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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個山頭。兩淮從總督到知縣,上上下下多少張嘴,沒個大山頭靠,咱們就是有再多的金山銀山,也喂不飽這群張了兩張嘴的官。我心里一合計就折回京城。” 高朱普舔著臉說:“我這剛把孝敬送到索府門口想試試,就被你們給知道了,小七爺,您可怎么知道的呀?” 阿靈阿橫了他一眼,先松開了他的領(lǐng)子。 高朱普的話里雖然都是銅臭味,但卻是肺腑之言。 兩淮的外任一向都是肥差中的肥差,就拿揚州知府來說,什么事都不干,就干坐兩年,一年到尾光收鹽商們的孝敬就能收個十萬兩。這其中貢獻最多的當然就是高朱普。 生意場上自然要花錢疏通黑白兩道的關(guān)系,李念原這里一般都交給徐承志一起幫忙辦了。 徐承志出身世家,前明就在鹽道上混跡,他辦事都是有禮有節(jié),送孝敬都送在刀刃刀口。 可高朱普是逢年過節(jié)跪著送,江南官場上從京城來的那些大老爺娶小妾他都給包辦了。這幅連后院都管的德行,讓許多鹽商都暗暗唾棄他。 李念原聽完冷笑一聲,罵道:“高朱普,朝廷沒人了嘛,就剩索額圖一家了?你看看,人門都沒讓你進,你還死皮賴臉地在人家門口站了半個時辰!” 可高朱普嘿嘿一笑說:“我也沒白站啊,今日徐乾學(xué)大人可就派人給我柜上送信了?!?/br> 他又湊到阿靈阿耳邊問:“而且小七爺可知道徐乾學(xué)當年為什么和明相從至交到形同陌路嗎?” 第175章 從至交到形同陌路,放在兩個男人身上真是詭異的形容方式,但形容明珠和徐乾學(xué)正合適。 當年徐乾學(xué)進明珠花園和回家一樣,幾乎每天泡在容若的書房里吟詩作畫,所有人都覺得明黨又要添一員文將的時候,徐乾學(xué)和明珠“掰”了。 明珠是一慣老狐貍性格,如果問,那便是朝廷上都是同僚,明某人和誰都處得來,和徐大人也一向是友好滴嘛。 而徐乾學(xué)對此事是諱莫如深,自從掰了以后絕口不提當年“卿卿我我如膠似漆”的往事,說起明珠一概是他為人jian詐口蜜腹劍,順帶長期在康熙面前給明珠使使絆子。 此事是朝上的一大謎團,說法各種都有,但沒一個是真的。 而看高朱普的意思,他知道的是實情版本,而非道聽途說。 阿靈阿一點頭,高朱普立即陰惻惻一笑說:“徐乾學(xué)喜歡銀子,在兩淮鹽道上和明珠撞上了。” “鹽道?” 高朱普胸有成竹地點頭,給阿靈阿解密道:“徐乾學(xué)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家在松江府就是豪族,除了他們出仕的三兄弟還有一大堆人等著糊口。等徐乾學(xué)十年前開始做明史總纂官要高升的時候,他就開始打怎么用鹽道喂飽他家那些親族的事兒?!?/br> 阿靈阿接口道:“可好巧不巧,和當時也盯上鹽道的明珠撞上了?!?/br> 高朱普一說十年前,阿靈阿倒是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時候他去長蘆買鹽場,在明珠的盤子里分了一杯羹。 高朱普一合掌說:“小七爺英明!可這事到了最后,明相的管家安三去經(jīng)營了長蘆鹽場,在我高某人投門前,他很多年都沒有兩淮鹽道里的人?!?/br> 高朱普眼神里帶著狡詐地說:“這里面可都是鬧劇啊?!?/br> “你就告訴我,徐乾學(xué)如何虎口奪食的?”