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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再換不行么?哥,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求過你,你就讓我一次。從前父皇就告訴我,因為你是大世子,我不能搶你的東西,這么多年來,我從未想搶過,凡是你喜歡的,我連碰都不會碰。唯獨這一次,你讓讓我,行不行?”“不可能!”寧左怒著將寧右推開,“沒有這樣的事!你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我的,這不是讓不讓的事。”寧右不防地被他推到地上的碎片中,鋒利的瓷片劃開他的皮rou,疼得他悶哼一聲。寧左也察覺到了這件事,伸手要去扶他,可心中窩著的怒終是壓住了他的手。寧左吼道:“芊芊過世時,我都沒能陪在她的身邊。你知不知道我的感受?是父皇讓我顧全大局,我才會忍到今日!你想利用我的身份去騙三叔,這就是你的喜歡么?寧右,你太卑鄙了!”寧右沒有起來,翻開的手掌上全是鮮血,他驀地冷笑一聲,說:“哥,有時候…我真得很恨你?!?/br>寧左的手猛地一顫,聽寧右說:“小時候見你站在井邊的時候,我就想把你推下去。一旦你死了,我就是獨一無二的人,父親母親不會只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我不會再像你的影子一樣…從不叫人看見?!?/br>“寧右…你這是什么話…!”“哥一定沒這樣想過。因為你一直就是這樣,驕傲恣意,從不顧他人感受!”從前寧左做錯事,叫人發(fā)現(xiàn)了,定要將這樣的事推到寧右頭上。孩子一樣的惡作劇,在寧左看來,不過是孩提之時的玩鬧,可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寧右心上烙下了疤。寧右心中第一次生出惡的念頭,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這樣不得喜歡,都是寧左害得。縱然他在功課上做得再好,景昭帝只會淡淡地夸一句好,可寧左只要有一丁點進步,父親母親定要大大嘉獎一番。他只要犯一點錯,就要遭一頓打;寧左犯錯,卻只是挨罵。明明是雙生子,為何所有的偏愛都在寧左一人身上?難道就因為寧左是大世子?那么多年來,他習慣了這樣的對待,后來,周圍的人開始習慣性地將兩人搞混,分不清誰是寧左誰是寧右。寧右開始像個影子一樣呆在角落里,所有的光芒都聚在寧左一人身上。他以為周圍人都是這樣,曾偷偷幾次扮作寧左的樣子,故意作弄其他人,沒想到卻叫何湛逮了個正著。寧右穿著寧左的衣服,翻墻去忠國公府找何湛玩。當時何湛已經(jīng)開始讀書,可宮中的太傅被他氣得半死,不允許他再出現(xiàn)在課堂上,勒令何湛在家面壁思過。何湛在家也不老實,總是招惹何德,氣得何德追著他打,最后何湛被何德按在墻角中,真面壁思過了。寧右翻墻尚不熟練,加上墻頭又高,他攀梯子進來,卻在墻頭上滑了腳,不慎掉下來。好巧不巧,正好砸到何湛頭上。實際上是何湛想要接他,奈何沒接住,活當了一次rou盾。寧右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問道:“三叔!”何湛雖然被砸了,但心里高興極了。他面壁思過無聊得要死,上天掉下來這么個好玩意兒陪他來耍,心中別提多樂。他興沖沖地打量了一番寧右,疑聲問道:“寧右?你穿你哥的衣服做什么?”寧右怔住,萬沒能想到何湛竟如此輕易地辨出他。他愣了一會兒,強撐著氣場說:“我是寧左!”何湛笑了,摸狗似的將寧右的頭發(fā)揉得一團糟:“行了,少拿這套忽悠我。走,我?guī)闳プ轿涷?!”拿了寧右當擋箭牌,就算是何大忠也不好再罰他,就能盡情得浪了!何湛那么肯定,沒有絲毫猶豫。寧右以為他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恰巧猜對了,可后來他就發(fā)現(xiàn)何湛每次都能認出他來。何湛對任何人都好,對任何人都很公平,何湛帶著他們兄弟二人玩,不像下人只會討好寧左。有時候?qū)幾笞寣幱易鎏孀镅?,何湛知道了,還會拿起鞭子打?qū)幾蟮男⊥?,說:“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沒有讓人頂罪的道理!”寧左年紀還小,得三叔一頓打,還會怨到寧右身上。何湛看出后,將寧右像小羊一樣護在身后,在一旁念了寧左大半天,直讓寧左愧疚得低下頭,跟寧右認錯,方才罷休。寧左寧右玩冷水傷了風寒,高燒燒得厲害,母親照顧不了兩個孩子,只能日夜陪在寧左身邊,偶爾來看看寧右。寧右生病卻只有下人照看著,病里總有很多的脾氣,將下人鬧了一遍,任誰都不敢再靠近這個小祖宗。何湛來府上玩,得知兄弟兩個生病,竟像個小大人似的學著母親的做法,陪在寧右的身側(cè)。那些時候,都是何湛照顧他的。寧右悶在被窩里憋汗,何湛怕他蹬被子,躺在外側(cè)將被角壓在身下,還勸慰著說:“我問過大夫了,只要你出了汗,明天就能好。等你好了,我?guī)銈儌z去放風箏。我的風箏是放得最高的一個,誰都沒我厲害!就那個寧祈,都不是我的對手!”寧右臉紅紅的,喏喏地說了句:“叔…對我真好?!?/br>“那可不是?你得記著。我是你叔,以后你都是要孝敬我,給我養(yǎng)老的?!焙握柯N著二郎腿,一只腿蕩得厲害,說話一副“老子天下無敵”的浪樣兒,語氣別提多驕傲。寧右聽了他的話,記了快二十年,一直記到現(xiàn)在。第96章無二夜里的雨越下越大,狠狠拍打在窗欞上,像是要拍醒什么,警示什么。寧左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右,他從未想過那些玩笑會讓寧右記到現(xiàn)在,也未想到他的執(zhí)念會到這樣的地步。聽著外頭雷聲大作,風雨交加,他反而置身于寧靜當中。這種寂靜讓他覺得窒息。寧右輕輕皺著眉:“三叔對我來說,就像星和月。哥,我不能再失去他了?!?/br>“你想我等多久?三年,十年,如果你一輩子都得不到他,我就要忍著你,讓你當一輩子的太子?”“不會很久的?!睂幱已劾镉薪蹩植赖挠鋹偅澳阒恢?,大國師告訴我,烏呼延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忘掉過去…?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你瘋了!”寧左大驚,“怎么可能會有那種東西!你到底想對三叔做什么?。俊?/br>“我說了!我只想得到他!”“你走吧!”寧左急了,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樣,這樣的執(zhí)念只會毀了寧右,或者驅(qū)使寧右去毀了何湛。他心中憋悶的火氣如同添了口熱油,他拿起一側(cè)的拐杖就打在寧右身上:“滾!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