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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掉我?guī)淼娜???/br>謝驚鴻微瞇著眼,手勁兒漸漸松下來。何湛趁勢將手抽出來,一臉痛楚地揉著發(fā)疼的肩膊。“什么意思?”“本來不想跟你多費(fèi)口舌的,但能打擊打擊你,我還是蠻開心的。你說人生圖什么?不就圖點(diǎn)兒樂嗎?”何湛說,“我?guī)淼谋镆话肷瞄L槍矛,一半擅長弓弩。騎兵偷襲,不占優(yōu)勢;若是他們不騎馬,對上我的步兵,誰輸誰贏,不太好說啊。”呼吸屏住,空氣仿佛凝結(jié)了一般,為首士兵舉起的手剛要落下,便聽齊刷刷一聲刺耳的兵器清鳴,從黑暗中潛伏的人影陡然冒出來,劈刀砍下,鮮血如同油潑一樣橫濺出來。無數(shù)的影子從阿托勒士兵中穿行,起先還能看見刀光反射出的冷冷月色,沒過多久,便再也看不見刀刃了,入眼的全是鮮血。何湛擺弄起桌上的茶碗,三個棕釉茶碗依次排開,何湛好像在同謝驚鴻下棋一樣,神采奕奕,勝券在握。他將一個茶碗推出,說:“一百精兵,在阿托勒的糧倉和軍火庫處放濃煙。”何湛不再敢放火了。火苗一起,太過顯眼,對前去放火的士兵不利,不易給他們逃脫的時間和環(huán)境;放濃煙的話,一方面能引起阿托勒軍營的恐慌,另一方面濃煙能夠干擾視線,有利于何湛的精兵撤退。當(dāng)然,何湛并不認(rèn)為他怕火這一點(diǎn)能夠算作原因。阿托勒派去偷襲的最后一個士兵被抹了脖子,血一股一股從喉嚨中流出,他死死瞪著軍營燈火最盛的地方,可卻什么都說不出了。這一股反殺的精兵棄掉手中的刀,從營帳里拿出槍矛,一部分人抱著點(diǎn)狼煙的家伙,迅速竄進(jìn)了夜色深處。人聲漸漸喧鬧沸騰起來,走水的鐘聲猛地打破這沉靜的夜,鐘聲穿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乃至在謝驚鴻的帳子里都能聽見。何湛杵著腦袋,慢悠悠地再推出第二個茶碗:“一百精兵,解救人質(zhì)。”謝驚鴻扣住碗口,陰惻惻地問他:“救走人質(zhì)?你就不怕阿托勒早有部署?”何湛的眼睛在謝驚鴻臉上轉(zhuǎn)了一圈,果然還是討厭。他移開視線,移到最后一只碗上,手指將碗撥得亂轉(zhuǎn):“送了那么多美女給他們,他們要是能精明睿智到坐懷不亂,也不至于讓你玩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對吧?”謝驚鴻問:“那些女人,是你送過來的?”謝驚鴻一直以為那些女人是柯拔呼耶買來給靖國使臣下馬威用的。“花了大價錢的,都是特別纏人的妖精。怎么?他們沒給你送一個啊?”何湛沖他眨了眨眼,嘲諷地笑開來。瘦核兒袖中滑出一柄匕首,反手就將身后跟著他的士兵解決了。他按著何湛的話在軍營里逛了好幾圈,將這個士兵不讓他進(jìn)的地方記住,三番試探才確定了幾個點(diǎn)。他挨個摸過去,果然從一個馬棚里發(fā)現(xiàn)被扣押的人質(zhì)。濃煙已起,佯裝在馬棚周圍巡視實(shí)則看押人質(zhì)的士兵心里也有些慌,但還是遵守軍令,留在這里看守。瘦核兒退出幾十丈遠(yuǎn),舉手將袖中的千里火一發(fā),明光倏然竄到天上,在最頂處光芒大漲,最終歸于塵埃。靜待的一百精兵抬頭確定千里火的方向,策馬沖了過去。