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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的樣子,但坐著的時候身體前傾伸著脖子,昭告著她的心焦。 額森就沒有什么好掩飾之處,珍珍一進屋他就喊:“珍丫頭回來嘍!” 珍珍撲上李氏的膝頭,仰視著她宛若小時候,“阿奶,您可好,珍珍回來了。” 額森見小孫女去撲自家夫人沒有搭理自己,臉上暗暗有些失落,他咳嗽了一下,阿靈阿聽見便先朝額森作揖:“阿爺好?!?/br> 沒有孫女但有了孫女婿,額森的心情豁然開朗,他朝阿靈阿伸手拉著他拍了拍胳膊,連聲稱贊:“好樣的,這身板不錯,很有當年弘毅公的樣子!” 屋里其樂融融,珍珍拉過阿靈阿,兩人并肩給祖父母和父母雙親磕頭行禮。 禮畢珍珍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膩到李氏和塞和里氏身邊說:“額娘,我同阿靈阿說好了,這次回門要在家住滿七天再走,你們可不能趕我走。” “七天?” 第73章 滿人回門雖說是會在娘家住,可一般也就一宿的事,有些因為娘家和夫家離得遠,會稍稍延長一些時日,但一般住個三日也就算夠了。 所以當珍珍一開口就說要住七日的時候,塞和里氏驚地抬眼看著女婿。阿靈阿寵溺地瞧著珍珍:“岳母放心,我們出門前同我額娘都說好了。何況過兩天我們還要進宮去謝恩,從您這兒過去還方便些。” 巴雅拉氏好說話又心軟,再說這國公府里魚龍混雜,新婚小夫妻待在府里待久了免不了有些閑不住的人去找麻煩。再者,巴雅拉氏這三年來也是習慣兒子這經常不在家的狀態(tài),他折騰考科舉那幾年,不是在什剎海的那家書肆里挑燈夜讀,就是跑揆敘家當住宿生,順便接受納蘭容若的指點,尤其是鄉(xiāng)試前的兩個月他幾乎都住在明珠府邸。 這才弄得巴雅拉氏有好一陣子每天提心吊膽,誤會他有那龍陽之好,對相親不上心是因為他喜歡人的是揆敘。如今他娶了媳婦,她這樁心病才算是治好了,只要是同媳婦在一起去哪兒都成。 所以阿靈阿一提要去多住幾天,巴雅拉氏除了叨叨了兩句有了媳婦忘了娘,極爽快地就答應了,還催著阿靈阿再打聽打聽一等輕車都尉府什么時候能造好。莫說阿靈阿,就是她也是巴不得能早一天搬出國公府去。 珍珍出嫁三日,她心里思念家人,塞和里氏同樣也是輾轉反側了三日,乍一聽女兒能在家住七天那么久塞和里氏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但轉念一想新婦如此任性豈不是要討婆婆嫌?她也是從新婦過來的,里面的規(guī)矩一清二楚。 “不行,姑爺慣著你是疼愛你,你個做人媳婦的也不知道含蓄點,你若不在婆婆跟前誰伺候?” 阿靈阿在旁解釋:“岳母大人您不必擔心,這事同我額娘都是商量好的,珍珍帶去的那幾個廚娘我額娘甚是喜歡,有她們伺候著就行。再說這幾日我們也有許多事要辦,要去宮里謝恩還要去明相府上道謝,國公府人多嘴雜,咱們日日進出還不方便,岳母就收留小婿幾日吧?!?/br> 阿靈阿賭咒發(fā)誓他不是在哄岳母,而是句句發(fā)自肺腑,國公府的眼睛天天盯著他們后院,要是他們有些動作那便和蒼蠅一樣追上來聞。 何況他的確是想有些動作的。 阿靈阿這話一出,塞和里氏還沒琢磨明白,但李氏琢磨明白了。 她緩慢卻肯定地說:“孩子們愿意住便住幾日吧,明相府就在什剎海對面,過去也的確方便。” 有婆母的話,塞和里氏便和煦又欣喜地接受了這件事,她拉著珍珍說:“你從前住的屋子,我是一點都沒動,好好的留著呢,你們就住那吧。” 徐鶯徐鸞姐妹是跟珍珍他們一起回來的,她兩當即就退下,到外院去指揮吳雅家的家仆把兩人的箱籠從馬車上搬入珍珍從前的閨房中。 李氏冬日里經??人?,和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便顯出疲態(tài),珍珍見狀要扶李氏去歇息,而威武則拉著阿靈阿說:“來來來,我讓管家打了好酒,咱們可要好好喝幾盅?!?/br> 額森一聽有喝酒吃rou,那本來要跟著李氏回屋的腿腳立馬收了回來。 “是是是,得多喝幾杯,其他幾房的小子們可念叨了等小七爺回門必得喝痛快了呢?!?/br> 阿靈阿的臉垮了那么一瞬間,他婚宴那日可不就是珍珍那幾個堂兄灌他灌得最狠,他喝完后仔細想想,似乎有那么兩張臉他當年在什剎海的冰面上和人搶過冰車。 年輕時候“作惡多端”,果然出門遍地仇人跑,一路跑到老婆家里了。 珍珍聽見喝酒,回身朝阿靈阿說:“少喝點,不能喝冷酒。” 阿靈阿知道她可惦記著那五年大計,忍笑點頭。 塞和里氏見一家子熱鬧,忙站起來去廚房里看晚膳點心備的如何。 屋里只剩下男人們的時候,阿靈阿覺得屋子里冷了下來。接著一只寬厚有力的大掌落在他的肩上,阿靈阿一回頭,岳父威武神情凝重地站在他身后。 “好女婿,咱們先來聊聊吧?!?/br> 李氏早年入關的時候吃了許多苦,年輕時候不覺得,到了老年那些隱藏的病癥便慢慢顯了出來,尤其是冬日里膝蓋和腳上的疼痛極為折磨人。 珍珍在李氏膝下過了許多年,很清楚她的病痛,扶著她一進屋子便拿爐子上溫著的熱水給李氏沖了個暖手爐,套上綢套替她捂在膝蓋上。 “阿奶,好點了嗎?” 李氏點點頭,伸手將珍珍忙前忙后時掉出來的一小撮頭發(fā)別在一根發(fā)簪后面。 “姑爺對你好不好?” 珍珍輕笑一下,眼睛亮閃閃地伏在李氏膝蓋上說:“阿奶不都看見了嗎?” “看見了看見了?!?/br> 李氏一直是話很少的性格,和額森恰好互補,這家里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額森絮絮叨叨,李氏一錘定音。 現(xiàn)在也是這樣,她滿心關懷,但臨說出口都只有“好不好”和“看見了”這兩句淡如水的話。 珍珍替李氏揉著膝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阿靈阿很好,但在祠堂的那個早上,珍珍也意識到了國公府的生活定然不會容易,她在敬茶時候和法喀發(fā)生爭執(zhí)時想,如果是阿奶在場會如何做? 她當時沒有想出來,這時候在李氏面前卻有些忍不住了。 問自己為什么忍不住?珍珍想,大約是上輩子沒有受過長輩的溺愛和保護,一直長大自己做決定,最后性格執(zhí)拗起來連朗清都沒法動搖她。 很難說穿過來是幸還是不幸,至少在這里已經有愿意寵溺她的額娘,也有愿意保護她的阿奶,還有宮里那個只希望她幸福的jiejie。就像阿靈阿那日來,阿奶明明不應該刁難他說那些不高興的話,明明揣著明白裝糊涂笑笑就能過去的,但阿奶還是站起來把好賴話都說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