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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配上剛才珍珍那“閃躲”的態(tài)度,孫氏此時是醍醐灌頂。 她終于明白,把一切捅出去的人正是她以為壓制得極服帖的兒媳秀芳! … 孫氏急急忙忙地走了,而坐進(jìn)轎子的珍珍卻絲毫不見剛才的慌張,鎮(zhèn)定地掀開了轎簾。 她招呼了身邊的管事文桐,文桐是文叔的長子,五福出生后珍珍身邊需要一個得力的管事。阿靈阿再三思量,選了最信任的文叔的兒子。 文桐將將二十,身材魁梧、辦事干練,他湊在珍珍的轎子前問:“夫人,有何囑咐?” 珍珍拿著那支宮花給文桐說:“你帶著這個騎快馬回城,務(wù)必在孫氏回到曹家前把曹荃和他夫人接去國公府,若是晚了,就別來回我話了?!?/br> 文桐利索地一打千,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珍珍摸著轎子里還有余溫的暖手爐,勾起嘴角望著孫氏車馬揚(yáng)起的塵土。 她在想,孫氏到底最怕是什么呢? … 今日南來的商販運(yùn)來開春的第一批貨物,把京城幾個主要的城門擠得水泄不通。 可坐在車上的孫氏因剛才發(fā)現(xiàn)的真相而怒氣沖天,她不停催促責(zé)罵著車夫,好不容易才熬到回到曹家。 孫氏一下馬車,連自己的房間都沒回,就站在前院厲聲對管家說:“荃哥兒媳婦呢?速去把她叫來!” 孫氏素來是喜怒不怎么行于色的人,往日給秀芳做規(guī)矩也端的是笑面虎做派。今兒是難得的火氣外露,讓曹府的仆人們是面面相覷。 管家陪著小心說:“老夫人,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剛巧一塊兒出去了,這會兒不在府里?!?/br> 孫氏一聽怒罵:“大白天的不在家看著孩子,她帶著爺們這是上哪浪去了!” 管家說:“孫少爺和孫小姐也跟著一塊去了呢。剛才國公府派人來,說是國公爺和福晉請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去做客。還特意派了車馬來接,二少爺推辭不過,就帶著二少奶奶和孩子們一塊去了?!?/br> 孫氏仿若被悶棍給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了一下,整個人都懵了,好半天她方回過神來,瞪著管家問:“你說國公爺?哪位國公爺?” 管家回稟道:“就是寬街的一等公府,同咱們府的二少奶奶沾親帶故的那一位?!?/br> 孫氏這下更是大怒,剛才在暢春園門口露餡,這會兒就急急來我家搶人了是嗎? 而這不爭氣的曹荃竟然還不拒絕,傻傻地就跟著走了!想白便宜那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沒門! 孫氏越想越氣,氣到兩眼一黑,險些厥過去。 府里幾位積年的管事婆子忙扶著她,給她撫背順氣。 一盞茶后,孫氏才慢慢緩過勁兒來,她捂著胸口說:“趕緊派人去把二少爺他們追回來?!?/br> 管家應(yīng)了一聲,腿還沒抬,就聽有人高聲說:“且慢?!?/br> 這個聲音,管家不敢不聽。 曹家的另一位少爺,也是如今曹家唯一有官職的曹寅,正從門外進(jìn)院。 曹寅如今地位不同尋常,管事立即打千口稱:“請大少爺安?!?/br> 曹寅點頭,他看向?qū)O氏,發(fā)現(xiàn)她面色晦暗,再想到剛才聽見的那幾句話。 于是關(guān)心地問:“母親氣色為何如此差?可是身子不舒服?” 