讓你再去假冒我去騙人了!明天我就進(jìn)宮告訴父皇。你再這樣下去,只會(huì)害了三叔!你這樣,父皇會(huì)饒了他么?你想再讓三叔去玉屏關(guān),一走就是十年?!”寧左的話像是觸到寧右的逆鱗,他猛地狠起雙眼來,黑暗中的臉猙獰可怖,寧左看見他這樣的神情,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弟弟。這樣的陰暗面,寧右從未向任何人展現(xiàn)過。寧左心頭浮上躁動(dòng)不安的感覺來,怎么都?jí)翰幌氯?,聽寧右咬著牙喊了句:“誰敢?。俊?/br>寧左氣勢弱了一大半,催促道:“你走吧,我不想見你!”“不許你告訴父皇!不許你告訴三叔!”寧左被他后半句驚了一跳,他本能地拉著輪子往后退去,寧右卻一把抓住他殘缺的右腿,將他整個(gè)人從輪椅上扯下來。寧左全身劇痛,一直不安的心劇烈跳動(dòng)著,每跳動(dòng)一下都讓他疼得難以呼吸。寧右狠狠拽著他的腿,吼道:“你答應(yīng)我!”驚雷在夜空中炸開,屋內(nèi)一瞬間亮如白晝,寧左猛然看見寧右身后還有兩個(gè)人影,就似手中拿著勾魂索的厲鬼,讓寧左不禁雙腿打顫。“你…你…”寧左捂著發(fā)疼的胸口,本能地要向外爬過去,可卻掙不開寧右的手。寧右抬起陰鷙的雙眼,眼里卻滾出淚來:“哥,你原諒我吧?!?/br>光電再閃,寧左看見寧右后面的一人手中端著一個(gè)藥碗。他的眼睛驀然睜大,幾乎要瞪出紅血絲來。“你…是藥!是藥有問題…!”他的心臟越來越疼,喉嚨間像是被一只手掐住,連最基本的呼吸都做不到了。他幼年脾氣火爆,叫何湛帶著才收斂一些,入仕后的官場將他身上的少年乖戾漸漸消磨,成太子之后更是被各種規(guī)矩束著,早就沒了戾氣。他傷了腿后,養(yǎng)病期間莫名其妙地就想發(fā)火,多小的事都能引起他的煩躁。別人都以為他是臥病,心中憋悶,想找人發(fā)泄,連他自己都這樣以為。可直到今日,寧左才覺得有哪點(diǎn)不對(duì)。原來是藥有問題!安王府,畢竟他是在安王府!寧右想做什么手腳簡直易如反掌!寧右一開始就想控制他…!“沒有你就好了!”寧右咬著牙,“沒有你,我就不是個(gè)影子了。我不想這樣活,我要將我該得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奪回來!”他移過身子去,將寧左的上半身抱在懷中。寧左要掙扎,心中如刀絞一樣的痛抽掉他所有的力氣,他渾身冰涼,甚至能感覺到寧右的熱淚滴在他的額頭上:“弟弟…弟…”兩個(gè)人影過來,其中一人手中端著湯藥,鉗住寧左的臉,往他嘴里灌。寧左狠命掙扎,殘了的右腿也在不斷抽動(dòng),想要將眼前的人踢開,可奈不過三個(gè)人的鉗制。寧右眼里全是淚,抱著寧左的手越勒越緊,仿佛要將影子融到本體當(dāng)中去,從此變成一個(gè)人。“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窗突然被狂風(fēng)卷開,雷從遠(yuǎn)方滾滾而來,電閃交鳴,雨從窗外斜進(jìn)來,打濕寧右身上黑色的衣袍,冷得他面色蒼白。寧左在他懷中抽搐,眼神開始渙散,仿佛捕捉不到一點(diǎn)光亮,最后寧左連抽搐的力氣都沒有了,安安靜靜地躺在寧右的懷中,除了“呃呃”地叫著,喉嚨中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寧右撫了撫寧左額上的冷汗,低聲說:“哥,你別怪我。我不欠你的,可你欠我好多。”一夜的雷雨,震得何湛翻來覆去得睡不著覺,他心里不安得厲害,用枕頭悶在腦袋都阻擋不住隆隆的雷聲。直到凌晨雨勢小些,他才堪堪摸到周公的袍角。這一睡便是一上午,等到午間醒來的時(shí)候,何湛還想著用過午膳后就去安王府,應(yīng)寧左的邀約。他剛坐到桌上,安王府的小六就跑來了,眼睛紅腫得像個(gè)核桃,黑眼圈都要拉到下巴上去了,要不是大白天出現(xiàn),何湛還以為見了鬼。小六見到何湛,跪在他面前,拉住他的衣角就哭。何湛還以為小六在寧左那里受了氣,所以才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來忠國公府告狀。何湛一邊挽袖子一邊說:“怎么?安王又亂發(fā)脾氣了?沒事,三爺今天要去跟他下棋,殺他一殺,給你出氣!”小六一聽,哭得險(xiǎn)些斷了氣,哭得何湛腦仁兒疼。何湛不耐煩地問了句:“你說話啊,哭哭哭哭,哭喪呢!”“王…王…”何湛一笑:“怎么,學(xué)狗叫呢給我?”“王爺…王爺服毒了…”何湛愣住,眼眸倏然縮緊,僵著聲問了句:“你說什么!?”小六不斷抽泣著:“王爺昨夜服了毒,要尋死?;噬稀屎蟆既ミ^了,命是保住了…可是,可是…”小六嚎啕大哭,說不出話來何湛將他從地上揪起來,陰霍著眼,怒聲吼道:“你他娘得給我老子說話!他究竟怎么了!”“王爺看不見,聽不見,不能說也不能走…”何湛渾身發(fā)狠地一顫,松了手,小六重新跌回到地上。什么叫…看不見聽不見,不能說也不能走?活死人么?何湛愣在那里很久,猛地跑出去,捉了匹馬來就跑到安王府去。他沖進(jìn)府中,就像個(gè)無頭蒼蠅一樣亂跑,府中的下人找也找不見一個(gè),等他跌跌撞撞地來到安王的居處,還沒進(jìn)門,何湛的臂彎就被一只手鉗住。何湛回頭看是寧晉,逮住他就問:“寧…安王怎么了?。俊?/br>寧晉低著聲勸道:“叔…你別沖動(dòng)。”“我問你,他怎么了!回答我!”寧晉回答說:“安王沒有了神識(shí),但還活著?!?/br>“說什么混賬話!怎么會(huì)這樣!”何湛掙開寧晉的手,三步并兩步的沖進(jìn)去,寧晉趕緊跟在他的身后,將屋里的下人全都遣退。何湛遠(yuǎn)遠(yuǎn)就見寧左窩在輪椅當(dāng)中,歪著頭看向窗外。他喊了一聲,不見回應(yīng),何湛走近后拍了拍他的肩,依然不見寧左抬頭。“太…太子?寧左?”他急切切地喚了幾聲,可寧左已經(jīng)聽不到了。寧左呆滯著一雙眼,看向窗外,似乎又看不到窗外,好像他的眼前只是一片混沌的黑暗。“怎么會(huì)這樣?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昨天不是還要人請我來安王府么?”何湛單膝跪倒寧左的輪椅前,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渙散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