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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充斥了少女的腦袋,她猛地站起身推開擋住路的葉子,走到陽臺上,努力地呼吸,安撫狂暴混亂的心跳,以驅趕那種想毀壞一切的沖動。 此時樓下空地上,工廠又開始招工了。 很多人正在報名。拿完號碼后排隊驗血的人,以掛著紅十字的小車為起點,一圈圈向外,像是盤起的蟒蛇。 湯豆想到那幢封閉的小樓,,那個地方顯然是在工廠之內,但卻單獨設立了門崗,除了負一樓的停尸間,其它地方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湯豆想,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在那個樓中不知道的某處,一定正發(fā)生著什么事。王永昭不是第一個領五萬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她不能為金錢屈服,就算是不上大學,就此淪落下去過著沒有指望的生活也不要緊。 世上總有些不能拿的錢,和不能不做的事——剛渡過最后少女時期的女孩,心里模模糊糊地充斥著這些念頭。她甚至突然有些明白,爸爸為什么那么危險的時候,還是會不顧她哭著阻攔,提著藥箱義無返顧的出門。 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似乎和爸爸離得很近。就好像他一直以來從沒有完全消失,還有一部分一直和最寶貝的女兒在一起。 永遠陪伴著他。 看著擁擠的人群,湯豆稚氣的臉上,表情漸漸堅毅起來,良久轉身回到屋中。 等葉子進屋時,屋子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 “你干嘛翻我的東西?” “有沒有手電筒?”湯豆費勁地把壘高的箱子一個個擺放回原位。 “干什么?”葉子眼睛還腫著,一臉的不耐煩“買去唄,不是有錢了嗎?你去跟我爸講,還能虧待了你?指不定給你買十個。一個用,九個看?!?/br> 湯豆最終還是找到了一個,但鐵皮殼子都生了銹,里面的電池也不知道多久了,上面有被咬過的痕跡,包裝已經被滲漏出來的電池液浸透,燈泡也壞了,顯然是沒用的。 但她還是不干心地試了一下,才完全死心。最后找了半天,只找到那只狹長的黑皮盒。 那是個二胡盒子改裝的,可以直接背在背上,里面裝的是個燈。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踩著箱子的邊角爬上去,把盒子從最高處取下來。 盒子因為受潮,散發(fā)著難聞的味道,盒上有可疑的動物糞便。兩只扣鎖也生了銹,但好在打開時并沒有受到什么阻力。 里面裝的是盞做工精致的錐底油燈,有些年頭,配了只如意頭的雕花挑桿提燈用,一看就知道是出門在外時用的東西。拿在手里即輕巧,又漂亮,很有些韻味。 湯母帶著她上難民車離開的時候十分匆忙,但也沒有忘記帶上這個燈。 這是湯爸家的東西,以前她爺爺把這東西一直供在地下室的案幾上。 湯豆先確認了一下里面還有沒有燈油。然后關上盒子,塞到床下,然后又找了件深色外套,拿了包火柴揣在口袋里。 葉子坐在床沿,翹著腿全程看著,湯豆幾乎能感覺到,從她紅腫的瞇縫眼里投來的視線溫度有多低。她質問:“你到底要干嘛?”但這次壓低了聲音。 湯豆沒有理會。 但葉子意外地也沒有威脅湯豆自己會告密什么的,只是不出聲地盯著她。 晚上吃了飯,湯豆就回到房間躺著,湯母和王石安不知道在低聲商議什么,大約到九點多湯母檢查了一下門鎖,就回房間睡了?,F在也沒什么娛樂,電費也貴,人們睡得都很早。 湯豆一直等到十二點,外面的路燈都熄滅了,才偷偷摸摸地爬起來,借著月光將二胡箱子拿出來,背在背上,臨出門時,又揣上了桌上的水果刀。 ☆、遭遇 雖然湯豆盡量輕手輕腳,卻還是在開門時發(fā)出了一些響動,但好在,沒有驚醒誰。 樓道一片漆黑,就像是通向無底深淵,有一瞬間令她感到恐懼,但她深吸了一口氣,無聲地鼓勵自己。 只是黑暗而已。 摸索著一點點從樓梯上往下挪。原本只需要一兩分鐘就給跑到底的樓梯,她足足走了四五分鐘才完。 下到一樓,眼前的一切在月光的照耀下亮堂起來。 整個居住區(qū)域都被籠罩在夜色下,像沉睡的怪物,但雖然路燈滅了,街道上卻有許多在破鐵皮桶中點起的篝火,篝火周圍集滿了笑鬧著的青年。時不時聽到黑暗中有人在叫,在跑,不知道是嬉戲還是真的打起來了,間隙穿插著狗吠。 湯豆繞開那些明亮的地方,順著居民樓之間的空隙曲折地向外走。 雖然這里是熟悉的地方,但在黑暗中,一切都顯得陌生,連路邊微小的動靜,都令她心驚。繞開很遠,她卻仍然很害怕自己被那些青年發(fā)現,小心謹慎地快速從一個陰影沖到另一個陰影中,就算別人看見,大概也以為只是個耗子或者狗。 只是在快要離開最后一個篝火堆的時候,她差點與在黑暗中摟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撞上。 他們不說話,在黑暗喘息發(fā)出奇怪的聲音,湯豆緊張地停下來,但對方已經發(fā)現她了“有個小姑娘” 其中有個人邊提褲子邊慌張地跑出去了。 “什么小姑娘?”最近的那個篝火堆的人被驚動,好奇地向這邊過來,就像終于發(fā)現了新鮮玩意。 湯豆扭頭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居住區(qū)域的邊沿狂奔起來。 有人在后面吹口哨,他們大聲笑著相互喊話,從后面追上來。年輕男孩們的步子又大又重。 湯豆不知道他們追上自己會干什么,少女對這世界的險惡并不太了解,覺得自己也許會被打一頓。她在此時,感到被追逐的恐懼。 平常在跑步時,她總想像自己是一只小鹿,蕭條陳舊的居住區(qū)是繁茂的森林,這令她感到舒適, 但現在一切都散發(fā)著恐怖的氣息,不論是眼前明明暗暗的一切,還是身后的追兵。連著路邊的葉陰都顯得居心叵測。 風在她耳邊呼嘯,她聽著自己巨響的心跳與喘息,努力地分辨前面是什么方向。 要是什么都不帶她能跑得更快,但二胡盒子是個負累。一直到她跑到居住區(qū)域的邊沿,還是沒有把那些人甩掉,反而在路上引來了更多游蕩的年輕人。 這簡直變成了一場狂歡,許多人都加入到這場莫明其妙的追逐中來。他們甚至在后面大聲地討論,所有人要輪流請那個抓到湯豆的人喝一個月的大酒。 這已經不是一場惡作劇似的追逐,而是一場圍獵。 跑出了居住區(qū)域的中心之后,景色越來越荒蕪,到處都是災難后廢棄的建筑,許多地方都有被烈火焚燒的痕跡——當時中央政府已經沒有足夠的能力對所有的城市進行消毒,許多居住區(qū)域在建立之前都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 平常誰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