孫氏是曹寅的嫡母,曹寅是曹璽留下的庶長子。這些年來,曹寅對孫氏盡心盡力做著孝子,可孫氏對曹寅卻不然。 曹寅處處比曹荃都強(qiáng),曹璽這么認(rèn)為,康熙也這么認(rèn)為。若不是她在這里周旋,曹寅早就要被皇帝提拔,去繼承她亡夫的衣缽了。 孫氏這回攪合進(jìn)秀雅選秀的事里,巴結(jié)皇貴妃對付珍珍姐妹,說到底就是為了幫不爭氣的兒子曹荃同曹寅爭那織造之位,希望佟家能在朝里幫她說話。 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她看曹寅愈發(fā)惱恨,也不愿讓他知道真相。 她冷淡地說:“偶感風(fēng)寒罷了,你無需擔(dān)心。我讓管家去把你弟弟他們叫回來,你攔我作甚?” 曹寅謙和地笑了笑,說:“兒不敢攔著母親,只是弟妹同國公夫人是同族的親眷,國公夫人派人來請二弟他們?nèi)プ隹鸵彩浅@恚芎偷苊玫降啄贻p,母親還是別太拘著他們?!?/br> 孫氏冷冷說了一句“他們的事不用你cao心”,曹寅熱臉貼上個冷屁股,氣氛頓時尷尬了下來。 好在孫氏對曹寅的態(tài)度向來如此,曹寅早就習(xí)慣,他只無奈地笑了笑,拱手道:“那母親好生休息,兒回自己院子去了?!?/br> 孫氏冷漠地點頭,等曹寅一走,孫氏對管家說:“不用派車了,速去備轎,我要親自去一趟國公府?!?/br> … 文桐從接了曹荃夫婦入府開始,就在國公府的門后等著了。 為了順利把人接進(jìn)府,文桐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先是快馬到寬街,接著挑了腿腳最快的轎夫,抬了兩頂轎子到曹府。 同時,他又指使了幾個小廝趕著另一輛車堵了孫氏回府的車道,拖延她回府的時間。 趁那么一點功夫,文桐在曹府磨破嘴皮子把曹荃哄上了轎子。幸好曹荃的夫人看見那宮花就明白了事理,幫助他一起把曹荃哄了出來。 等這夫婦二人帶著孩子一起進(jìn)了府里,文桐才掏出帕子擦了把汗,然后就候在府門后,單等著把孫氏擋回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孫氏的轎子直朝國公府殺來。轎子都沒落穩(wěn),這老太太便竄出轎子親自上前敲門。 唉,老當(dāng)益壯可不就是這樣。 文桐心里吐槽著,一邊讓守門的小廝去應(yīng)門。 小廝打開一條門縫問:“什么人?我家主人不在,有事留下名帖即可?!?/br> 孫氏瞇了瞇眼說:“我乃萬歲爺?shù)娜槟覆軐O氏,我兒曹荃被請到貴府做客,我特來把人接回去?!?/br> 小廝“哦”了一聲,然后說:“今兒正門沒瞧見客人,您等下,我差人去問問有沒有此事?!?/br> 他直接合上門,把孫氏關(guān)在了外面。國公府顯赫的門釘戳在孫氏的眼前,讓孫氏心中更加惱恨。 小廝則跑到門后,問站在那兒的文桐:“小文管事,您瞧瞧這曹夫人如何打發(fā)?” “去說,說有這么一回事,但人已經(jīng)不在府里了。” 小廝照樣去回了,孫氏氣得仰倒,叱問:“請了我家人做客,就這么不明不白的不在府里了?” 小廝笑得諂媚又討好,但說話的口氣卻是疏離,“曹夫人莫見怪,老爺和福晉都是好客之人,總喜歡帶著客人們在京城或者京城四周看看好景、品品好茶,小曹公子也是和老爺志同道合才會同去嘛!夫人別緊張,您有什么事兒給奴才留個信,小曹公子一回來奴才給你遞上去?!?/br> 俗話說宰相家人七品官,國公府的看門在京中也比尋常人高上三分。這守門的小廝也是見慣豪門高官的,說話是滴水不漏,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