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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少爺其實是第一個找到酒樓去的,迅哥兒前些日子每天都去酒樓里,他肯定第一個就想到要去那里找一找,但轉(zhuǎn)了一圈沒找著迅哥兒。他又去他曉得的迅哥兒認識的朋友家里都找了,也沒有影子,反而是在束手無策要先回去的途中,看到迅哥兒趴在一間小酒館里,喝的爛醉。迅哥兒想是喝了一天一夜,渾身酒氣。周二少皺著眉毛走進去,捉住迅哥兒一只肩膀要帶他回去,“大哥,別在這喝了,回去喝新婚酒罷?!?/br>迅哥兒看見是周二少爺,一把甩開他的手,搖搖頭:“那是悶酒,我喝不痛快?!?/br>周二少嘆了口氣,“你晚上要喝的是埋了二十年的女兒紅,你痛快的去喝,哪有喝不痛快的道理?總不會還是為了閏土吧……就算是為了閏土,你也該把這婚結(jié)了?!?/br>迅哥兒一怔,垂頭盯著手里捧著的一盞酒,里頭倒映出他頹敗的模樣來,“痛快不了,你不懂…”周少爺看不得他一貫意氣風發(fā)的大哥如此喪家之犬的模樣,竟憤憤起來,“你的難過我是不懂,但我曉得你是懦弱!你上次逃走,一切要閏土替你受著,難不成這次你又要逃走,一切要母親要周家替你受著嗎?”迅哥兒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眼里頭的悲傷幾乎要化作水了。其實他也明白,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因,取得果。是他懦弱,才會什么也不交代,丟下閏土日本去。他不止懦弱,還愚蠢地自信。他自以為可以先把一切放下,想要的時候再撿起來就好。他自私又自信地希望和篤定閏土會等他,等母親松口了,等日本學業(yè)完成了,他就有底氣回絕了朱姑娘。他用這種天真的設想和對未來的自己的高估來麻痹自己,其實這只說明了他永遠也不敢面對任何一種選擇他所要失去的。迅哥兒站起身來,打了個踉蹌,渾渾噩噩的樣子:“你不說我也曉得…走吧,回去罷,今天這杯新婚酒我躲不掉,也沒想躲……”他心中這樣計較,他沒有辦法反抗這場封建的婚姻,卻可以堅持要同閏土在一處的心愿。等他從日本回來,等他用學識證明了自己,等時機成熟了……周夫人還叫人棍打著閏土出氣,就聽到周二少爺帶著迅哥兒回來了,當下也沒有心思再管閏土,只把他關(guān)在柴房里,晚點再來算這筆賬,這次定要讓他們斷個干干凈凈。她連忙拉著跌跌撞撞的迅哥兒洗了臉,整了衣冠,總算趕上了吉時。迅哥兒就和行尸走rou一般,仿佛被根線牽著,要他磕頭、跪拜、奉茶、敬酒,各個叫他新婚快樂,早生貴子,這些話聽著喜慶,卻和綿里針一樣戳在他心窩口。聽著吹吹打打,觥籌交錯,言笑晏晏,仿佛只有他一個是局外人,自己的婚禮,原來是叫別人高興。就連外邊的銀杏樹也叫人掛上了紅燈籠,就像有人非要在他的心坎上加一道以“好”和“對”為名的鎖,他夠不著,扯不下來,這不是叫人分外悲涼么:既痛苦,還要背負著不識好歹的罪名。迅哥兒也不知怎么得被送進了洞房,一個新娘就蓋著蓋頭坐在床邊上,鴛鴦錦被,龍鳳喜燭。一切刺得他頭暈目眩,渾身哆嗦打了個冷顫。洞房花燭夜,乃人生四大喜事,到了他這頭上卻像一盆涼茶水澆下來,又冷又苦。他想起那些個偷偷要閏土進他房間的晚上,想起那些個因著他病要閏土自個兒在上的晚上,許是那時候把歡喜都享盡了,往后生出無邊的苦來,這么想著他忽然覺得氣都喘不過來,跌坐在一幫,碰翻了龍鳳杯。朱姑娘本一言不發(fā)得坐在一邊,她的蓋頭沒掀去,就不好站起來走動,只耐心等著。聽到乒乓聲響,她才終于叫了一聲,“迅哥兒…”迅哥兒聽她喚自己的名字,更是怒由心起,摔了一個龍鳳杯就推門出去了。這交杯酒本就不是他想喝的,這洞房也不是他想入的。人人都勸他,哄他,逼他,仿佛有一個為他著想的身份就能在他的生活里指點江山,為所欲為,以著關(guān)心的由頭將人所難,這個借刀殺人有什么分別?這世界上的人,要管好自己實在是不容易。什么東西他們有,你沒有,他們?nèi)绱?,你不如此,就要想方設法關(guān)心你,提點你,實則是炫耀自己。也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亦沒有普世濟人的本事,硬是要憑著眾口鑠金的能耐對別人指手畫腳。好為人師,毀人不倦,倒是人根子里面爛透了心的毛病。迅哥兒心中一口氣,咽也咽不下去,憑著一腔怒氣摔門出去,留下一個怒也不會,怨也不會,因這份賢惠而備受周夫人看中的新娘,蓋著蓋頭獨自坐在床上。也許這個女人,才是最可悲的。☆、什么事兒都得有個交代4小時候閏土聽阿公講故事,妖精報恩,鬼怪吃人,他就奇怪,為什么妖精鬼怪總是在海里山邊?阿公和他說,因為山里月亮幽,海邊月光亮,什么花花草草魚蟲走獸,都要靠吃月光才能成精。沒了太陽,人不能活,沒了月亮,妖怪不能活。為什么兔子跟著嫦娥立馬能成精?就因為它到了月亮上去……閏土從柴房的窗子里,看到今晚又大又圓的月亮,沒來由得心里一跳。猹精肩上扛著一麻袋西瓜,手里拎著一袋包子回去,就聽說閏土好像是得罪了周家臺門的人,叫人打了一頓還綁了回去。猹精砰得把西瓜丟在地上,臉色沉黑,一口牙幾乎都咬碎了。他問雜技班當家的,“他們還又打他了?”當家的壯漢點點頭,“我也是聽說,獾弟是不是得罪人了?他是給綁走的,你曉得是哪個仇家么?”猹精望了望天,死死皺著眉頭,沉聲道,“我曉得,我去把他帶回來。”迅哥兒奪門出去,離了那一間滿目紅色喜氣洋洋的屋子,才覺得呼吸輕松了一些。然而看著天上一輪圓月,又止不住要悲鳴。迅哥兒已是喝的爛醉,唯獨一份悲傷疼得叫他清醒,提著一壺酒去了書房,踢倒了桌椅書柜,仍覺得不解氣。拉開抽屜見著一把漂亮的羽毛一袋貝殼,止不住想起年少那些歲月,以及閏土所吃的苦頭來。兩人在這周府里頭最溫存的地方,一是他的住處,如今做了新房,另一便是閏土的住處,那邊簡陋些,人也多也雜,每每在里面荒唐,都叫人因格外的膽戰(zhàn)心驚而多嘗出些甜頭。迅哥兒覺著也許只有那處去,才能寬解一些積郁和憤悶。迅哥兒雖醉的厲害,卻不傻。柴房竟然從外邊鎖著,還有個人百無聊賴在外面鎖著,他隱約就瞧出了不對勁,“這門鎖著做什么?”誰也不會想到新婚之夜新郎官放著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