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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我先走。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山里有蛇,冷不丁就從石頭縫底下竄出來咬你一口?!?/br>他臉綠了:“胡說八道!”“愛信不信!”聳聳肩膀,背著手繼續(xù)往上走。腳步下意識放緩了節(jié)奏,不多時,便聽到他磨磨蹭蹭地站起來,鼻腔里還“哼”了一聲。我失笑。鄒繩祖這人越相處越有意思。猶記得第一次見面,他體態(tài)風(fēng)|流,舉止典雅,活脫脫的沉穩(wěn)大當(dāng)家的形象。羅大公子與之相比極盡跳脫輕浮。而和鄒繩祖接觸久了,便能發(fā)覺他也是嬉笑怒罵的性情中人,若阿瑪還在,二人必定會成為脾性趣味都極相投的忘年之交。剛一幻想用阿瑪?shù)穆曇艚谐觥袄K祖小友”──也許會稱字?說來我還沒問過他是否有字,冷不丁聽到身后鄒繩祖失聲叫道:“哎喲我的媽!”心下一緊,猛地轉(zhuǎn)頭,但見翩翩風(fēng)雅的鄒老板一腳踏空,滑下了陡峭的崖壁,好在堪堪扶住了剛剛坐著的那塊大石頭,正慘兮兮的往上爬。急忙過去拉他一把,他像見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我的手,骨頭都要被他捏斷了,但見他這樣狼狽還是忍不住嘲諷道:“你是讀書人,可不能說葷話?!?/br>“你他媽先拉我上去!”他臉慘白慘白的,看樣子心有余悸,“都差點(diǎn)沒命了!去他娘的──?。 ?/br>他腳下踩著一條露出地面的樹根,樹根上長滿苔蘚,皮面濕滑。鄒繩祖急著上來,腳沒踩實(shí),這下子連我也被他拽了下去。陡峭的崖壁下,平緩的空地有限,加上我沒收住墜勢,兩人摔倒在地,相擁著滾了下去!大大小小的石塊硌得渾身散了架,繁雜而尖銳的枝杈惡狠狠地割裂了裸露的皮膚,一時間塵土飛揚(yáng)!昏頭漲腦不知道磕到了多少樹根石頭,好像后腦勺腫了個包,終于在磕死之前撞上了一塊巨大的石碑,緩住了勢頭。鄒繩祖也好不到哪去,臉上好幾道劃傷,面頰、鼻子、額頭都沾上了臟兮兮的泥土,灰頭土臉的,好像被石頭撞懵了,喘了好久眼神才慢慢恢復(fù)清明,然后跟老子大眼瞪小眼。我被他壓在下面,差點(diǎn)沒憋死,卯足勁兒踹了他一腳,他才反應(yīng)過來。“咳咳,你沒事吧?”他問,隨手抹了把臉,再拉我坐起來,“這是什么鬼地方?”瞅了眼石碑,頓覺陰風(fēng)陣陣:“別瞎說話,這可不就是鬼地方么!”他順著我的眼神瞅了一眼,咽了口唾沫,澀聲道:“這是……墓地?”“顯然是,”我說,“不過這是哪啊,從沒聽說過這座山還有墓地的?!?/br>感覺恢復(fù)得差不多,手撐地要站起來,鄒繩祖忽然瞪大眼睛,提起口氣,用緊細(xì)的聲音小聲道:“依舸,別動!你別動!”我莫名其妙,皺著眉頭用眼神問他,又聽他顫聲道:“蛇……蛇!”話音剛落,食指指根兒驀然如針尖扎了般刺痛,轉(zhuǎn)瞬便麻癢腫脹起來!我是真懵了,剛還嚇唬鄒繩祖說山里有蛇,轉(zhuǎn)眼報(bào)應(yīng)就來了。腦筋漸漸迷糊起來,呆愣地問了鄒繩祖一句:“咋辦?”“你們野外訓(xùn)練沒學(xué)過急救嗎?!”他火燒眉毛般跳腳,急道,“你快想想!”野外急救學(xué)是學(xué)過,但是──“剛剛是什么蛇?你看清了沒有?!”“黃色的?!彼麛蒯斀罔F。“……我是問什么品種,算了,我知道你不知道?!?/br>指望他還不如自救。