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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試第三場開始。 三月十六日,寧硯離開貢院,會試結束。 站在大門外,寧硯深深的看了一眼貢院,心底長嘆了一口氣。 他有些高看自己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讀完六百年的歷史,終究還是力有不逮。 會試的第三場的史論題,他只寫了只言片語,蓋因所考的史事他根本就沒看過。 這貢院,怕是三年后他還得來一趟了。 不過這次他倒沒有像鄉(xiāng)試知道自己沒中那一刻那樣失落。 一是因為鄉(xiāng)試他覺得自己答的不錯,落差大所以才會黯然,而這次卻相反。 二是因為會試比鄉(xiāng)試高了一個層次,不管是在難度還是競爭上,都遠遠高于鄉(xiāng)試。 像他一般年齡能中進士的,大涼朝近三百年也只出過一個而已。 他還沒有自傲到認為自己就是那樣的少年奇才。 三年后他也不過才二十一歲,如果能進士及第,依舊會被人津津樂道。 而且那時已經(jīng)加冠的他也不會在進入官場后被人處處輕視。 就當再沉淀三年吧。 這樣想的寧硯也就放平和了心態(tài),轉身離開貢院。 剛從貢院前的大道拐過彎,就看到兩個穿著甲胄的士兵每見有人經(jīng)過就扯著嗓門喊自己的名字。 寧硯心里有數(shù),怕是章嚴維派來找他的人。 不然除了章嚴維,上元府可沒有認識他的人。 猶豫了一下,寧硯走了上去。 “我就是寧硯。” 其中一名士兵打量了寧硯一眼,問道:“寧安府鳳鳴縣的寧硯?” “是?!?/br> “那你跟我們來一趟。” 說完,兩名士兵將寧硯帶到了一處別致的小酒館。 然后走到了一個劍眉星目,周身充斥著凌厲又沉穩(wěn)的武將氣息的人身旁。 “將軍,人找到了?!?/br> 那人朝寧硯看了一眼,然后手指對面的座位。 “坐?!?/br> 寧硯依言在他對面坐下。 等他坐下后,那人才沉穩(wěn)開口:“我叫章鐘凌,家父章世安,按我們兩家的關系來論,你應該叫我一聲世叔?!?/br> 寧硯聞言便喚了一聲:“章世叔。” 章鐘凌點了點頭,而后緩緩說道:“這段時間我剛好回京述職,聽父親說起了你,也一直想見見你?!?/br> “剛好知道你這次來京科考,父親就讓我來找你去來章府住上幾天,等會試的結果出來后再送你離開。” “多謝章公和世叔的好意,但我準備今天就啟程回家?!?/br> 章鐘凌訝然道:“今天?你不等放榜?” 寧硯搖頭,平靜回到:“注定榜上無名,等也無用。” 章鐘凌細看了寧硯兩眼,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淡然平和的面對自己落榜的。 “不管結果如何,和你來我章府并不沖突?!?/br> 寧硯依舊拒絕了。 “不了。 世叔,等三年后吧,三年后若我高中,就去章府登門拜訪。 勞煩您替我轉告章公,就說這次我讓他失望了,三年后一定不會?!?/br>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勉強你了,話我會帶到的?!?/br> 說著,章鐘凌向那兩名士兵中的一人吩咐道:“你去打點一下,送寧世侄出城?!?/br> “是!” 寧硯起身,躬身行了一禮。 “寧硯拜別世叔。” “去吧?!?/br> 作者有話說: 考慮了一下,還是沒讓中,不然十七八歲的進士有點太年輕了,不太符合現(xiàn)實情況。 就像寧硯說的,再沉淀三年吧。 等他回去,就該娶小jiejie了,嘿嘿。 第20章 待嫁 皎白的月光灑在地面上,如同給地面上了一層霜似的。 四月初的月亮不圓,只有一個月牙兒掛在天邊,但卻異常得明亮。 滿天的繁星更是預示著明天是一個好天氣。 寧硯掀開馬車簾,跳下馬車,然后轉身看向車夫。 “一路上勞煩你了,天已經(jīng)晚了,你到我家歇一夜,明天早上再走可行?” 車夫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壯漢,聞言擺了擺手,粗聲說到:“我在馬車里湊合一夜就行,明天天不亮我就得走,就不去打擾公子一家了?!?/br> 見此,寧硯就沒有強留,將錢付清后,背著行囊就走上臺階,扣響了門環(huán)。 而車夫則趕走了馬車,尋了一顆大樹停下,鉆進去睡覺了。 寧硯敲了一會兒的門后就停了下來,站著等待時他開始有些局促不安起來。 落榜他已經(jīng)看開了,但他怕看到他娘和秋歌的失望。 沒過多久的時間,隨著“吱呀”一聲,伴著門環(huán)撞擊木門的聲音,門從里面被打開。 借著月光寧硯看清了陸秋歌的面容。 張了張嘴,寧硯低聲說到:“秋歌,我沒考上?!?/br> 寧硯垂著眼簾,不敢去看陸秋歌的眼神。 即使他清楚在夜晚根本就沒辦法看清眼中神色的變化。 “那三年后再考就是了?!?/br> 陸秋歌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然后柔聲安慰道:“硯哥兒,老太爺可是也是考了三次才過的。 娘常說,你比老太爺比老爺都優(yōu)秀,整個寧安府能找出來幾個十八歲的舉人?” “我就是覺得……對不住你和娘?!?/br> 寧硯嚅囁的說到。 一雙手攀上了寧硯的肩膀,將他挎在肩頭的包裹取了下來。 然后又輕輕撫平他衣服的褶皺。 “快進來吧,更深露重的。 你先去房間坐一會兒,我去給你燒點熱水。 洗完后好好睡一覺,就不會多想了。” “這個世界上,誰都會怪你,怨你,但我和娘不會?!?/br> 寧硯跨過門檻進了大門,看著陸秋歌將門重新關上,然后插上門栓,突然一步上去從背后抱住了陸秋歌,將頭擱在了她的肩膀上。 “秋歌,你怎么這么好?!?/br> 陸秋歌的身體僵了那么一刻就緩和了下來。 沒說話,也不動,任由寧硯這樣抱著她。 片刻后,寧硯放開了陸秋歌,轉為拉住了他的一只手。 “走吧,去廚房,我和你一起去。” “好?!?/br> 油燈在廚房內(nèi)亮起,寧硯等陸秋歌將火燒起來后接替了他的位置,坐在灶門前照看著灶洞里的火,陸秋歌起身往鍋里添水。 寧硯看著油燈燈光下陸秋歌來回的身影,心底暖融融的。 在等待水開的時候,兩人說起了話。 “上個月管家小六又來送錢了,一共十八兩,我放到娘那里了,你要用的話就去她那里取?!?/br> 寧硯笑著說到:“你全給了?不是讓你留一點私房錢嗎?” 陸秋歌盈盈回到:“我可沒當真呢。” “那以后我?guī)湍惝斦??!?/br> “好啊,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