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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保暖,這是他腦海里僅存的一個念頭。 她那么怕冷,還體寒,一定會不舒服的。 等到車子開上了高速,他才整理好了紛亂的思緒,語氣冷靜而又清晰:“爸,我在過年的時候把聶棠偷偷寫上了族譜,就是你書房里的那本族譜。所以……她會沒事的,就算有事,我也要把她給拉回來?!?/br> 沈正清差點一腳把油門踩到底,所幸他很快醒過神來,嘀咕道:“幸虧家里已經(jīng)沒有老一輩人了……” 沈玄凌是他們沈家碩果僅存的最年長的老人。沈陵軒之后,就數(shù)沈正清輩分最大,有他壓陣,就算破壞了祖宗的規(guī)矩,也沒人敢多說什么。 可是他真的頭痛! 他家這熊孩子怎么就總是干這種讓他頭禿的事情! 開過一段高速,再下高速開省道,省道之后轉(zhuǎn)縣道,很快就到那條去沈家的必經(jīng)山路。 沈正清很快就把車子靠邊停下,問道:“你一個人,可以嗎?” 沈陵宜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卻是打開車門的行動。他下了車,先是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聶棠親手制作的那盞竹編燈籠。 當那盞燈籠被挪出車內(nèi),自己就呼得一下燃起了一簇絢爛的金色火苗,慢慢從他的手上漂浮到了半空。 霧氣彌漫。 青灰色的濃霧彌漫在整個山間,只余一點燈籠的火光在幽暗跳動。 沈陵宜背上聶棠,一步一步走在這條陰森幽靜的山路上,前路被隱藏在霧氣之中,根本看不真切。 而漂浮在他身上的燈籠是唯一的光點。 這就說明,他會成為那個明晃晃的被攻擊的目標。 小白龍艱難地抱著兩瓶水,跌跌撞撞地在前面帶路,可過了沒多久,它就驚叫道:“主人,有危險——” 它連示警都沒說完,就看見一團黑影呼得一下從它身邊擦過,直接撲向了沈陵宜,它這才后知后覺地補上后半路:“……快躲開?!?/br> 沈陵宜直接召喚出勾陳,一劍劈去,把這團黑影劈得魂飛魄散。 小白龍諂媚道:“真不愧是本龍的主人!” 沈陵宜一手握著勾陳,一只手把聶棠滑下來的身體往背上托了托,嘴角微微向下一撇:“別說廢話了,帶路?!?/br> 他們繼續(xù)往前走,很快就遇到了那只長著長長尖爪的猴子,它蹲坐在地上,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他們。 沈陵宜腳步不停,筆直地走向了它。 他知道,越是在時間緊迫的時刻,越是要鎮(zhèn)定,不能流露出焦灼慌亂的情緒。否則,他根本走不到這條路的盡頭。 那只古怪的猴子看到他過來了,齜牙咧嘴,露出嘴里的尖尖獠牙,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 沈陵宜一只手托著聶棠,她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背上,長發(fā)垂散在他的肩頭。 他側(cè)過頭,對她耳語:“放心,我一定能把你安全送到祖廟的?!?/br> 當他看到聶棠呼吸微弱,手腕上被撕扯開一道口子的慘狀,在這一剎那,他的腦海里非常逼真地響起了嗡得一聲響。 可是他很快就注意到,她之所以陷入昏迷,并不僅僅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是因為她的魂魄被人為撕裂過,并且這撕裂已經(jīng)有過一段時間。 再聯(lián)系上她之前一反常態(tài)開始沉迷手工編織的異常,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應該是一個局。 謝沉淵把她騙了過來,想要徹底斬草除根,所以她如約而來,并且早已留好了后手,而她的后手就是他。 她沒辦法告訴他全盤計劃,也是防著謝沉淵窺聽到,導致她的計劃失敗。 盡管他們沒有事先交流排演,但是憑借著這么多次的默契,他一定能比她預想的做得更好。 他那種坦然而無畏的態(tài)度,讓那只古怪的猴子猶豫了,等到沈陵宜背著人從它面前走過,它也只是扭過頭,用那雙閃著暗紅光芒的眼睛注視著他們。 等到沈陵宜走出猴子的領域,還沒來得及松下一口氣,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生銹了的小轎車,女人坐在車子里面,而男人則站在車外面,不斷地揮著走,想要攔下過往的車輛。 當他們一出現(xiàn),這兩人的眼神就像聚光燈一樣,迅速定格在了他們身上。 那個女人從車窗里伸出一只手來,那只手泛著青色的光澤,緩緩揮動著:“來吧,上車。這樣一直走、一直走,要走到何年何月去呢……” 沈陵宜沒理睬他們。 那女人又繼續(xù)勸道:“前面的路很長,也很危險,如果你不上車——” 沈陵宜冷冷道:“閉嘴!” 那女人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乖乖地閉上了嘴。 而站在車子邊上的男人則開口道:“你背上的人已經(jīng)死了?!?/br>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以一種極端僵硬的姿態(tài)扭過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昏迷著的聶棠:“前路漫漫,回頭是岸?!?/br> 沈陵宜抬起勾陳,一道絢爛的紅光劃過地面,在地表上造成了一道深痕:“你也閉嘴!” 那男人哀嘆一聲,也縮進了那輛生滿銹跡的小轎車,嘴里嘟嘟囔囔:“不識好人心?!?/br> 沈陵宜繼續(xù)往前走。突然間,漂浮在他身邊的燈籠熄滅了。 原本聶棠一直都安靜地趴伏在他背后,雖然昏迷不醒,可還有溫熱的氣息呼在他的頸項,他還能感知到她的心臟還在跳動。 可是現(xiàn)在,他背后的重量突然變得輕無一物…… 就在灰暗的前路上,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小女孩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她乖乖并攏著膝蓋,雙手端正地擺在腿上,一雙丹鳳眼怯生生地望著他。 她害怕地問:“你是誰?我這是在哪里?為什么這里就只有你跟我?” 那是小時候的聶棠。 沈陵宜看過她過去的照片,足足三大本相冊,聶棠的長相一直都沒什么變化,只是小時候臉上還有嬰兒肥,鼓著臉頰的時候特別軟萌。 沈陵宜腳步微一停頓,什么話都沒有說,目不斜視地從“小聶棠”身邊擦過。 小女孩得不到回應,又害怕這陌生的環(huán)境,低聲抽泣起來。 可哭聲既可憐又委屈,直把人的鐵石心腸都要哭化了。 沈陵宜閉上眼,腳步加快往前跑,想甩到這如影隨形的哭泣聲——盡管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可他還是會不忍心。 他跑了沒幾步,突然跟人迎頭撞上了! 那人站立不穩(wěn),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手上的書本四散。她一手撐著地,抬起一只蹭破了皮的手心給他看:“你看,流血了……” 那是高中時刻的聶棠,她穿著江城一中的校服,可同樣千篇一律像個麻袋的校服穿在她身上,硬生生被穿出了青春逼人的美感。 沈陵宜還是硬著心腸,從她身邊大步掠過。 他不能停下來,不能停,一旦停了,就會發(fā)生不堪設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