勉強(qiáng)打起精神對著傷口吸了兩口毒血吐掉,血液腥臭黏膩,很是惡心。嘴唇發(fā)紫,腦袋一暈,有點(diǎn)堅(jiān)持不住了。鄒繩祖見狀,拉過手指打算接著吸,忽然身側(cè)離我們五步開外的茂密樹林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回頭看去,眼前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到,樹影搖曳片刻,一個獵人打扮的大塊頭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自制的弓箭。他看著有些眼熟,卻又記不起在哪里見過。這般久居山中的奇異裝扮按理說很惹眼,見過便不可能忘記。可能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的緣故,什么都記不起來了。那個獵人走到我們身邊蹲下。鄒繩祖有些緊張,但是沒有動。這種時候最好能有人幫一把。雖然還想看接下來的發(fā)展,不過實(shí)在抵不過腦海強(qiáng)迫性的指令。眼睛眨了眨,終是合在了一起。作者有話要說: 依童鞋要摸到最重要的線索啦~!!真特么不容易?。ǎ话研了釡I......☆、第五十四章手腕處冰冷而麻癢,一條軟軟滑滑、如放大百倍的蚯蚓似的條狀物從手腕起,順著手臂緩緩滑行而上,留下一道惡心的粘液。難道是變異的臭蟲?反射性胃部一拱,嘔吐感反應(yīng)到嗓子眼──“啊──?。?!”左手本要把惡心的蟲子撲棱到地上去,不成想一只手都沒有完全抓實(shí)那條柔軟滑膩的冰冷軟體生物。睜眼一看,一條手腕粗細(xì)的大黃蛇正吐著殷紅的信子與我對視個正著,而它的身體正被我抓在手里,提在空中!喊完了“啊”又嚎了一句“我的姑奶奶”,隨手一撇,大黃蛇啪嘰一聲摔在了──“你醒了?”鄒繩祖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又伸了個懶腰。“繩祖,你別動?!?/br>他“?。俊绷艘宦?,保持著伸懶腰的姿勢,同時低頭向肩部看去──“啊──!?。?!”他這一嚎我也情不自禁跟著嚎:“啊──?。。。 ?/br>我倆瞪著眼對著嚎了半天。鄒繩祖早就嚇得忘記了任何反抗行為,直到那條蛇慢慢悠悠跟逛自家后花園似的,自己從鄒繩祖肩膀滑到膝蓋,然后滑行到了一旁,盤起長而軟的蛇身,直立起腦袋,不時再轉(zhuǎn)向鄒繩祖,對著我們吐信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鄒繩祖幅度極小地像反方向挪去。來不及罵他沒義氣,眼前空洞而冰冷的蛇眼意外地看上去沒有惡意。別問我怎么看出來的,感覺這玩意兒不好說,這就跟我看上劉國卿是一個道理。窒息般地沉默??諝舛妓坪踹^于緊繃而顫抖著。這時洞開的木門迎來了那位……獵人?這個大塊頭彎著腰進(jìn)了屋,手里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液體,瞥見蜷在地上的大黃蛇,遂低吼道:“出去!”那條大黃蛇好像能聽懂他的話,真的扭動著楊柳細(xì)腰出去了。看著尾巴尖消失在屋子里,終于松了口氣,這才有心情細(xì)細(xì)打量一番收留我們的住所。簡陋的木屋,不過還算整潔。木頭墻壁上釘著幾枚釘子,掛著箭簍和一張巨大的彎弓──不是我們在墓地見他拿的那一柄,那一柄與之相比要小得多──另一面掛著幾串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