幾名大將聽見走水的鐘響,急忙從床上爬起來,一邊兒提著褲子一邊兒往外跑,狼狽至極??掳魏粢遣豢?,被幾個大美人灌酒灌得上頭,興致勃勃將那小倌虐待一番,醉著就睡過去了,醉得跟死豬一樣,連鐘響都聽不見。精兵一到,三五下就將看押的人員殺了個精光,將馬棚里捆著的人質(zhì)救下,帶在馬上,立即撤出軍營。瘦核兒沒有跟著他們走,反倒提著刀往另一個方向跑去了。謝驚鴻另一只手也扣住碗口,雙手輕輕一壓,茶碗應(yīng)聲而裂。他說:“一方擾亂軍營,一方救出人質(zhì),他們是離開軍營了,你不打算走了嗎?”何湛把他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只茶碗推了出去。謝驚鴻說:“就憑他們,能將你救出去?那可是以一百精兵的命,來換你的命。吾兒心狠,像我。”何湛說:“我都說了,我跟你不一樣。誰說他們是來救我的?擒賊先擒王,一命換一命。”謝驚鴻笑出聲:“擒王?擒的是柯拔呼耶么?”何湛反問:“柯拔呼耶不行?”謝驚鴻就像不忍心打擊自己孩子一樣,放軟了口吻:“可以,就是兒還差了那么一點(diǎn)火候。你在軍營里這么一鬧,他們肯定對你恨之入骨,不拿你來斬首示眾,怕是難平軍營上下的怒氣。如此,就算你的兵擒了柯拔呼耶,他們愿不愿意換,還真不好說。”何湛驚了驚眸,問:“什么意思?難道我的命會比柯拔呼耶的命值錢?他可是阿托勒的君主?!?/br>謝驚鴻看著何湛漸漸沉不住氣,唇角緩緩勾了起來,也不跟何湛解釋,另說:“你認(rèn)了我,爹就救你。”何湛手足無措,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謝驚鴻不急,拿起最后一個茶碗,倒了一杯茶,悠然地品起來,靜待著何湛的答案。過了很久,何湛問:“當(dāng)初,你為什么會把我留在忠國公府?”“是你娘去找的寧華瓊,她覺得我賣國求榮,寧愿去給寧華瓊磕頭,都不愿隨我去姜國享福。賤婢脫不了當(dāng)奴才的骨頭,可她還要帶著我的兒子一起做下賤的人?!敝x驚鴻握緊雙拳,“我混進(jìn)忠國公府,是想等你身子狀況好一點(diǎn)就帶你走的,可卻被何大忠認(rèn)了出來。我只想帶走我兒子,可寧華瓊那個女人死活都不讓,還讓何大忠派人追殺我。那時候,我只能一個人走,你七叔身中了十九刀才將我?guī)Щ亟獓!?/br>何湛含笑低下頭,輕聲說:“我娘真好…”“你是說那個賤婢,還是寧華瓊?”“都好。兩個女人,都比你有氣節(jié)。”謝驚鴻一把抓住何湛的領(lǐng)子,將他拖了起來,沖著他的小腹就是一頓猛打,眼睛發(fā)狠地簡直不像個人。他怒著聲說:“你到底認(rèn)不認(rèn)!說話!認(rèn)不認(rèn)!認(rèn)不認(rèn)!”何湛被打得直不起來腰,任謝驚鴻提著打,連反抗都不能。謝驚鴻將他提起來,手按著何湛的頭就給他按到桌上,陰霍著雙眼,說:“你用兵的天賦,都是我給你的,只有你配得上當(dāng)我謝驚鴻的兒子。若你肯認(rèn),未來,姜國就是你的?!?/br>如此大逆不道可遭天譴的話,謝驚鴻就這樣輕易說了出來,仿佛只要何湛認(rèn)了他,就算何湛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給何湛摘下來。謝老七聞聲進(jìn)來,隨之進(jìn)來的還有幾個阿托勒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