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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摩了全身,道:“餓了嗎?我去給你弄些吃的?”李冼點點頭,雖然還是吃不下去什么,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吃,哪怕吃下一點,墨問都會很高興。——不想讓他傷心,即便是勉強(qiáng)塞下一點,也是好的吧。也許……現(xiàn)在還活著,同樣是為了不想讓他傷心吧……他摩挲著那片重新回到頸間的龍鱗,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天氣一天天冷了,李冼頸間那龍鱗又有了重新回暖的跡象。墨問被削了千年道行,連林如軒都感覺得出來,他的修為已經(jīng)不像原來那般深不可測了,再加上他逃離九淵寒潭的時候受了傷,后來就連續(xù)放血,整個人也憔悴了不少。不過,李冼看不見,即便能看見,墨問也一定不會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來。累,有哪個人真正不累呢,李冶也累,裝皇上裝得累;李凌也累,自從那次逼走墨問,他對李冼的愧疚就一直沒有減緩過,雖說他沒有怪罪,可他越不怪罪,他的愧疚反而越深,只好殫精竭慮,多為大胤盡一份力,以求讓自己心安一些。他們各忙各的,來探望李冼的人反而少了。墨問巴不得他們都不來,李冼現(xiàn)在就像一只受了驚的兔子,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足以讓他精神緊繃,再加上盲了眼,對外界的不信任更是與日俱增,身邊幾乎一刻也離不開人。墨問只能盡可能地陪著,有時候?qū)嵲谟惺?,便盡量讓他先睡著,自己再悄悄離開,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事情回來。再不然,就只能叫來沈心,暫且緩上一緩。李冼一直這樣,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能把他承受的一切都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看他每日擔(dān)驚受怕,真是像有一把刀子插在他心里,時不時還要攪上一攪。他無比想念曾經(jīng)的那個李冼,十八歲的李冼,那個雖然辛苦卻還有心情玩樂的李冼,不像現(xiàn)在……可他不能放棄,也從沒想過放棄,他不但要讓李冼好起來,還要像以前一樣好,雖然不知道這個時間需要多久,但是他等得了,只是不知道,李冼的身體,究竟能撐到幾時。于是他每天除了給李冼煎藥喂藥,幫他復(fù)健,還多了一件事,就是趁他熟睡之際,盡可能地去尋醫(yī)問藥。然而,即便有沈心的指點,數(shù)月過去,也依舊沒有任何成效。這病……難道真的已成絕癥了嗎……可李冼,還那么年輕,他不甘心啊……冬天已悄然來臨。墨問早早幫李冼點起了火盆,增添了衣物,因他現(xiàn)在的修為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起籠罩皇宮那么大的結(jié)界,只好想別的辦法來保證寢宮的溫暖。可即便如此,李冼的病還是越來越沉重了。除夕又快到了,墨問卻無心準(zhǔn)備,李冼昏睡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吃東西也越來越少了,墨問不得不又給他的藥里添了少許龍血,李冶也盡可能地過來逗他開心,可依然阻擋不住他日漸消沉。或許真的是太累了。渭陽又落了雪,皇宮的琉璃瓦被蓋上一層潔白,本就空曠的皇宮里,竟是顯出凄涼蕭瑟的意味來,想不到李冼活了這將近二十五載,后宮竟空空蕩蕩,連一絲鶯歌燕語也無。墨問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還記得自己當(dāng)初問他,是要像先皇搞一搞斷袖之風(fēng),還是治一個盛世太平,他說如果都能搞自然最好,本以為一句戲語,可誰知,竟然一語成讖。李冼,我究竟,該說你什么好?大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那條本說要冬眠的蛇卻怎么也不肯走了,賴在溫暖的皇宮里,整日懶洋洋的也不動彈。墨問拿他沒奈何,索性也不去管,只把他轟得離李冼遠(yuǎn)些,大多數(shù)時間他都盤踞在黑龍鎮(zhèn)紙附近。雪沒停,李冼卻醒了,閉著眼倚在床頭,突然問道:“墨問,下雪了嗎?”墨問吃了一驚,就算他目盲以后耳力超過常人,可這臥房里門窗緊閉,他怎么可能聽見雪聲?便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猜的……”他面色依舊蒼白,即便笑起來也是顯得無力,“你突然把火盆燃得這么旺,不是下雪了是什么?”墨問竟無言反駁,火盆里的火噼啪作響,燒得正旺。“墨問……我想出去。”“出去?”墨問又是一驚,“出去看雪?”李冼垂了垂眼,“嗯,去看雪。你……不帶我去么?”墨問略一沉吟,“可你……”又嘆氣,心說他難得提出什么要求,自己如何能不滿足他呢,“罷了,我?guī)闳??!?/br>他說罷,扶李冼下了床,幫他穿好鞋子,披上李凝送的貂裘,系好,才牽著他的手,出了臥房,向大殿走去。李冼被他牽著,也不掙動,只一步一步隨著他,到了殿門口,二人駐了足,墨問又給他緊了領(lǐng)口,問道:“冷嗎?”外面的寒風(fēng)吹進(jìn)了些許,打在李冼面上,他眨了一下眼,“不冷?!?/br>許久,沒有呼吸到室外新鮮的空氣了。這久埋心中的積郁,好像,有了一絲絲撥云見日的感覺。墨問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揉亂了,又理順,看了一眼臺階上的積雪,怕他滑倒,干脆直接把他抱了下去。雪還下著,細(xì)細(xì)密密的,一片一片落在他們的發(fā)頂肩頭,李冼抬頭“望”著天空,像是能在那一片黑暗中看出什么似的,突然笑了起來。墨問卻心中一痛,不忍再去看他,把目光移向了茫茫雪野。李冼輕輕邁出步子,聽著腳下積雪被踩過發(fā)出的細(xì)碎聲響,有些晶瑩的雪花一片片朝他臉上撲來,偶爾沾上他的眼睫,他的眼尾也被寒風(fēng)沖上一點桃紅。他伸出手去,試圖接住那些飄飛的白雪,可雪片落在他的掌心,便化了,帶來些許潮濕的意味。他又“看”向自己的掌心,湊得極近,卻終究看不見那雪花融化時的點點閃光。墨問安靜地站著,陪著他,看見他緩緩呼出一口白氣,輕聲道:“瑞雪兆豐年,來年,定是個豐收的年份吧……”墨問眉間有著細(xì)微的褶皺,他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注視著他,心里有些莫名的難過,又說不出是難過在哪里。李冼站了許久,發(fā)梢也被雪染白。突然,他皺起眉捂住胸口,微弓身子,呼吸吐出的白霧驀地頻繁起來。墨問被他嚇了一跳,忙扶住他,道:“小冼,怎么了?不舒服嗎?”李冼卻無暇理會,以手掩嘴,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整個人都弓成蝦米,額上青筋也凸顯了,咳得喘不過氣,指縫間開始有殷紅的鮮血滴落。“……小冼?!”墨問徹底慌了神,眼睜睜看著他咳出的血越來越多,成串而落,在雪地上積聚出一個小小的血泊。李冼渾身失了力氣,膝蓋一軟就要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