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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的事,以磐兒做的事情,皇后娘娘只在言語上敲打一二,有什么不當?”林楠沉吟片刻,起身躬身一禮,道:“弟子明白了?!?/br>他一直以為他已經足夠適應這個社會了,原來不是。他似乎有些忘了這是皇權至上的時代,他以常人的心態(tài)去衡量高高在上的皇上和皇后,這本身就是一個錯。因為在這個世界,人和人,根本就是不對等的。正如時博文所說,若不是他有個做御史的爹,若不是李熙對他青眼,皇后娘娘打死他都是應該的。這句話是實話,但是直到此刻才有人肯對他說,他很慶幸,林如海不在身邊,還有人愿意對他說這樣的話。他當然不會因此,就甘心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打死打殘,但是行事當更加謹慎。時博文擺手讓他坐下,回歸正題道:“此事若撇開對磐兒性情的影響,對他來說,卻是絕對的好事,而且來的正是時候。需知若是陛下有十成的愛子之心,其中九成都在太子身上,現(xiàn)在太子剛去不久,這九成的舐犢之情既未消散,也未轉移到其他人身上……”林楠呻1吟一聲,道:“先生您別說了,越說我越頭大?!?/br>時博文搖頭失笑。林楠道:“先生可否幫我一個忙?”時博文道:“拐了這么大的圈子,終于肯說明來意了?”林楠沉吟道:“出了這樣的事,我想陛下也不愿我再呆在磐兒身邊,我自己卻沒有立場說這些,陛下也需要一個臺階?!?/br>時博文是李磐父親的師傅,也是他的師傅,這些話只有他能說。時博文看著他道:“是陛下不想,還是你不想?”林楠沉吟片刻,向后倚上椅背,語聲輕淡道:“雖此事因弟子而起,但是弟子自認為已經做得夠多。若是磐兒沒有野心,今日之后,他的日子會比之前好過百倍,若是磐兒有野心,我也扶他站上了起跑線……”他握了握扶手,繼續(xù)道:“作為磐兒為我沖動一次的報答,我認為已經足夠?!?/br>他一直走的很小心,小心翼翼避過周圍所有陷阱,是以,面前就算是他親手挖的坑,也休想他老老實實跳進去。時博文看著他良久,道:“可還記得你腿傷之時,我對你說過的話?”林楠起身長揖:“多謝先生成全。”第54章同上次林楠之事不同,李磐的事,李熙處理的低調之極,沒有“龍顏大怒”,沒有“當眾杖殺”,沒有昭告天下的鐵律,一切都在悄然無聲中進行。皇宮便是那種無論多大的事,都可以靜悄悄的解決的地方。因消息是從時博文口中得知的,時博文自然不會如馮紫英他們一般,大侃宮中的八卦,是以林楠只知道一個簡單的結果。李磐院子的奴才除了寥寥數人以外,都被發(fā)配到皇宮中最陰暗的角落,等著他們的,是倒夜香,洗馬桶,亦或者一天七八個時辰將手泡在冰涼的水中、沒完沒了的浣洗。若說他們當真有什么天大的錯也未必,不過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罷了,無論當時他們作何選擇,最終的結果都不會好到哪兒去,此刻還能活著,已然是幸運。而后便是皇后。對皇后來說,她對李磐做的事,和對李資李旬等人并無區(qū)別,但是她忘了,李磐不是從小在她跟前受慣了氣的無寵皇子,而是從生下來就被人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嬌養(yǎng)大的,這種無形的壓制他一開始還能隱忍,等到了臨界點時,便會爆發(fā)出來。按常理來說,這種爆發(fā)的后果,往往毀掉的,是爆發(fā)者本身……殺奴的事實,院子里的奴才顯然不會利于李磐的證詞,再加上皇后娘娘的推波助瀾,李磐或許不會受到實質性的懲罰,但是李熙心中對他殘暴不仁的印象,就足以讓他這輩子出不了頭。然而里面多了一個林楠,輕飄飄將事情的發(fā)展完全扭轉到了相反的方向。事情的結果當然截然不同。皇后禁足三月,暫時交出鳳印,因此刻張貴妃也在禁足中,期間后宮事宜暫由穎妃打理。這個懲罰無疑是嚴厲的,自李熙登基以來,后宮的權柄便一直在皇后手中,便是她懷孕生子期間,也未大權旁落,此刻李熙讓她交出鳳印,可見她此次終于觸及到了李熙的底限,終于要給她一個實質性的教訓了。可以想見,獨攬大權十多年的皇后娘娘,此刻是何等狂怒。林楠垂下眼簾,舉杯就唇,掩去眼中的情緒。他替李磐收拾收尾,一半是為了李磐本身,更多的卻是為了我們的皇后娘娘。不管李熙對皇后如何處置,他都不會失望,他想要的只是在李熙心中再扎一根刺進去。因私怨借故殘害大臣之子,縱容奴才欺壓皇孫,若果前者讓李熙開始警惕,那么后者,就該讓他反思一下了……便是李熙對給他帶來十多年“安寧”后宮的皇后極度優(yōu)容,但是正如時博文所說,讓皇帝想到一個容字,便是最大的不智,李熙能容得她一次,兩次,那么三次,四次呢?這樣一點點消磨李熙對她的耐心,等到林如海出手時,想必阻力也會少了很多。比起皇后之事,真正讓林楠高興的,是時博文帶來的另一個消息。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未必安全,或許是不放心到他對李磐過分的影響力,李熙終于不再執(zhí)意要將林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允他辭了李磐侍講的職位,專心讀書。兜兜轉轉,終于和這些皇子皇孫的撇開了關系。林楠心中的愉悅難以言喻,自覺入京以來,從未曾這般輕松快活過,連呼吸的空氣都是自由的。當即便以“宮中見血,受了驚嚇”為名,向時博文請了三日的假,時博文瞪了他好一陣,終于還是答應了。解了差事,又放了大假的林楠,第一日先狠狠睡到日上三竿,又在院子里喂了半日的湖魚,午飯后犯困,便用扇子遮了眼,躺在院子里曬著融融的春日美美睡了一覺,睡醒也懶得起床,蓋著薄被,瞇著眼,躺在軟榻上聽錦書念傳奇話本。第二日依舊睡到日上三竿,而后帶著黛玉去山上廟里“壓驚驅邪”,“順道”賞了他在長安成錯過的挑花盛開的美景,直到晚間方回。第三日,先去郊外視察了正在修建的園子,晚上約了同齡的好友,包了一處雅閣聚了聚。自從林楠任了李磐的侍講,又被林如海罰抄以來,足足過了一個多月深居簡出的日子,馮紫英和衛(wèi)若蘭且不論,那些因了冰嬉結交來的朋友,就這么遠了淡了,未免可惜。人脈這種東西,總是越廣越好,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用上了。一直鬧到夜半,送走最后一個客人,外面月色正好,林楠一時懶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