阿靈阿還是想不明白,疑惑問,“我不明白,徐乾學(xué)為了這點銀子要和明珠鬧翻?他若是投靠明珠,也能從兩淮鹽商那兒得好處,何必得罪明珠呢?” “是啊,何必呢?” 高朱普支著下巴笑吟吟看著百思不得其解的阿靈阿,最后被李念原一巴掌打在了后腦勺,“有屁放屁,誰讓你賣關(guān)子了!” 揉著后腦勺的高朱普怨念地看著李念原,嘴里叨叨著“老李你變了”,然后淚眼汪汪地對阿靈阿說:“小七爺,徐乾學(xué)或明黨或索黨,可他根子里是南黨,江南是南黨的根與命。明相太聰明太厲害也太精明了,在明相手下,徐乾學(xué)沒辦法把兩淮變成南黨的錢袋子,也沒辦法做個真正的南黨?!?/br> “真正的南黨?” 阿靈阿把這五個字念了好幾遍,最后是嘲弄一笑,“我以為南黨順治朝就完了,沒想到還想卷土重來?!?/br> 漢人文臣在朝中分為南黨和北黨,南黨多為江南東林黨后代,順治朝的陳名夏案轟動一時,這案石破驚天,南黨首領(lǐng)陳名夏身敗名裂當眾絞刑,也讓南黨在朝中多年銷聲匿跡。 三十年后南黨卷土重來,這其中還真是多少人苦心經(jīng)營、忍辱負重。 “為什么不想?”高朱普瞟了眼李念原說,“天下漢人多滿人少,中原為漢人故土,誰不想自己當家作主?!?/br> 李念原這時候也心虛地縮了縮肩膀,要不是中年尋親成功,他除了會去給天地會送錢,也會去做南黨的錢袋子。 這是江南文人士族的理想,江浙文人從宋代開始把持朝政,到明朝內(nèi)閣首輔十有八九出自江浙,豈能因大清而中斷? “徐乾學(xué)可是狠人啊,鹽商們都是一代經(jīng)商、二代讀書、三代進士,掙這么多錢大多最后還是想要族人能出仕洗了自己的銅臭味。于是那幾年,誰和明珠有牽連,那家中人連鄉(xiāng)試都過不去。” 高朱普拍拍阿靈阿的肩膀說:“你們這些滿洲權(quán)貴在京城是權(quán)勢滔天了,可江南鄉(xiāng)試還都是南人在學(xué)政里的地頭蛇說了算。且對江南書生來說最難的是江南鄉(xiāng)試,考過鄉(xiāng)試入京的會試不過爾爾。故而我們江南鄉(xiāng)試每科之差都在毫厘之間,學(xué)子落榜再正常不過了。這里面的毫厘就是徐乾學(xué)的手段,那幾年掐的那些想出仕的鹽商之子喘不氣來,這招一用,明珠就是急得上墻也沒用?!?/br> 是啊,江南出狀元,江南鄉(xiāng)試是整個科舉的核心,其競爭之激烈超乎想象。就連徐乾學(xué)自己也安排兩個兒子轉(zhuǎn)道參加順天府鄉(xiāng)試以躲避競爭,結(jié)果當年阿靈阿收稅時被明珠抓了痛腳,連累兩個兒子中舉的名額被抹掉。 這么一看,當初那場斗爭,就是明珠一報還一報送給徐乾學(xué)的大禮。 阿靈阿深吸一口氣,他過去從來沒注意過徐乾學(xué)這號人。 康熙愛圍獵,身邊圍著的都是青年少壯或是滿洲王公貴族,漢人大多就是陪著撐撐場面。今日高朱普一說他才知道,這背后竟然大有文章。 “又在這時候,徐乾學(xué)投靠了索相?!备咧炱漳樕t潤地說,“索相背后可是太子,金鑾殿里的萬歲爺?shù)拐l也不能倒太子啊。再說索額圖沒有明珠這么精明,徐乾學(xué)能游刃有余許多,再算算過個幾十年太子登基,南黨有從龍之功,可不就重現(xiàn)輝煌了嗎?” 阿靈阿白了一眼,心里是個大大的“呸”字。 還從龍之功,你們家太子最后可不就是被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