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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內(nèi)心深處甚至自私地想要這樣一輩子過下去。可是這怎么行呢?我把藥從食盒底端出來遞給他:“阿和吃完飯把藥喝了?!?/br>他一直很乖,喝完藥眼睛亮亮地看著我。我往他嘴里塞了棵蜜餞。“甜?!彼χf。周圍的街坊鄰居都知道,叁老大夫家有個(gè)二傻子,但是我才是那個(gè)天字一號的傻瓜啊,不然怎的一見他笑,我也總要跟著笑,所有辛苦也就一干二凈地忘記了。“你乖,我回去了?!蔽?guī)涎b著小鷹的籃子,朝他說道。“阿榮你等等?!彼艿交睒渑缘乃?,拿出一個(gè)竹籃,里面有一個(gè)晶瑩剔透的梨子,“涼著呢,你吃?!?/br>王叔在旁邊笑:“早上有位客人給的,我說怎么沒見他吃,原來是等著給你的?!?/br>頭上的日頭正毒,周遭所有都被烤得懨懨的。我接過梨子的覺得手里一片冰冷,心卻似乎也被這烈陽炙烤著。我叮囑他早些回家,他傻咧咧地和我道別,“你這傻子?!蔽倚αR他。走出很久,捂得梨子沒了涼氣我才可惜地咬了一口,走過正街,一匹快馬從旁奔馳而過,我嚇了一跳,手里的梨咕嘟滾落在地。我氣惱地抬頭看那人。“你!”“你!”我們兩人都驚住。馬上的人身著似乎要在這烈日下燃燒起來大紅騎裝,曬得黑了些,眉毛跋扈地高挑入鬢,眼角天生帶了些粉色,魅意入骨,卻又帶著少年的英武不凡。“阿榮?”“虹彥,公子?”☆、第23章有些人,你離開的時(shí)候覺得一輩子都不會(huì)再見了,卻能在短短幾月后,忽然在一個(gè)你們都不曾知曉的偏遠(yuǎn)小城重逢。這大約便是所謂,命運(yùn)使然吧。我還在發(fā)愣,他已經(jīng)下馬拉住我的手。“你為什么在這里?你不是已經(jīng)?我一直以為你死了?!彼廴Πl(fā)紅,語氣又是埋怨又是高興,“太好了,文音說得沒錯(cuò),阿榮你吉人自有天相,不會(huì)那樣不明不白地死掉?!?/br>“我,我逃了出來,逃到旬陽。”我反抓住他,“你為什么會(huì)在這里?”“你不知道,淺秋那件事后,瀾園就被查封,mama便給了我們所有人賣身契,讓我們走了。”“原來。。?!?/br>“文音身體不好,便和阿峰去了江南,聽說他們隱姓埋名開了一間酒樓?!?/br>“春華帶著無處可去的姑娘公子們重新開了一間歌舞坊,他說以后回京都總還得有個(gè)照應(yīng)?!?/br>“春華jiejie還是那么厲害。”我笑著說,可他卻沒有說他離開瀾園后做了什么,我也沒有追問,若是曾經(jīng),我們還可能有著對彼此推心置腹的情誼??涩F(xiàn)在,我甚至不會(huì)把羲和的事情說出來。同床共枕的心上人尚且有一天會(huì)毫不猶豫地殺了你。“淺秋可與你一道逃了出來?”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公子去了哪里?!?/br>“阿榮,你是不是以為?!焙鐝┞冻鍪制喟У谋砬椋拔視?huì)去告發(fā)你和淺秋?才不告訴我?!?/br>“怎么會(huì)?”我露出驚訝的表情,下意識否定。我還記得我和公子被帶走時(shí),他一晃而過的焦急臉龐,就算再也無法像曾經(jīng)那樣把他當(dāng)做親人,我也沒有絲毫懷疑過他純良的本性。“阿榮你不必?fù)?dān)心,聽說官府已經(jīng)查出來了,是血影樓殺害的李大人。”又是血影樓?見我不語,虹彥以為是我不知道,解釋道:“血影樓是一個(gè)暗殺組織,擅用毒,李大人被殺害后,接著又有許多高官被殺害,手段殘忍,不知道受了何人指示?!?/br>我想到了被血影樓追殺的羲和,想到了最后一劍刺向羲和的淺秋,想到他從軟榻上坐起來驚慌失措的神情,誰能往那碗在我離開前就喝完的粥里下毒?李大人死前就沒能發(fā)出一聲求救?他裝得情深似海,連羲和都騙得過,我又怎會(huì)懷疑手無縛雞之力,神仙一般不染紅塵的他會(huì)殺人呢?殺害李大人的,真的是他?淺秋公子,是血影樓的人?“阿榮,你怎么了,臉色這么蒼白?”“許是熱過了頭了,先不說這些了,你這是急著要去何處?若是趕時(shí)間就快些去吧?!?/br>他可能是真的有急事,和我寒暄一番耽擱了不少時(shí)間,當(dāng)下也就上了馬,“我先去辦我的事,晚上再來找你,你住在何處?”“我借宿在別人家,你來或許有些不方便?!蔽也幌氡┞蹲√帲謸?dān)心拒絕得過于明顯反而露出端倪,“不如你說個(gè)地方,我去找你?!?/br>“亥時(shí)你來旬陽北邊的客棧來找我吧,我等你。”他說完便駕馬往城南走了。我遙遙看著他絕塵而去,我八歲就認(rèn)識他了,卻從不知道,他會(huì)騎馬。被這一耽誤,我回去稍晚了些,叁老師父已經(jīng)午睡起來了,暑氣漸消,醫(yī)堂里來看病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師父讓我和芷蘭去城南張員外家摘些荷葉入藥祛暑。城南?是虹彥離開的方向。應(yīng)該不會(huì)這么巧遇上他吧。為了以防萬一虹彥問起,我和芷蘭通了氣,只要有人問起,就說是師父多年前救起的癡兒。芷蘭也知道羲和身份神秘,身后還有血影樓的追殺,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huì)泄露秘密,也會(huì)和師兄師父說的。我十分感激,答應(yīng)給她做一個(gè)月的點(diǎn)心。我們兩人到了張員外府前,許多年前張員外大兒子的一場重病便是師父妙手回春才救回來的,兼之張君師兄是張員外家的小少爺,知道我們來拿些荷葉,忙把我們迎了進(jìn)去,在廂廳等著,他們下人去摘便是。芷蘭歡呼一聲,到了廂廳喝茶,樂得清閑。“這荷花渾身是寶,蓮子蓮須荷葉荷梗都需要摘一些來?!蔽叶诹藥拙?,見家丁露出茫然為難的神色,嘆了口氣,讓芷蘭在廂廳歇著,我還是跟著一起好了。張員外家的荷花池雖比不上京都瀾園的精致艷麗,卻因?yàn)檫B著城外的清波湖,看上去連綿不絕,多了份大氣。小船只能立兩人,我和一個(gè)看上去十分老實(shí)的家丁一起。“你叫什么?”“回景公子的話,小的叫李旺財(cái)?!?/br>我皺了皺眉:“不必自稱小的,你我年歲差不多大,叫我阿榮就好?!?/br>“這怎么行?”“這怎么不行?”我笑著反問他。“公子是叁老先生的徒弟,是我三少爺?shù)膸煹埽矸葑鹳F,怎能直呼其名?”“這你可錯(cuò)了,我以前是一個(gè)小廝,哪來的身份尊貴?”“那也是從前?!蓖?cái)疑惑地看著我,“現(xiàn)在公子可不是小廝,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