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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拗,那牌子就順著條小槽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半。他把拆下的一半交到了阿魚的手里,鄭重道:「這個,給你。」阿魚接了過去,翻來覆去看了看,「是什么?!?/br>「不是什么好貨色,值不了幾個錢,」江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頸,「但也算我們老江家傳家的物件,娘說要是以后成了家,就得交一半到媳婦兒手里?!?/br>「我本來就一窮二白,前幾年在山腳下抱養(yǎng)了卉寶,就更沒有姑娘愿意跟著我過苦日子了?!菇乇苓^阿魚的目光,「現(xiàn)如今也只有你這條魚在身邊,就先給了你吧?!?/br>他這話說得,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那笨魚卻也不吭聲,只揣進了懷里:「嗯?!?/br>江霖心里隱隱酸了酸,卻還是強笑道:「你可得收好了,若是我以后娶了媳婦兒,還得找你要回來的。」阿魚愣了愣,看向他,冰冷的口氣里帶了點倔強,「你給了我,就是我的?!?/br>江霖笑了笑,把另一半玉牌子也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懷里,「嗯?!?/br>「爹爹,爹爹!」原本在門口自己玩著的卉寶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皇帝陛下來了,皇帝陛下來了?!?/br>「皇上?他來做什么?」江霖愣了愣,隨后立刻回頭道,「阿魚,你先變成魚,到水缸里去?!?/br>阿魚點點頭,化了魚一躍而入。江霖抱起了卉寶,連忙到門口去跪迎,「吾皇萬歲萬歲萬……」「江愛卿!」朱祈譽連忙一把把他扶了起來,身后的侍衛(wèi)一擁而入,「你有沒有事?!」江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搖頭道,「托皇上龍福,草民一切安好,不知陛下前來所為何……」「稟告皇上,沒有找到魚妖?!故绦l(wèi)稟報道。江霖心里一驚,猶豫著開口道:「陛下,什什什什么魚妖……」朱祈譽一把將他拉到了身后,凜然道:「給朕再仔細找!」「陛下,依老道之間,」那老道瞇著眼睛環(huán)視了一周,目光落在那口水缸上,「那魚妖必定是在……」他話音未落,一道符咒已經(jīng)激射了出去,還未待江霖沖口而出一聲「不要」,水缸便已碎了。眾人都屏息凝神地瞧向那里,卻空空如也,只剩一地的碎片。那老道顯然十分尷尬,吞吐道:「若不是在這處,便一定是在別處了……」「別處個屁!」朱祈譽一把推開了他本來就毛發(fā)稀疏的頭,「來人啊,給朕把這個妖言惑眾的混球拉下去辦了!」「陛下息怒,」韓老爺連忙勸道,「那妖精法力高強,興許是用了什么障眼法……」「障你奶奶個頭!」朱祈譽不耐煩道:「你們這群廢物,一天到晚就只會搞這些怪力亂神的破事兒,有這精神,替朕想想怎么玩,該有多好?!」江霖聽著他發(fā)脾氣,心中不免好笑,正在此刻,朱祈譽便一把捉住了他肩頭道:「江愛卿,這群龜?shù)皵_了你清靜,你隨意處置?!?/br>不,擾了我清靜的,是您才對吧。江霖咧嘴憨笑著,卻在內(nèi)心無奈道。「說起來,魚奶娘呢?快讓他出來,讓這群龜?shù)敖o他賠個不是?!?/br>江霖微微一怔,卻還是冷靜道:「阿魚他家中有些事,前幾日回鄉(xiāng)了?!?/br>朱祈譽點點頭,回手又在韓老爺腦門上敲了敲:「瞧見沒有?人家回老家了!妖精能回老家么?!」韓老爺屈跪著瑟瑟發(fā)抖,連連稱是。朱祈譽摸了摸肚子,伸了個懶腰,「朕有點餓了,你,陪朕去吃梅花糕去。江愛卿,明日朕再來看你?!?/br>那天師在一旁猶自討?zhàn)?,韓老爺卻不聞不問地跟著朱祈譽徑直出了門,連瞧都沒有再瞧他一眼。等朱祈譽一行人出了門,那些個侍衛(wèi)就把那罵罵咧咧著「妖精我跟你沒完」「落到本道手里你就死定了」的老道一塊兒押了出去。江霖好不容易待他們離開了,便立刻栓上了門,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喊道:「阿魚?阿魚?」他話音剛落,從房梁上便落下了個人。阿魚奄奄一息地趴在了地上,一張口,便嘔出一口鮮血來。江霖腦子一空,無措慌亂地扶了他起來,眼巴巴地瞧著他淌著血的唇角,慌張地用手扶著他的下顎,卻片刻就被染紅了整個手掌。「怎……怎么辦?怎么會這樣?」江霖白色的單衣頃刻之間就一片血紅,他的眼里便只瞧得見那一片紅色似的,吞吐著起身道:「我……我去找人……找、找大夫……」他剛要起身,就被阿魚拉住了衣襟。阿魚竟然擠出一絲苦笑,氣若游絲道:「你自己……不就是個大夫么?我只是……動了真元……」他一張口,血便又涌了出來。江霖連忙坐回到了他身旁,捧了他的后頸墊在了自己的膝上,強作笑顏啐了他一口,「我哪曉得要怎么看你,我又不是個獸醫(yī)?!?/br>阿魚閉著眼睛,勾了勾唇角。江霖看著他笑,沉默了片刻,眼淚便落在了阿魚的唇邊,那血痕就也隨著淚水漾了開來。他哭得眼前一片茫然,濕漉漉的臉龐卻被阿魚冰涼的指尖碰了碰,江霖淚眼朦朧地看向他,阿魚卻只輕哼道:「苦……」「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幫你?」江霖撫著他的頭發(fā),聲音嘶啞道:「什么藥草?什么藥引?那個能長生不老的太歲有沒有用?」他分明是個懸壺濟世,醫(yī)人無數(shù)的大夫,此時此刻,面對著心愛的人,他卻束手無策。「帶我去……湖邊?!拱Ⅳ~用盡了最后一點力氣似的,「后山的……那個湖……」背后的人淺淺的吐息著,像是隨時就會停止一般,好在緊貼在他背后的胸膛還是溫熱的,江霖吃力地托起他一點,開口道:「喂……哪有讓恩公一路背著你,連個謝謝都沒有的道理?」阿魚動了動,嘴唇似是開合了一下,便再也沒有別的動靜。江霖心里一緊,又用力抬了抬肩膀支起了阿魚的下巴,「本大爺這還跟你說著話,你可不許睡著了,聽見沒有?」「……嗯?!?/br>聽得他一聲輕哼,江霖懸著的心才放下了不少,卻仍是怕他失了意識,便自個兒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你記不記得,你剛來的時候,也有一回,是你背著我?!?/br>「那時我以為你是個臭臉又不愛搭理人的妖怪,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