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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帶他好好看看。那咱們說好了,你下次得教我??!”楊琳一向是冬晨的狗頭軍師,心思特細,但是看見了“偶像”一下也變成了小姑娘,他們認識的來龍去脈也沒來及問,就急著把冬晨趕走了。冬晨沒拒絕去醫(yī)院,實在是自己的身體吃不消了。到了醫(yī)院,掛號、看病、吃藥、掛水。向冬晨坐在輸液室,見周澤亞還沒走的意思。心里不免奇怪,為什么這個人要對自己這么好。有時候一個人的熱情不一定換來更親密的關(guān)系,而是讓人覺得尷尬。倆人沉默的一陣,冬晨問“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幫我?”周澤亞聽了,揉了揉冬晨的頭發(fā),說“因為你太傻了,哪有你這么等人的,生病也不去醫(yī)院。我是怕你暴死街頭?!敝軡蓙嗊@人做事認真,但總給人玩世不恭的感覺,說話沒個正經(jīng)樣,除了在工作上,不管什么事都喜歡打哈哈。“你才傻呢?!睗蓙喸竭@樣,冬晨越不知道用什么態(tài)度來面對這個才認識幾天就盡力照顧自己的朋友,他賭氣般地打掉了澤亞摸著自己的手。“生病了還不看病不是傻子是什么?”周澤亞笑了,說完站起身,繼續(xù)道“你要想知道為什么,就好好吃藥養(yǎng)病,等找到你堂哥呢,我再告訴你。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乖乖掛水。”說完就起身出去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冬晨感覺非常好,他向來習慣了為別人付出,為父親的醫(yī)藥費奔波勞碌、為堂哥的去向奔走四方。而今他也不想多問緣由,只想靜靜的享受下也被人照顧的感覺。在醫(yī)院吃了澤亞買的飯菜,掛了快三個小時水才出來,覺得自己精神多了。澤亞要送他回家,他說自己還要去醫(yī)院看爸爸。澤亞表示理解,囑咐他看完早點回家。冬晨揮揮手,讓他別再擔心自己??粗x去后,自己轉(zhuǎn)身,往附近的第一醫(yī)院去了。周澤亞與向冬晨分開后,打了朋友的電話,約人去三牌樓喝酒。他知道自己不會像向冬晨那么傻,等得了一夜,但也只能試試看。冬晨去了醫(yī)院,在門口,透過玻璃看見父親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看電視或者報紙,而是呆呆的望著窗外。冬晨鼻頭一酸,推開門進去了。父親看見自己兒子來了,也生硬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他說“見著浩淼了么?”“沒,我有一朋友見著他了,應該過兩天就能聯(lián)系到?!倍抗首鬏p松的說。然后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爸,今天感覺好些嗎?”“看見你比什么都好?!备赣H說著,摸摸冬晨的頭,仿佛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人還是當年那個襁褓中的孩子?!坝浀媚銒屔愕那耙惶欤€二十幾度,街上還有人穿單衣,結(jié)果到了早晨,你出生的時候,突然就下雪了?!倍繘]有說話,父親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但是他小時候的事父親總愛嘮叨,從小到大自己聽得都嫌煩了,這次他卻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床邊靜靜地聽。“后來你堂哥來了,我怕你會覺得什么都有人跟你搶,怕你不高興。還好你懂事,自己知道謙讓,什么都不計較。但是,你就是太懂事了,爸爸才不放心,什么也不為自己考慮,這樣讓我怎么放心?”說著眼眶濕了,這樣的父親看來格外蒼老。“爸,你別哭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是好好的,從來沒讓我擔心過,可是浩淼這孩子,讓我cao心,現(xiàn)在他人也不知道在哪,我看也等不到這天了…”“別說喪氣話,我們倆都等著你出院呢,到時候我們哥倆陪你去聽戲?!倍侩m然安慰著,但自己也不爭氣的流淚了。“我也管不了你們一輩子了,螺絲巷的房子,雖然老,但是在鬧市,也值不少錢。你們小時候起,我就盡量做到什么事都一碗水端平,最后給你們的東西也是一人一半。你以后跟浩淼繼續(xù)住在那里也好,倆人要是做生意娶媳婦賣掉也罷,我陪不了多遠了?!?/br>“爸,你別說了。”向冬晨抱住了父親,他不愛聽這種話,但是他知道,生命快落幕的時候,當事人總能有所察覺的。父親沒有再說話,他想說的都說完了,他一下一下?lián)嶂康谋常胱尯⒆硬灰倏?。冬晨小時候一哭就會岔氣,父親總是這樣幫自己順氣?,F(xiàn)在他想回到十幾年前,自己尚還年幼,父親依然年輕,但是人生本來就是一場不能回頭的旅程。冬晨一直呆到探監(jiān)時間過了,護士都趕他走了才起身,他幫父親把被子掖好,說“爸,我明兒再來,你早點睡?!?/br>“冬晨?!备赣H喊了一聲,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握住了冬晨的手,隔了幾秒,松開了?!霸琰c回去吧。”冬晨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第二天向冬晨是被電話吵醒的,迷蒙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電話鈴響起的時候,他的心沒由來的驚了一下。電話是醫(yī)院打來的,父親突然病發(fā),正在搶救。冬晨一下就起來了。跑下樓打車,明明去醫(yī)院的路只要五分鐘,但此刻卻覺得很長,他坐在出租車里,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想起了往事,爸爸一輩子都省吃儉用,一個男人又當?shù)之攱尣爬洞笞约焊酶?,然而一天福都沒有享過,這么長時間都在跟病魔抵抗。思緒紛亂之際車子停在了醫(yī)院門口,進去之后醫(yī)生還在搶救,冬晨在搶救室門口,心急如焚。他不知道過了多久,醫(yī)生出來了,沉重的對他說了聲節(jié)哀。一切早已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覺得如墮冰窖,整個身子僵住不能動,護士擔心的拍了拍他的肩,冬晨才如夢初醒。他冷靜的打了電話,聯(lián)系了殯儀館跟壽衣店,以及一些遠親等等。做完這一切,他進去了,父親的眉頭是舒展的,仿佛是想讓別人知道,死亡對自己來說早已是一種解脫而非痛苦。冬晨握住父親的手,尚還有余溫。他就這么呆呆地看著,突然忘了怎么哭。辦喪事的來了,為父親擦身子,換壽衣。他看著父親的尸體被送上了殯儀館的車子,殯儀員叫他跪下,對車上的父親磕三個頭。冬晨的頭磕在地上,這個時候才真的相信父親已經(jīng)離開的事實,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下來。想到殯儀館的車子要把父親的尸體運到一個冷冰冰的地方,他才失控的對著車子喊道:“爸,不要走!”殯儀員拍拍他,說:“節(jié)哀順變”。那些親戚姍姍來遲,象征性的問了問情況,一起去了向家守夜。布置好靈堂之后,有的人拿出了帶來的麻將,他們一邊打一邊聊天,仿佛這不是一件悲傷的事情,而是一場深夜的聚會。父親住院前抽的半條煙還在桌上,冬晨拆了一包,坐在門檻上,一根接一根的抽了起來,希望能看見父親騎著自行車,像往常一樣在小巷盡頭出現(xiàn),可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