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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柳宗志堅決不妥協(xié),他會選擇妥協(xié)。 不但不會將這件事捅出去,反而會將這件事捂住,根本不會去他說的那樣呈奏折接發(fā)。 因為他不會因為一個寧硯,而壞了大局。 章嚴維初入內(nèi)閣,而柳宗志的泰山韓哲松已經(jīng)在內(nèi)閣盤踞了五年。 兩人現(xiàn)在正是明爭暗斗的時候,但也只限于在臺面下。 章嚴維根基尚淺,如果因為寧硯這個□□,率先和韓哲松“宣戰(zhàn)”,很大的可能會落余下風(fēng)。 作為章嚴維一系的人,他絕對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fā)生。 寧硯不中,實力在那里,大不了三年后再考,那時主考官換了人,就不會再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而如果章嚴維敗了,章嚴維連同他這一系的人,這輩子也許都翻不了身了。 那樣,被默認打上了章系烙印的寧硯,即使高中狀元,也會被打壓的一輩子都別想出頭。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他會選擇壓下寧硯的事,就當(dāng)作他是沒有考中,而不是考中了卻被故意抹去了名額。 一個事關(guān)自身,一個說起來就是不相干的人,根本就無需選擇就有了答案。 ** 第二天,柳宗志做出了抉擇,一個讓何才巖心情舒暢的選擇。 負責(zé)書寫榜單的簾官寫錯榜單,將本該是最后一名的“寧硯”誤寫成“王林”。 鄉(xiāng)試二次放榜,該簾官于張榜地點被鞭笞二十,以儆效尤。 除了最后一名考生的更換,對其他人沒有任何影響,所以這次二次放榜幾乎沒有掀起什么波瀾就被所有考生接受了。 對這個結(jié)果,何才巖自然是欣然接受。 雖然說寧硯從五經(jīng)魁之一直接被拉到了孫山,但舉人的身份算是“奪”了回來,算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而寧硯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從寧安府走了一天了,為了“彌補”一下寧硯,官府專門差人前往鳳鳴縣平德村傳捷報,何才巖順便附上了手書一封。 三天后,寧硯走到了家。 在進村之前,寧硯就將所有的負面情緒藏到了心底,免得會影響到家里的兩個人。 而等他剛進村,看見的第一個人突然就喊了起來。 “舉人老爺回來了!” 寧硯:“?!” 作者有話說: 祝各位元旦快樂,在新的一年有新的生活,愿各位在新的一年立的fg都能實現(xiàn)! 第16章 釋然 堂屋內(nèi),寧家三人圍坐在方桌旁,漸漸地從喜悅中平復(fù)了下來,尤其是從進村就被那一聲“舉人老爺”給叫懵了的寧硯也從低谷中走了出來。 給差役包了紅封送走后,寧硯這才定下心來打開了何才巖的那封信,快速的瀏覽起來。 “原來是這樣……”寧硯喃喃自語道。 他是該說自己遭了無妄之災(zāi)呢,還是說如今的結(jié)果是意外之喜? 見寧硯看完了信,白淑蘭出聲問道:“信上說什么了?” 寧硯將信紙折起,然后放進信封里,淡笑著回到:“是何大人對我的一些勉勵之詞,讓我好好努力,爭取在來年的春闈中一舉中弟?!?/br> 寧硯對兩人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何才巖在信中說的那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行,沒必要再添兩個人為自己擔(dān)心。 白淑蘭點了點頭,然后說到:“是該這樣,明年三月就是會試,你之前走來一直都是一帆風(fēng)順,千萬不能生了驕逸的心思?!?/br> “我明白的?!?/br> 寧硯溫和應(yīng)到。 白淑蘭笑著站了起來。 “走,秋歌,咱們倆今天做頓豐盛的飯來給硯哥兒慶賀一下。” 陸秋歌淺淺一笑,跟在白淑蘭身后進了廚房。 寧硯看著兩人的背影,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白淑蘭沒有問他對陸秋歌的決定。 將送來的捷報連同何才巖的信拿進書房,找了本書架底層的書夾了進去。 站起身后,嘆了一口氣。 如果說先前知道有章嚴維這個大腿可以抱,他還覺得高興的話,那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后,就是喜憂摻雜了。 說實話,他真的不想?yún)⑴c到官員派系的斗爭中去。 勝還好,一旦敗了,他就會被牽連其中,仕途無望。 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小人物,別說內(nèi)閣那幾位二品大員,就是一個九品芝麻官也能壓的他喘不過氣。 但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在他接下章嚴維那串佛珠,或者說在他爺爺寧伯生與章嚴維成為至交好友的那一刻起,他就沒得選擇了。 現(xiàn)在,對上元府派系斗爭毫無了解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為什么人生如此艱難,我只是想過吃得飽,吃得好的生活啊……” ** 寧硯中秀才的時候,同鄉(xiāng)的人還只是上門言語祝賀一下,但這次中舉,上門恭賀時已經(jīng)不是空著手了。 真心恭賀也罷,巴結(jié)討好也罷,反正寧家的伙食空前的好了起來。 看著面前這一桌有葷有素,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寧硯就生了安于現(xiàn)狀的心思。 什么會試,什么權(quán)力斗爭,都由他去吧,他就安安穩(wěn)穩(wěn)過他的平淡日子。 但他知道,他要是將這心里話說出來,不止是他娘和秋歌,身后供桌上的兩尊牌位怕也是不同意的。 陸秋歌盛了兩碗魚湯,給寧硯和白淑蘭面前各放了一碗。 “娘,硯哥兒,趁熱喝,涼了就有腥味了?!?/br> 白淑蘭笑著接過。 “好,好,這就喝?!?/br> 寧硯看著碗中乳白色的魚湯,白色的豆腐塊若隱若現(xiàn),早就胃口大開了。 天可憐見,這是他成為寧硯這么久以來第二次聞到魚香。 拉了陸秋歌一把,說到:“秋歌,你也快坐下,一起吃?!?/br> 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 “真香?!?/br> 陸秋歌看的彎起了眉眼,看起來和月牙兒似的。 然后又給寧硯續(xù)了一勺湯。 而她自己也不動筷,似乎這樣看著就心滿意足了。 白淑蘭在喝了兩口湯后,放下了碗,意有所指的說到:“硯哥兒,你王家青牛哥馬上就要成家了,親已經(jīng)說好了,是鄰村一個木匠的女兒?!?/br> 寧硯喝湯的動作瞬間頓住,心也繃了起來,看來該來的還不是逃不過。 “是嘛,青牛哥一家這些年對我們家?guī)椭簧?,等他成親的那天我肯定送他一份重禮?!?/br> 白淑蘭看寧硯顧左右而言其他,皺起了眉頭。 “硯哥兒,我只問你一句,你離家趕考前是怎么和我說的?” 寧硯訕訕的笑了兩聲。 “那個……我……” 陸秋歌翹起的嘴角平了回去,垂下了眼簾,默默無聲。 但就是這樣一句話都不說的態(tài)度,讓寧硯越發(fā)的愧疚起來。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