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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也不在乎寧硯對自己的態(tài)度,笑瞇瞇的說道:“寧大人, 陛下口諭, 著詹士府寧大人領(lǐng)五百羽林軍前往三清山太上觀,將國師連同觀中所有人押到天牢?!?/br> 寧硯微微蹙眉。 “所有人?” 在太醫(yī)查出皇帝的病癥是由那些所謂的“仙丹”造成的, 三清山就被團團圍了起來。 不出意外,那個被先帝封為國師的玄誠道人連同他的丹童是要死的。 但目前看蕭啟崇的意思是要讓太上觀所有人連坐嗎?可那太上觀是個大觀, 道人加雜役, 人數(shù)都能到三四百人之多。 天牢是專門用來關(guān)押重刑犯的地方,一旦進去了就很難再活著出來。 三四百人的殺孽也太重了。 “所有人。 上到觀主, 下到雜役, 通通打入天牢?!?/br> 李善不緊不慢的又說了一遍。 寧硯默然片刻,然后點頭。 “我知道了?!?/br> 看著寧硯離開太極殿背影,李善臉上那顯得虛假的笑容也沒了,兩只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 腦海中想起了前兩天新帝同內(nèi)閣商量的事情。 由寧硯來接章嚴維的位置, 入主內(nèi)閣。 這是他非常不想看到的, 一旦寧硯成了首輔,他想扳倒他就難上加難了。 所以他得想辦法阻止, 想辦法…… ** “官爺!官爺!我什么都沒有做過, 求求你們放過我!” “放開我!放開我!” “饒命?。 ?/br> 寧硯站在道觀中看著身前供奉的三尊三清神像, 青煙裊裊, 寧靜致遠。 而在他身后, 僅僅一門之隔的地方卻是嘈雜一片,哭喊聲連天。 寧硯的心里其實是有愧疚的。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所謂的長生不老的仙丹與毒藥無異,但它怕戳破蕭旻心中的幻想,讓他降怒于他。 他的擔心并不是空xue來風,曾經(jīng)就有一位御史在蕭旻封國師的時候直言不諱的勸諫過蕭旻,但結(jié)果是那位御史沒能活過第二天。 寧硯不愿意為了一個不會有結(jié)果的事情用自己的命去賭,所以他選擇沉默。 直到蕭旻去世,然后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雖然他知道玄誠道人之于蕭旻,不過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但道觀中的其他人何其無辜。 他當初選擇袖手旁觀,就變相的導致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即使錯不在他,但人性帶來的愧疚卻沒有辦法避免。 尤其是在這種充滿信仰的宗教圣地,這種愧疚之感在不知不覺間就被放大了。 “大人,廢國師非要見您一面?!?/br> 這時,羽林軍的一人來到寧硯身后稟告到。 寧硯點頭。 “把他帶到這里來吧?!?/br> “是?!?/br> 沒一會兒玄誠道人就被帶到了,寧硯知道他有話對自己說就讓其他人走遠了一點,屋中只留下了他和玄誠道人兩個人。 寧硯見玄誠道人的次數(shù)并不多,但都是在他還是國師的時候,很多時候他到皇宮,蕭旻都會以帝王之尊來屈尊迎接他,那時可謂是風頭無兩。 但現(xiàn)在說眼前人是街邊的乞丐恐怕都不會有人懷疑。 玄誠道人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 “寧大人,我真的從來沒有過謀害陛下的念頭,仙丹的方子是祖師爺傳下來的,我從來不知道他會讓……會讓……” 寧硯看著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可憐之人必有可憎之處啊。 “但你應(yīng)該清楚仙丹其實不能讓人長生,不然你的祖師爺就不會羽化仙去。 你私心里希望攀附皇權(quán),謀求榮華富貴,所以你成了國師?!?/br> 玄誠道人一點點的低下了頭。 好一會兒后,才低沉著聲音祈求道:“寧大人,錯都在我,是我利欲熏心,該下閻羅殿的是我,但道觀的其他人是無辜的,要我的命可以,但能不能……饒過其他人?” 寧硯看了看他,又抬頭看了看三尊莊嚴的神像,深吸了一口氣。 “我只能說……試一試。” 玄誠道人在寧硯身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多謝大人?!?/br> 而此刻在屋外不遠處,一名隨行而來的太監(jiān)看著遲遲沒有出來的玄誠道人和寧硯,獨自一身下了山,朝皇宮而去。 連同太上觀雜役在內(nèi),一共三百四十三人被抓進了天牢。 寧硯在從天牢出來后,直接就進皇宮請見蕭啟崇。 新帝初登基之時,一般都是他們最勤勉的時候。 尤其是蕭啟崇這樣的少年天子,雄心壯志還是有的。 寧硯到紫宸殿時,蕭啟崇就在和內(nèi)閣的眾人商議政事。 章嚴維并沒有在,新帝登基都是他強撐著身子堅持的,登基大典結(jié)束后,章嚴維便告了病假一直在家休養(yǎng)。 所以蕭啟崇才會考慮新的首輔人選。 商議主要是圍繞倭寇的。 蕭啟崇是堅定的抗倭派,所以不管如何,與倭寇的這場戰(zhàn)爭是一定會打下去。 好的是倭國那邊已經(jīng)給出了回應(yīng),同意以通商為條件,聯(lián)手剿滅倭寇。 但抗倭之初的失敗再加上一場兵變,還有國喪、登基大典的虛耗,讓本來充盈的國庫吃緊起來。 好的是溫梅芷對泉州水軍的訓練已經(jīng)基本宣告結(jié)束,已經(jīng)在部署圍攻倭寇的事情了。 “宮里的各項用度都可以削減,同意商人捐款獲得科舉名額的州府范圍也可你擴大,總之泉州那邊的糧草和軍餉必須要供應(yīng)充足。” 在蕭啟崇說完話后,寧硯躬身行禮。 “微臣見過陛下?!?/br> “免了?!?/br> 蕭啟崇說完,往身側(cè)的李善看了一眼,而后問道:“太上觀的人都抓回來了?” “都已經(jīng)關(guān)入天牢了?!?/br> 寧硯回到。 “一共三百四十三人,陛下準備如何處置?” 蕭啟崇的手捏成了拳頭,咬牙說道:“謀害父皇,當誅!” 寧硯袖中的手也捏了捏,然后跪了下來。 “陛下,臣斗膽,請陛下饒了除廢國師玄誠道人之外的其他人。” 一旁的聞輝風擰起了眉頭,在心里暗道:寧硯一向理智,如今怎么會如此不知道分寸,這種時候為太上觀的人求情,難道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好你個寧硯?!?/br> 蕭啟崇重重的一掌拍在了御案上。 “你果然和太上觀的人有勾結(jié)?!?/br> 勾結(jié)?寧硯心頭一顫,在一臉怒色的蕭啟崇身后看到了眼中有著得逞之色的李善。 雖然不知道他和蕭啟崇說了什么,但猜出一二也不難了。 “枉父皇提拔重用于你,朕也待你不薄,甚至還想讓你接任章閣老的位置,結(jié)果你卻和太上觀的逆賊勾結(jié),你……你該死!” 蕭啟崇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