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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下少有!這鄴城是女子都沒一個比得過您的,要不您再笑一笑……” 夏侯召最討厭別人拿他的臉說事,當即轉目,輕輕瞥了李福英一眼,目光像刮骨刀一樣寒氣森森。李福英渾身一個激靈,嘖,馬屁拍到馬蹄子去了…… 第十六章 南齊皇宮的宮道狹長幽深,兩側佇立著朱紅色的高墻,約有三丈高。來往的宮人沿著墻邊整齊劃一的走過,每一步似都拿尺子規(guī)劃好了般。 迎面來了一頂四人抬的步輦,輦車上垂下層層疊疊的玄色幔布,只隱約見著里面跪坐一人,身姿挺拔,輦上四角墜著金鈴,行動間清脆作響。 路過的一隊宮娥趕忙垂首跪下,不敢亂掃一眼,其中一個宮娥年紀尚小,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呼。當真是好生氣派??! 領頭的嬤嬤掃了她一眼,只冷冷的提點了句“在宮中這么久了,還學不會謹言慎行?!?/br> 方才隨輦的是陛下的大太監(jiān)李福英,想來輦中坐的不是一般人物,若是得罪了,不是他們能吃得消的。 成帝早早在寢宮的重陽殿等著了,他心中情緒十分復雜,既是歡喜,又是忌憚。第一次見夏侯召是前幾日在朝會上,隔得實在太遠,只草草看了看了個大概,看不清臉,但應當是個姿容英俊的孩子。 李福英先進來與成帝通稟“陛下,平城侯世子來了!” 成帝面上露出欣喜之色,忍不住站起身來激動道“快!快讓他進來,讓朕好好瞧瞧他!” “諾?!崩罡S?。 夏侯召未等跪下拜見成帝,便被成帝托著胳膊扶了起來,成帝目露欣喜的上下打量他“快快免禮,讓朕好好瞧瞧你!” 夏侯召不動聲色的掙開了成帝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他極為厭煩和旁人觸碰,嘴唇抿得緊緊的,明擺著有些不給面子。 成帝絲毫不在意,他笑著同李福英道“你瞧瞧,這孩子生的真是俊俏,這桀驁不馴的性子跟朕當年是一模一樣,朕當年跟父皇也是這個態(tài)度,打死都不肯低頭?!闭f罷便安排夏侯召落座。 成帝竟將夏侯召與年輕時候的自己作比,這不由得讓人多想,陛下這是喜愛夏侯召到將他當做自己的兒子來看,還是其中有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李福英跟著成帝幾十年了,當年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又見成帝這樣的態(tài)度,心底隱隱冒出一個驚世駭俗的猜測來,只是不得證實。 成帝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夏侯召多遍,忍不住感慨“你與你母親長得真是一樣?!闭Z氣中難免多了幾分傷感和懷念。 每個見過夏侯召母親的人,都會和夏侯召說出同樣的話“你長得和你的母親真像。”夏侯召聽得膩煩了,因為那些人對著他這張臉傷春悲秋,用以祭奠他那個紅顏薄命的母親。 “若是朕沒算錯,阿召今年二十有二了罷!”成帝的眼睛依舊黏在夏侯召的臉上,似是透過他去看另一個人。 “是?!毕暮钫俨磺宄傻鄣挠靡狻?/br> “那早該取字了罷,咱們南齊的孩子加冠之年就該取字了。你的字取的是什么?”成帝殷切的問道。 “未曾取字,名與字都是供人喚的,取不取都無所謂?!睕r且軍中除卻他舅舅王野,并無人敢直呼他的名號。 成帝大喜,趕忙又同他商量“那朕給你取一個如何?就喚季琛如何?琛取珍寶之意,朕前頭有三個兒子,分別取字伯瑜、仲瑾、叔珩 ……” 此話一出,殿內的眾人不免都倒吸一口涼氣,若是方才成帝只是對小輩的喜愛,遂將他與年輕的自己作比,這個理由勉強能夠解釋過去的話,那給夏侯召取字“季琛”,已是解釋不通。伯仲叔季,是按長幼所序,成帝這話是將夏侯召當了兒子。 李福英已然站不穩(wěn)身子,他目光驚駭?shù)目粗暮钫伲?,夏侯召是陛下與平城侯夫人王氏的滄海遺珠?那這樣說來,陛下的態(tài)度就說得通了,而且夏侯召出生的時間正對的上! 夏侯召輕嘲一聲,他倒是不知李福英心中所想,畢竟他從未懷疑過自己不是平城侯夏侯輝的兒子。 他只聽聞過當今和他那短命的母親有一段陳情舊事,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皇帝看起來還念念不忘。不過他可不會相信,一個皇帝的長情能長多久,怕還是別有目的。 成帝自是將夏侯召的嘲諷聽得一清二楚,面上不免多了幾分尷尬“若你不喜歡,便算了罷。” “朕想著,既然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就別走了,留在鄴城總比邊疆享福,虎符便交上來,將平城侯的爵位襲了?!背傻塾殖烈靼肟汤^續(xù)補充道“這爵位是低了些,改明兒朕再找機會給你升一升,得讓你威威風風的走在鄴城里。” “臣多謝陛下好意,只是鄴城臣反倒呆不慣,還是回該回的地方好?!毕暮钫僦毖跃芙^,他一旦將兵權交上去,那便是案板上的魚rou,任人刀俎。多少人都看他不順眼,他放棄兵權無異于自尋死路。 “你這孩子怎么不聽勸告!你是擔心沒了兵權那些大臣針對你?朕必然會保你安穩(wěn)富貴!你還信不過朕?”成帝聲量忍不住拔高,夏侯召性子桀驁,他雖喜歡,但也不得不防,夏侯召手里的兵權無異于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刀,他要把這把刀放在自己的手里才安心,就像他對太子也一樣,絕不放權給太子,省的養(yǎng)大了心。 夏侯召靜默了半刻,方才鄭重的開口“自然……信不過?!?/br> 夏侯召就算再像他母親,成帝聽了這話也忍不住怒火中燒,狠狠拍了龍椅的扶手彈起身來“你就仗著兵權有恃無恐!以為朕真的不敢對你怎么樣是嗎?” 夏侯召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成帝的確不敢對他怎么樣,他若出了事,必然會軍心大亂,其余各國都虎視眈眈南齊這塊兒地呢。 當初他母親死后,成帝突然多給了王野五十萬的兵權,加上王野手中原本的,將近百萬,大抵是因為他母親死了,成帝移愛到了他舅舅王野身上,加之他的舅舅沒什么花花腸子,這才敢給王野近百萬的兵權。 王野暴斃身亡后,這兵權自然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素來自專,不是個好控制的,成帝自然不放心他手里有那么多的人,強硬的逼迫他搞不好會直接起兵造反,定要懷柔的取得他手里的兵權。 這樣說來,成帝方才的一系列舉動都說得通了,成帝并不是多顧念他母親的恩情,而是想同他打感情牌,將他的地位抬舉到與那些皇子一個水平,讓他深受感動器重,乖乖的自己交出兵權。畢竟成帝那番話,放在任何一個臣子身上都足夠讓其感激涕零。 李福英也開始左右搖擺,夏侯召到底真是陛下的兒子,還是陛下只是想要他的兵權所以使出的懷柔之計?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